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忽然,他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他母亲打来的。
夜寻接听,晏夫人道:“夜寻,你回家吧,妈妈想你了。”
夜寻没说话。
晏夫人道:“你是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从小把你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呵护长大,我怎么忍心看你被一个女人连累每天伤痕累累,那是在割妈妈的心啊!妈妈做这一切,都是爱你。”
夜寻笑了,“妈妈,您不是爱我,您是更爱婉婉吧?”
晏夫人被问愣住了。
“婉婉才是您亲生的,您怕她跟着我,没有一天好日子,来我们家受苦受难,还要被我欺负,不惜断指逼走她,让您儿子肝肠寸断,我看出来了,您对她是真爱。”
晏夫人听闻,心痛得不能呼吸。
她知道,苏清婉是个好孩子,她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情。
只是人心都是自私的,要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去爱陌生人,任何人都做不到。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在和苏清婉的爱情中,他居然爱得这么卑微!
“儿子,妈妈错了吗?”晏夫人开始哭,哭得在一旁的晏首长脸色越来越黑。
“夫人,别听这个逆子说话,我们断绝关系了。”
随即,夜寻手机传来嘟嘟的响声。
夜寻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走出废弃的别墅,驾车离开。
从这里到苏清婉住的别墅,一共几公里,只需要几分钟。
夜寻想了几分钟,他不确定他还能不能追回婉婉。
他比谁都要清楚,家庭对人的伤害,远远大于其他。
因为其他事情,没有付出真心,就不会伤心。
婉婉对他母亲,一向尊重,如果她不原谅……
夜寻想,他会把她找回来的。
天涯海角,哪怕是地狱,他也回去找她。
夜寻到了苏清婉住的别墅,在门口的小河停下了,下车避开一系列陷阱。
进了房屋,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在地下室发现一帮被捆绑的人。
挨个审问一番,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又把那群家伙给锁在地下室,去了苏清婉的房间。
苏清婉走得突然,并且行踪隐秘,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最快找到她。
那就是号称第一杀手的马克,他不是杀手,他是侦探。
但是他嫌弃侦探不威风,非要说自己是杀手。
他找人很准,只要他愿意,没有找不到的人。
有人说他是超能力,有人说那是一种直觉的指引。
管他是什么,能找到人就行。
那家伙,居然不怕死,敢不通知他。
幸好他跟着厉锦天的人,找来了这里。
夜寻坐在苏清婉的床边,拿起她的枕头,放在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闭眼就睡了。
苏清婉和赵麟离开后,直接去了码头。
码头有一艘巨大的缅北来的货轮,他们换上船员的衣服,直接前往缅北。
没走多久,船长就来报告,“赵老板,我们要走那一条路,这边不太平,好几个国家的货轮都被炸了。”
“看看有没有中国货轮,跟着他们走安全。”
船长颔首,拿起望远镜一看。
好家伙,不远处,有一艘挂着五星红旗的巨大货轮,身旁跟着密密麻麻的其他国家货轮。
都知道,跟着大哥安全。
船长下命令,“加快速度,追上中国货轮。”
苏清婉在船舱里,忍不住讥讽:“骗着中国人的钱,靠着中国人的船,赵老板的脸皮,堪比城墙。”
赵麟倒了一杯白兰地,递给苏清婉。
“男人脸皮厚才能追到妻,我要是脸皮早这么厚,指不定就脱单了。”
苏清婉不接他递过来的酒杯,他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
“亲爱的,你不喝,你的两个小伙伴,就一天不能喝水,你一顿饭不吃,就惩罚他们一天不吃,你一天不吃,就惩罚他们三天不吃……”
苏清婉没等他说完,就接过酒杯一口喝完了。
赵麟又啰嗦道:“这样喝酒太急了,慢一点。”
他又给她倒了半杯,“要加冰吗?”
“加冰白兰地就变了味道。”苏清婉对好东西,一向懂得享受。
赵麟挨着苏清婉坐下,“你是对的,我向你学习。”
“不敢当。”苏清婉喝着酒,想着一直到下船,是跑不掉的。
既来之则安之,先自保,才有以后。
赵麟看着她喝了酒,双目亮晶晶的,朱唇嫣红,像是滴着露珠的花瓣,漂亮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魂魄。
赵麟只是这么看着,魂都飞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命中注定有一个人,会看一眼,就会心悸,会深陷其中。
那么苏清婉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
只恨,相见太晚。
赵麟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苏清婉和他。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一辈子这么看着她,看一辈子都不够。
感情浓烈到一定程度,化为了一把能把人焚烧的火,烧得他脑子都是懵的。
赵麟慢慢地靠近苏清婉,“婉婉,我以前读白居易的长恨歌,觉得他很矫情,如今再回味,觉得,长恨歌,很有味道,我很理解唐明皇一开始对杨贵妃的求而不得。”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苏清婉道:“所有人都说这一首诗,写的是杨贵妃和唐明皇,我却觉得这不是写的杨玉环,因为杨玉环她是李隆基的儿媳,不符合养在深闺人未识。”
赵麟和苏清婉很少有话题,听见她解读这首诗,抓住了话题。
“那我请教老师,长恨歌里面的女孩是谁?”
苏清婉道:“我个人觉得是白居易的初恋,一个叫香菱的女孩,他母亲用命威胁他不准娶香菱,还带着他搬家,香菱在后面追了几里路,最终还是人去断肠……”
“后来白居易当官,娶了一个妻子,经年后,再次遇见香菱,她在乞讨,四十没嫁,他没有和她相认,多年后,他回到家乡,走进香菱家里,只剩下一座废弃的屋子,香菱早已香消玉殒……”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这首诗,就是给香菱写的。”
赵麟听完,笑了一声:“矫情,长恨歌还是矫情。”
苏清婉看着赵麟,不明白他啥意思。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几分钟,变了几次。
赵麟道:“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他就是一个负心汉渣男,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能娶,甚至不能派人把她照顾好,因为愧疚,只能在诗里宣扬他对爱情的忠贞,一边搂着娇妻家里养着歌姬,儿女成群,一边又喊着对香菱的爱,不就是矫情吗?而我……”
他看向苏清婉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