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什么时候盯上的玄悔道长?”我冷声问。
道姑迟疑片刻,道,“具体的时间不清楚,但本座早就已经接到圣女的命令,要伺机除掉那个道士。”
我听得心头微动,照这么说,曹凌霄应该早就盯上了这六阳珠。
只不过玄悔道长一直身在龙虎山,曹凌霄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潜入龙虎山去取走六阳珠。
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让玄悔道长下山。
而这一次的芭山鬼雨,正好给了曹凌霄这个机会。
这女人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都是一流,明明早就已经赶到了芭山,却始终隔岸观火,等到最有利于她的时机,这才悍然出手。
无论是洞窟中的算计,还是对玄悔道长的伏杀,都是环环相扣,精准无比!
“那玄悔道长是怎么死的?”我盯着那道姑问,仔细留意她的眼神变化。
“是圣女出的手,但……本座也不知道圣女究竟是怎么出的手。”道姑的语气有些茫然。
我当然是知道玄悔道长的致命伤,是那根碧绿色的针,只是如果这道姑所说为真,这也就意味着,当时曹凌霄用出这根针的时候,连这道姑也没看出端倪。
那这根针的来历,就更是不简单了。
“你们抓陈家那对姐弟俩干什么?”我沉思片刻问。
“是圣女吩咐的,原因……本座并不清楚。”道姑摇头道。
我原本以为,对方抓走陈家姐弟俩,只是因为他们要引玄悔道长出去,刚好姐弟俩又离洞口近,只是运气不好,现在看来,倒是这姐弟俩身上真有东西被曹凌霄给看中了。
“这姐弟俩在哪?”我问。
“被圣女带走了。”道姑说道。
那就是还活着。
“你们千里迢迢跑到芭山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迎亲?”我看了一眼那被烧得残破不堪的迎亲队。
“这都是圣女吩咐的,本座也不……”道姑迟疑地道。
“又不清楚是吧?”我不耐烦地打断道,“那要你有什么用?”
道姑一惊,咬了咬牙道,“本座猜测,圣女带我们来芭山,应该是要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淡淡问。
本以为她会提起“万寿无疆八宝匣”,谁知她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故老相传,芭山深处藏着黄泉路,通往阴间的路口,每隔四十二年,当芭山里出现红盖头,起黑雾,就能在黑雾中找到黄泉路。”
“你们家红灵老母还要找黄泉路,是要赶着去投胎么?”我嗤笑了一声问。
道姑沉默片刻,道,“黄泉路这种传说,自然是不能作数,估计是民间以讹传讹,不过圣女既然如此大动干戈,芭山深处应该是藏着什么。”
“所以就抬着花轿去找?”我不置可否地问。
道姑摇头道,“这……本座也不清楚,轿子里坐的都是天生重瞳的年轻姑娘,用离魂之人抬轿进山,用他们来指引方向,圣女既然这么安排,应该是有其玄机。”
说着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停在边上的那座花轿,露出惊惧疑惑之色。
估计她至今也想不明白,怎么轿子里好端端的就伸出一只手,差点拧断了她脖子。
“一共有几个迎亲队进山?”我问。
“九个。”道姑说道,“因为这时机难得,每隔四十二年才有一次,以防万一,圣女做了最周全的准备。”
“所以这么说起来,四十二年前,你们家也这么干过。”我冷声说道。
道姑目露诧异之色,点头道,“不错,据本座所知,四十二年前的确有过一次,听说差点成功了,只是中途出了点岔子,被人搅了局。”
“江中鹤?”我忽地问。
道姑目露迷茫之色,“那是谁?”
对方不知道江中鹤倒也不奇怪,毕竟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她说当年是被人搅局,以至于出了岔子,那倒是很可能跟江中鹤有关。
当年江中鹤从芭山出来,不仅带出了杨耀祖姑姑,而且还面目全非,性情大变,学会了面魇邪术。
这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江中鹤赶到,打乱了红灵会的布局,让红灵会功亏一篑,甚至在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是让江中鹤找到了那个地方。
江中鹤也就是在那里,得到了面魇邪术。
“所以这里就是你们要找到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四周。
“应该是这里没错,但还得再往深处去。”道姑迟疑了一下道,“不过这里岔道众多,如同迷宫,现在迎亲队没了,那是走不成了。”
“真的走不成了?”我似笑非笑地问。
道姑脸色变幻不定,道,“真的……”
“想好了再说。”我语气一沉。
道姑半晌没作声。
“你还真在苦思冥想啊?”我哑然失笑,“你家圣女早就已经进去了,你跑出来就不怕迷路,就没有放个什么虫子?”
那道姑闻言,啊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是!本座差点忘了,本座可以追着虫子找到圣女他们!”
这道姑精通虫术,更是以身养虫,本身就是虫母。
在这样的迷宫之中,她敢独自跑出来截杀我们,就不可能不留后路,必然会在曹凌霄手下的红灵会信徒体内悄悄种下毒虫。
这样一来,不管她在哪里,作为虫母都能再次找回去,就像杨耀祖通过毒虫来找她一样。
“想起来就好,带路吧。”我也不去揭穿。
“所以这才是你留下本座的原因。”道姑咬牙道。
我没否认,“趁现在还有点用,你就偷着乐吧。”
“那本座要是带你过去,你能放过本座?”道姑阴沉着脸问,“只要你放过本座,本座可以立即退出红灵会,走得远远的。”
我沉思片刻,道,“看心情吧。”
说着,捏住那道姑的嘴,左手在空气中一抓,反手拍入她口中。
“什么东西?”那道姑吞了下去,顿时脸色大变。
“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反问,“要么听话,要么死。”
那道姑惊怒交加,一时间却也不敢再吱声。
“你走不走?”我过去拍了拍轿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