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赔罪来的啊!”
“那你打算怎么赔罪啊!”
李景隆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这就让陈大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在向自己明目张胆的索贿嘛?
虽然说送礼这事也是为官之道,但是总不好这么明着来吧!
而且这大白天的,自己又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哪来得及备什么礼物啊!
陈大有有些尴尬,冲着李景隆连连作揖道:“小公爷,小人,小人……”
李景隆龇牙,怒道:“好你一个狗东西,说是来给本小公爷赔罪,但是却半点礼物都不带是吧!”
“你这哪是赔罪来的,简直就是瞧不起本小公爷。”
“老方,你说,这样打咱们哥几个面子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
方静之嘿嘿一笑:“揍完了,绑起来挂树上。”
方静之早就看这个陈大有不爽了。
这家伙即便是不是那位欺负屋主的人,也是一丘之貉。
欺凌弱小,那就是本少爷的敌人。
本少爷穿越来到大明,就是来干三件事的。
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特么的,百姓只有本少爷跟老朱家能欺负。
你陈大有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欺负百姓。
“老方,揍他!”
李景隆一声令下,哥俩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方静之直接飞起一脚踹到了陈大有的腰子。
陈大有吃痛,唉吆一声就蹲了下去。
这一脚,简直连他的隔夜饭都要踹出来了。
可是这还没完。
人还没蹲到底呢,李景隆的**斗又甩过来了。
陈大有当即就知道县丞为什么老是捂着嘴巴了。
这李小公爷打人,是真的疼啊!
台阶上,朱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顺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方才二人想要动手的第一时间,朱标就想着伸手阻拦二人。
可惜一个没看住,方静之就窜了出去。
然后就是李景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陈大有已经抱着脑袋在地上哀嚎了。
朱标有些无奈的看着正围着陈大有疯狂踹脚的方李二人,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一县之长都敢打,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子,这俩家伙也着实无法无天了一些。
但是反过来想,这个陈大有也是着实欠揍。
刚刚屋主离开的时候,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可是全被朱标看在了眼里。
平日里听人上奏,勋贵欺男霸女,强抢土地,有时候他还会勋贵们在父皇面前辩解两句。
只当做是刚刚做了天下,这些勋贵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
如今看来,父皇是没有错的,这些勋贵确实该收拾一下了。
竟然使唤一个县令帮着他们抢别人的宅子。
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割据一方,再演元末乱世了。
不单单是勋贵的问题要处理,这些官员的问题,也要好好的处理一下。
这还是一个县令,那知府呢,六部的官员呢,甚至于中书省呢!
一瞬间,朱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
痛,痛的死去活来。
陈大有是万万没想,李小公爷跟这位方少爷打人是真的痛啊!
他更是没有想到,自己不是来请罪的嘛。
怎么就挨打了呢!
陈大有抱着自己的脑袋,感受拳头如雨点一般的落到身上。
他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是真的好疼啊!
这俩人,不当人子,打脸就罢了,别冲着下半身下手啊!
你们打人也就罢了。
动棍子是怎么回事。
不!
“呜~”
陈大有瞪大了双眼。
双腿不由的夹紧,随即就是一阵撕裂感传来。
我曹,我曹!
不要啊!
陈大有咕噜一转身,选择直面施暴者。
“李小公爷,方少爷饶命啊!”
“小人是来告密的,是来高密的呀!”
再不把事情说出来,陈大有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把命丢在这。
命丢了也就罢了。
清白那是真的不能丢啊!
