( ) 片刻,那边传来晏契云的声音:“保险箱被暴力打开了,锁已经坏了,里面空了。”
夜寻挂了电话,把车停在路边,回目看着后座的苏清婉。
“婉婉,有重要东西吗?”
“有,但是,不是很重要。”苏清婉早就有防备,重要的东西,都加密发邮箱了。
根本不会存在电脑里面。
再说,她的电脑每一个软件都加密。
只要输错两次密码,文件就会自动摧毁。
“这一次抓住了内鬼反而是好事情,倒是你,我们的家里到处都是摄像头,防守那么严密,怎么就被小偷进去了呢?”
苏清婉从不怀疑夜寻他们的能力。
“所以,咱们今天出门的主要目的,是你调走重要的人,等那个人主动露出马脚?”
夜寻道:“我没想到东西会被偷,给你取项链在我这里,也是最重要的。”
“夜寻,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哪怕她多少次想要放弃的时候。
哪怕她身处地狱,生不如死的时候。
她一直都知道,夜寻爱她。
夜寻听了这话眼眶湿润了,他继续开车,没有再说话。
婉婉从来没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
而他却没那么高尚,他怀疑过很多次。
尤其是在面对厉锦天赵麟这样强大的情敌面前。
厉锦天和婉婉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又交往十年的感情。
赵麟是情场老手,甜言蜜语,鲜花礼物,多管齐下。
很少有女孩不动心。
哪怕是优秀如夜寻,他也是有不自信的时候。
他很害怕婉婉会爱上别人。
因为身在其中,知道爱情是不讲道理的。
尤其是真爱,只要爱了,任何束缚都没办法困住一个人的心。
况且是婉婉这样的人,他心里一直都害怕。
赵麟说得对,他配不上婉婉。
他只是一个会嫉妒,会伤心,会犯得犯失的俗人。
车开到半路,苏清婉手机响了。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在缅北这个诈骗根据地,很少有诈骗电话和少骚扰电话快递等……
陌生的号码,多半就是赵麟。
这个时候打来干什么?
苏清婉接听,就听见赵麟道:“婉婉,听说你东西丢了,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苏清婉沉默。
赵麟继续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也不被身份束缚,你想要抓谁,你一句话,你老公我现在就去把他绑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苏清婉看了前面开车的夜寻一眼。
恰好红路灯,绿灯亮了,夜寻居然走神,没有过去。
后面排队一大串的车开始鸣笛,他才反应过来开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赵麟的轻笑,“怕欠我人情?”
“赵麟,我们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刺几刀,别玩深情了,我听累了。”
“什么叫做我们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刺几刀?我可从来不恨你,也不会刺你,就算要刺,也不会用刀,你知道,我想要你,我爱你的身体,每一寸肌肤。”
苏清婉刚要挂电话,有一只手比她跟快一步拿走手机挂断了。
苏清婉抬头看夜寻,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并且已经到了家门口。
灭杀来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上打不开,他就退下了。
夜寻利落地跳到后座,把这个号码拉黑,把手机丢一边。
“婉婉,你们聊了二十几分钟。”
“那么长?”苏清婉觉得没说两句。
“嗯,聊了一路,我们都没这么多话说。”夜寻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苏清婉早就知道她和夜寻之间的感情有问题。
以前两人哪怕是没有确定关系,也是有说不完的话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婉婉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夜寻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心,“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吗?”
苏清婉被问得一愣,脑子刹那间的空白后,是长久的沉默。
夜寻挑破这层纸后,就后悔了。
他很怕苏清婉说不爱他了,那么,他自然是做不出死缠烂打的行为。
只能选择放手。
那样对他太残忍了。
“我不知道。”苏清婉推开了夜寻,开车门下车。
她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地那么快,那么急。
像是逃避,更像是甩掉夜寻这个累赘。
夜寻看着她的背影,眼眶红了。
他又不傻,怎么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问题的。
是从杨茹来缅北那一次,她对他就再也没有敞开心扉过。
她对他就有了防备。
后来他母亲逼迫她走,那个时候,他们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所以,她立马就走了。
夜寻比谁都要清楚,他们的问题,不是他母亲。
他们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吹得快要爆炸的气球,他母亲只是用一根针刺破了,爆炸了。
以致爆炸的威力蔓延到现在。
他和婉婉都是极为理智的人,做不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发泄。
他们都在克制,都在尽量不影响大局。
夜寻有时候多么的希望,婉婉能够自私一回,和他闹一场。
很显然,那是他的奢望。
婉婉和他关系最恶劣的时候,她都没骂过他,没指责过他母亲一句。
而赵麟,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婉婉的情绪。
婉婉在他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夜寻在车上坐得太久了,久得苏清婉回家后,晏契云等了半天没等到,主动出来找人。
拉开车门就看见他堂弟周身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他上车关上车门,“和弟妹吵架了。”
夜寻没回答。
晏契云却看穿了一切,要说晏擒有心病,那么苏清婉就是这个药。
解药和毒药,不过是一念之差。
所以,苏清婉是解药的同时,也是杀死夜寻的毒药。
“干我们这一行的,被感情牵动情绪,是会丢命的,夜寻,你已经不适合在这个职位了,我建议换人来。”
虽然这样做对夜寻不公平。
这个案子,他跟着六七年了,眼看到了最后时刻,换人来这六年白干了。
可是,在晏契云这里,没有什么是比堂弟的性命重要。
他亲叔就这么一个独子,死在缅北,他怎么交代?
虽然他们在入伍的时候,就做好了为祖国牺牲的准备。
“晏擒,为祖国牺牲是荣耀,因为爱情失误而死亡,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