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顾先生,姐姐准备的饭菜都要凉了,让我来喊你去吃早餐呢!”
甘夫人青翠欲滴的声音,宛若这清晨竹林里面的黄林鸟一般,将顾泽从回忆中唤回。
“哦!”
顾泽轻轻吐出口气,抬头望去,东边的太阳已经老高,热烈的阳光照射过来,已经隐隐有灼肤之感。
“走吧!”
顾泽转身,往前院走来。
甘夫人迈着小碎步在后面紧紧跟随。她身形娇小,顾泽的一步,能抵得上她的两步三步,所以乍看起来,似乎犹如小跑一般。
“糜夫人的手艺,果然是又精进了不少,这菜烧的,就算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也未必能做的如此地道!”
顾泽回到桌旁,吃着糜夫人亲手做的饭菜,心中的落寞之情尽去,忍不住盛赞说道。
“顾先生谬赞了,小糜怎能受得起呢!”
“不过是闲来无事,又从小喜欢厨艺,所以胡乱琢磨了几个小菜,不想正符合先生的口味罢了。”
糜夫人羞涩一笑,低声说道。
她虽然不明白什么是“五星级大酒店”,但自知妇道人家,见识必短,想必这所谓的“五星级大酒店”就是类似于御膳房之类高大上的厨房了。
“听说蔡瑁张允做了荆州的水军大都督。”
顾泽吃完了饭,用手巾抹了一抹嘴巴,淡淡的说道。
“是嘛!”
甘夫人难掩心头的兴奋:“他们两个昔日往新野,夫君还带着我亲自迎接他们,设宴款待呢!”
“若他们当了水军大都督,一定会帮着咱们夫君攻打曹操的,你说对不?”
“姐姐?”
甘夫人睁大了眼睛盯着糜夫人。
自从两人从长坂坡跟刘备失散之后,糜夫人就成了她的主心骨,凡事只要糜夫人点头了,她才肯相信。
“顾先生,对不起。我夫君……”
糜夫人忽白了甘夫人一眼,羞惭的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顾泽微微一笑,转身站起,又到后院树林中去了。
“姐姐,我说错话了吗?”
甘夫人长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顾泽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你个傻瓜!”
糜夫人恨恨的曲其手指,在甘夫人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难道你忘了,夫君那次迎请蔡瑁张允,是他们两个带领人马,在新野兴师问罪,火烧顾泽军师的新野书院么?”
甘夫人摇了摇头,微微蹙眉说道:“妹妹实在不知,我只知道他们两个气色不正,夫君迎接他们入新野,殷勤招待,临走还奉送了许多细软……”
她年纪轻,见识少,自从嫁给刘备之后,只钟情于刘备,闲暇就是针织女红,从来不问政事,也不关心时局。所以即便身在局中,陪着刘备迎接荆州氏族,也不知道这些氏族来新野到底所为者何。
“不过……”
糜夫人紧蹙双眉,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蔡瑁张允二人升任荆州水军大都督,也许不但不会相助咱们夫君,还会助曹攻打夫君……”
甘夫人失惊问道:“为什么呀!不是夫君一直走的就是结交荆州氏族的路子么?我记得姐姐还说,夫君所以罢顾泽军师,也是为了能迎请诸葛下山,结好荆州氏族?”
糜夫人苦笑了一声,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甘夫人手里的碗放入托盘。
“那不过是夫君的一厢情愿罢了。荆州氏族唯利是图,更属墙头草的,如今曹操势大,他们怎么会相助夫君与曹操为敌?”
“何况……”
“蔡瑁张允本来就掌控荆州在的水军实权。如今升任水军大都督,很有可能是受了曹操的册封……”
当啷!
两人正走在台阶上,甘夫人手里炖汤的陶锅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那……”
“那咱们夫君岂不是两面受敌,四面楚歌了……”
甘夫人登时眼泪汪汪,欲哭还休。
……
此时,日已高起。
顾泽斜躺在竹林间的一处摇椅上,微微摇晃这身子。
点点阳光穿过竹林,在顾泽的脸上不时的略过。
“蔡瑁,张允?”
顾泽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冷笑。
“你们真的以为曹老板入主荆州,你们就可以安枕无忧,得享高官了?”
若不是我托许褚之口,让你们去夺江夏,杀刘琦,防范周瑜的进攻,也许你们根本便不会有如此发迹的速度。
“而且以曹老板多疑嗜杀的习性,既然已经杀了荆州幼主刘琮和蔡夫人,又怎么会放过你们两个?”
顾泽伸手握住伸到面前的一支竹子,将两枚竹叶摘在手里。
轻轻一捏。
咄!
飞花摘叶,伤人立死?
两枚竹叶,深深的嵌入竹节之中!
“想要杀掉你们两个,易如反掌!”
“你们两个以为自己步步高升?等着吧!”
“等着曹操将你们的家族,连根拔起!”
顾泽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新野方向的天空。
那些在新野放火烧学堂的氏族们,一个也别想逃!
“我要借曹老板之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下为棋,万物为棋子!
身在襄阳西山脚下小院中的顾泽,就是那操盘手!
他要下一副大棋,足可以掌控胜负,决人生死的大棋!
甚至!
就连多年之后的五胡乱华之势,也许都会因他的这盘棋而震动!
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