……
听着陈大有的惨嚎声,李景隆与方静之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方静之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李景隆也收起了自己手里的木棍。
至于朱标,也是停止了自己的思考,目光灼灼的看向陈大有,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天子脚下还如此的大胆。
揍陈大有,方静之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守得住秘密的人,长得就跟个二五仔一样。
方静之很讨厌这种人。
趁着这家伙在把消息爆出来以前,先给他揍上一顿好好的解解气。
这才是方静之的目的。
至于背后之人是谁,他是半点的兴趣都没有。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如今的方静之也不会看在眼里。
他现在那可是马皇后眼里的红人,老朱都要给几分面子。
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至于最关心这事得人,方静之瞅了一眼自己那面相憨厚,实则内心腹黑的便宜大哥一眼,深藏功与名。
“说,那个指使你难为屋主的人是谁!”李景隆抱着胸,又是一脚踹到了陈大有的屁股上。
这家伙,这么嚣张。
这钟山县,就不允许有除了老方,老朱,小小朱,马皇后,蓝玉,徐达……等等几十人之外,还有比我李景隆还要嚣张的人。
陈大有哭哭啼啼,唉吆惨嚎一声,颤颤巍巍的伸手捂住了嘴巴。
然后,接住了两颗被打掉的牙齿。
天杀的,自己的牙齿啊,被打掉了啊!
可惜陈大有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他是真的惹不起这几个人啊!
“是,是,是吉安侯!”陈大有捂着腮帮子说道。
吉安侯陆仲亨。
朱标的脸色瞬间就黑下来了。
说起这位吉安侯,那也是个人才,洪武三年,就因为与延安侯唐胜宗擅乘驿车被削爵,降职为指挥使。
洪武四年,又因为出守代县雁门关,抓捕寇贼有功,又和唐胜宗一同恢复爵位。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么一上一下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为老朱办差,那也就罢了。
可这家伙脑子似乎就跟没有一样。
典型的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未完全发育。
去年九月,又因为收到老朱的征召,但却没有按期到达,与梅思祖一起被老朱罚没公田。
就这还不长记性,前些时日,在临清练兵的时候,又犯了事。
被老朱抓到南京好一顿训斥,完了就给放了。
没想到这刚刚被教训了,这又打起了别人宅子的主意。
朱标都有些无语了。
人呐,好好活着不好吗,干嘛非要作死呢!
强抢民宅,这不是往父皇的手里递刀把子嘛!
朱标暗自摇头,哀其不争。
就这事被父皇知道了,如果你的人头还能好好的戴在脖子上。
那就算我这个太子白当了。
朱标有些黯然的冲着方静之二人使了个眼色。
示意二人放陈大有离开。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禀报父皇,在做决断。
虽然自己现在也很想处理这个陆仲亨,但还是不要打乱父皇的计划为好。
“大哥!”方静之甩甩手,龇牙咧嘴。
陈大有的脸皮太厚,甩鞋底子甩的自己手腕都疼了。
朱标有些无奈的看着方静之,笑道:“打人还嫌手疼!”
方静之瘪瘪嘴,大义凛然说道:“我这一生,最烦这种欺男霸女的贪官污吏,碰到了,不揍他们一顿,心里难受啊!”
一听这话,陈大有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本来还在好奇朱标的身份,听到方静之这么说,迫不及待的反驳道:“方少爷,小人不是贪官,不是贪官啊,自从上任中山县令一职,从未贪过百姓的一针一线,天可怜见,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啊!”
李景隆又是一脚踹到了陈大有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道:“问你话了嘛,闭嘴!”
这一脚,瞬间就把陈大有踹的不敢说话了。
委屈巴巴的捂着嘴,看看李景隆,在看看朱标方静之,很是自觉的双手抱头蹲到了一边。
这一番举动,直接给方静之看笑了。
好熟练啊!
方静之呵呵笑着说道:“大哥,这家伙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朱标瞥了陈大有一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哪像是一个大明的官员。
倒是与街头的地痞流氓一样别无二致。
不过!
朱标看一眼方静之,再扭头看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大有。
怎么就感觉这么像呢!
