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宇,虎子刚回到村里就看到村里站着四名公安,仿佛等候多时了。
虎子一愣,可苏宇却很清楚,这帮公安为何而来,看来阿奎的死因没有瞒住,还是被人瞧出了端倪?
“虎子你去还驴车,我去看看,公安同志找我们什么事。”
虎子弱弱点了点头,牵着驴车离开了。
很快,村支书也跑来了,村里不少人往村头聚集,不到五分钟,已经站满了人。
其中虎子也在人群中,苏宇也看到了他家里人,以及大伯一家。
公安也不询问,就堵在苏宇家门口,看着苏宇,似笑非笑。
苏宇知道,公安没有证据,这是在看他的反应,很多事情,都是因为罪犯主动露出破绽,从而侦破的案情。
这次来的全是老公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看就是办案老道的老民警。
苏宇也不问,就这么跟他们耗着,你们不问我,那我也懒得搭理你们,我也不急着回家,站在对面,相隔五米,就是不动,面色如常,不慌不忙。
事实上,阿奎的死,只是他造成的,可不是他杀的,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没有亲手杀人。
而且经历过这么多事,苏宇可不是普通二十岁青年可以比较的,想跟他玩心理博弈?你不读几本心理学,压根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时候人越聚越多,村支书看准时机,往前搭话,这时候公安也不得不开口解释了,毕竟村支书在这个时代还是一个比较有威望的人物,看不起人家村长,那不就是看不起人家村吗?
不过公安没有解释什么原因,而是由两名公安走向苏宇,说道:“苏宇同志吧?我是镇派出所的陈瑞,这位是我同事,宋嘉文。”
“我身后的两位是来自隔壁公社派出所的公安,我们带他们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的。”
苏宇展颜一笑,上前跟对方握了握手,这才问道:“怎么不是吴队带队?”
镇派出所,苏宇是认识吴队的。
陈瑞一笑,解释道:“吴队和你打过交道,彼此之间还算熟悉,所以不方便。”
一句不方便,仿佛什么都没说,但似乎意有所指,让人不禁想到,这次追查力度这么大吗?一点熟人都不能沾边?这是不给包庇的机会?力度之大是不是空前绝后?
四个公安在他话音落下时,死死盯着苏宇的反应,可苏宇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仿佛没听懂,只是笑了笑。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寻思改天请吴队喝酒呢,感谢他上次帮我搞定马家湾的事,既然没来,那他可没口福了。”
“不过不要紧,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家里坐坐,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喝杯茶水,这大热的天,也不容易。”
苏宇如沐春风,看不出紧张看不出胆怯,更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公安办案往往直觉很关键,越是没有丝毫破绽,他们就越是起疑。
“家里就不去了,这次找你谈话,需要去一趟镇派出所,咱们还是专业一点。”
苏宇展颜一笑,点了点头。
“那行,我回去换身衣服,推出自行车咱们就走。”
“可以。”
苏宇往家里走,村支书立马走过来,低声询问啥事?
“老支书放心,没啥事,公安同志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大伙不用那么紧张。”
他话音落下,村民呼啦啦围了上来,四名公安顿时紧张了起来,手不自觉摸向了腰间。
“别紧张,别紧张,大家没有恶意。”
村支书赶忙对四名公安安抚,他们这才没有把枪,要知道,对人民把枪,不到万不得已,可是不被允许的。
“小宇,别怕,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能和他们走。”
“对,不能跟他们走,万一他们严刑逼供咋办?可不能跟他们走啊。”
大家虽然没进过局子,可多多少少听说过,知道公安的大记忆恢复术的传说。
大家七嘴八舌,顿时把公安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总之就是大伙不怕,你也别怕,不跟他们走,他们有枪,村里也不是没有。
村民压根不带怕的,这也是苏宇一点一点积累的人气,可不能被这么一件事就给浪费了。
看着群情激愤,恨不得生吃了他们的民众,公安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小伙子在村里这么高威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里某位祖老呢。
每个村里都有辈分比较高的,在春节前祭拜祖先,由辈分最高的祖老带领大伙三拜九叩,村长也只能在一旁负责递香。
虽然时代变了,可辈分高的人在农村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俗称活祖宗,因为是全村的老祖宗,辈分最高之人,所以很受人尊敬。
苏宇可不是什么祖老,不过是花了点钱,给大家办了点实在事。
他赶忙出来打圆场,安抚民众,让他们散了,说只是去配合询问,还不知道是啥事,大伙不用紧张,身正不怕影子斜。
总之说了很多,大伙相信他的为人,也就没在勉强。
苏宇回到家里同样安慰了黄夙娥,叮嘱她不用紧张,去去就回后,穿上外套,推出自行车就跟公安离开了三水湾。
镇派出所询问室,对面坐着两个公安,询问他的名字,年纪,性别等基本信息。
房门被推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身警服,一头短发,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但并不臃肿,反而有些干练。
“苏宇,20岁,家中排行老三,有一个大哥,在县钢铁厂上班,有个姐姐,在县街道办上班,听说你姐夫,大舅哥,小舅哥,都在钢铁厂上班?”
女人仿佛在唠家常,并未直奔主题,苏宇也不紧张,点了点头,苏宇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立于身前。
如果下巴放在双手上,那无疑是一个非常惬意的动作,但他没有,只是双手交叉,立于身前。
女公安看了他的动作一眼,说道:“你这个动作,似乎很谨慎,很防备我们?”
是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一种紧张,防备的动作,说白了就是故做轻松状。
苏宇也不反驳,人家是专业的,一个女人挑大梁,没有几把刷子,其他人能服气?一看到这个女人,苏宇就知道,这必然是一个审讯高手。
“当然,说不紧张,这话你信吗?”
“好端端的被你们带到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换做是谁都难免心中紧张吧?”
女人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心理上的破绽,只能当做一种猜测的佐证,不能当做证据,所以苏宇无论能否解释他为何紧张,也不能因此给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