“算了,让他走吧!”朱标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陈大有,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似陆仲亨这样的人找上他,也不会给他拒绝的权利。
终归是大明朝的勋贵出了问题。
而不是陈大有出了问题。
而且这段时间,听着庄户们说起这钟山县的事情。
他这个县令做的相当还是不错的。
朱标虽然有些厚黑,但是终归是个仁厚之人。
见方静之李景隆俩人都已经给陈大有揍得这样了,也是起了恻隐之心。
“那吉安侯那边!”方静之低声问道。
虽然他可以不吊陆仲亨,但是不代表陆仲亨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方静之不喜欢麻烦,更是一个懒人。
信奉的是将麻烦扼杀在摇篮中。
而现在,就有一个最合适解决麻烦的人。
朱标叹息一声,道:“宅子的事情,该重新修缮就修缮,他不会来找麻烦的。”
得到了朱标的允诺,方静之也就放心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个吉安侯。
朱标想要放人,但是李景隆却有些不高兴了。
就这么放人走了,那不是他李景隆的风格啊!
而且这也很不符合自己那位相亲相爱的好兄弟的风格啊!
于是乎,李景隆冲着方静之甩了个眼色。
方静之瞬间会意。
“大哥,要不,你先等会!”
看着方静之义父神神秘秘的样子,朱标满眼的疑惑。
这家伙,又打算干什么啊!
虽然是满脑袋问号,但是朱标还是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知道,方静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下一秒。
朱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特么大明能有方静之这样的人,是大明朝官员的福气。
嗯,也是老徐家牛的福气。
只见方静之与李景隆很是熟练的打起了配合。
这俩人左右四顾,随即十分熟练的一左一右,直接把还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的陈大有给抬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直接给陈大有搞懵逼了。
不是没事了嘛!
我已经招供了啊!
陈大有那张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里满是惊慌之意。
“两位少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陈大有几乎吓尿了。
因为他看到,李景隆已经开始解腰带了。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啊!
还记得小时候,隔壁财主家买了个小书童。
而他年少无知爬上了墙头。
那幅画面,给幼小的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童年阴影。
现在看到俩人驾着自己,而李景隆还在脱裤子。
直接给他吓坏了。
不要啊!
两位少爷,不要如此的想不开啊!
“闭嘴!”
李景隆暴躁的一巴掌直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入你娘的,老子不过就是裤腰带松了。
瞅你那满脸猥琐的模样。
当本小公爷是什么人了。
挨了一巴掌,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陈大有也就放心了。
看样子,自己不会死,也不会丢了清白。
这就好,这就好啊!
方静之俩人一路把陈大有抬到了马车边上。
赶车的马夫还想要阻拦,结果被李景隆一脚踹到了一边。,
将陈大有放下,方静之嘿嘿一笑。
“你叫陈大有!”
陈大有连连点头。
“当了多少年的官了!”
“自洪武三年上任钟山县令,如今已经……”陈大有老老实实的说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你有点不懂事啊!”方静之继续说道。
陈大有一脸的懵逼。
啥玩意?
不懂事?
这位少爷在说什么啊!
方静之龇牙,忍不住一撩下摆。
腰带上,挂着明晃晃的七八块顶级玉佩。
陈大有眼力十足,瞬间就看出了这些玉佩的价值,单单是拿出其中随便一块,价值也不下于五十贯。
就是这位方少爷带着这么多的玉佩,不觉得累得慌嘛!
相比起方静之,李景隆就简单粗暴的多了。
一把拽住陈大有,目露凶光:“少说废话,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贪了不少钱吧!”
“如今来赔罪,就这么空手来的。”
“是不是瞧不起我跟老方。”
“魏国公来庄子上,都是带两头牛!”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空着手来!”
陈大有想哭,他最后是腿着回去的。
别说马车了,就连马夫都被留下了。
就是大明最专业的劫匪都没有这两位少爷专业啊!
陈大有暗自发誓,以后打死都不凑到这二位眼前来了。
可惜啊,他不愿意招惹这俩人。
不见得这俩人愿意放过他。
方静之满脸笑意的看着远去的陈大有。
拍拍腰上新挂上的两块玉佩。
别急,咱哥俩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