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东西丢路上了?
张典史很确定,自己一开始出来时,并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
后面打开的时候,也是自己亲手打开,并不曾假手于人。
而里面的东西,更是他亲眼所见。
就两根枯枝加铺在下面的干稻草。
就这么些东西,能丢了什么在路上?
张典史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否认道:“我从你们营帐拿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其他的东西,我并不知道。”
“该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吴副将认真说道:“怎么会搞错?”
“我们家公主出嫁时,京城十里红妆,先帝御赐的各种珍宝公主府里的库房都堆不下,那随便拿出来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咱们驸马爷用的,自然也都是那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丢了,能是假话么?”
也就是说,这驸马爷丢的可能是御赐之物?
那就怪不得他这要把山挖穿都要拿回来。
即便现在先帝宾天了,但御赐的东西,自然是不能丢的。
但张典史很确定,他真的没拿到过任何别的东西啊。
“那、那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把这责任赖在他身上吧?
毕竟他刚从营地离开,东西就丢了。
虽然他敢开口找苏誉等人要东西,但那是建立在他们手上有东南军队没有经过同意就过来他们地界的把柄。
可这把柄,明显不适用在这里。
吴副将说:“虽然我也知道张典史不会有问题,不过照例还是得先搜搜。”
吴副将说得客气,但他一招手,身后的人便毫不客气地把张典史和他的人都赶到一边。
搜马车的搜马车,搜身的搜身。
而且搜得颇为认真,那马车恨不得都拆下来看看缝隙里有没有藏着东西。
至于搜身的这群人,那下手更是没轻没重的。
估计都还对刚刚张典史敢带人去直接问他们驸马爷要好处而气着。
一番搜寻后,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吴副将才却确认道:“看来应当是掉在路上了。”
张典史一行人被这群兵痞子搜了身,每个人都衣衫凌乱,很是狼狈。
而且身上到处都痛,若不是大家都是男人,他们都以为这群军士要趁机占他们便宜了。
张典史此时心里有些生气,听吴副将说没搜到东西,便憋着怒气道:“既没搜到任何东西,那我等便没有任何嫌疑。”
“就先告辞了!”
这群军士人高马大的,身上还带着武器。
张典史即使心中再生气,也不可能这时候和他们起冲突。
真出了事,这群人逃回东南去一躲,他们知县还得上报朝廷才能去抓人来处置。
而且会不会处置还另说。
吴副将没什么诚意地道歉:“确实证实了张典史你们是清白的。”
“但东西肯定是丢在路上了。”
“这东西贵重,未免被人误闯入这里拿走,我等得把这地方圈起来,暂时不能让人通行。”
“等东西找到后,再作打算。”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可以放张典史等人离开了。
张典史走这么一趟,本来以为收获满满,离开的时候得意得还跟苏誉说下次再带县尊大人过来。
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毛都没薅到。
刚刚吃了那些点心那些热茶,都抵不过被这群士兵一番重手重脚搜身。
“驸马爷丢了这么多东西,那我得回去好好禀告我们县尊大人。”
“必要的话,说不定还要请总兵大人带兵过来帮忙搜寻才是。”
张典史一番话,暗暗含了威胁。
这是说他回去要告状,让他们西南总兵出来来驱逐这些人。
但这种威胁听在吴副将耳里,不痛不痒罢了。
西南总兵官职不低,但也不可能敢直接跟他们王爷叫板。
两人手底下的兵就不是量级的。
说不定他们西南继续暴乱下去,西南总兵后面还得求着他们王爷出兵支援呢?
吴副将无所谓地笑笑:“行啊,届时让你们西南总兵亲自带人过来帮忙更好。”
......
重新坐上马车,张典史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身上哪哪都痛,感觉不大爽利。
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对东南那群人咒骂了一路。
其中苏誉是他骂得最狠的,毕竟把他当猴耍了一通。
身上带着这么多贵重东西,到处走什么?
而且这东西一而再地丢失,说不定就是身边伺候的人偷的。
张典史骂骂咧咧地回到县衙,先去跟他们县尊复命。
......
贡城丁县令年纪中等,留着两撇胡子。
张典史回到的时候,他正在后堂里悠闲地喝着茶水。
见张典史两手空空地回来,他把茶杯放下,微微皱眉。
“没拿到什么东西回来?”
那木匣子都被吴副将留下了,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张典史把自己此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说完,又骂道:“我看这驸马爷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虽然他是朝廷的驸马爷,可怎么说西南也不是他们领地范围。”
“他若是一个人前来便算了,居然带着这么多东南的士兵过来,还在山上扎营。”
“莫不是要趁着咱们西南乱的时候,他也带着底下的人过来掳掠咱们的百姓吧?”
“大人,此事咱们不能视而不见!”
丁县令也觉得有些蹊跷。
要是这驸马爷就带些随从过来他们贡城,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可还带着营里的士兵,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他们贡城现在还没有乱起来,因为最近那些暴民似乎消停了一些。
可他也不知道这些暴民什么时候能解决掉。
就怕这些暴民到时候乱起来后,东南那些士兵也趁机进入他们贡城劫掠。
这可不妙。
而且听张典史说,这群士兵如今都绕过山,在他们村镇附近搜寻丢失的东西了。
“本官写封信给他,让他带人搜寻完便赶紧退回到牛栏山那边才行。”
直接赶走是赶不走的,丁县令只希望这群人退回到牛栏山的另一边。
这样他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
张典史眼睛一转,低声说道:“大人,我听他们说,那驸马爷丢失的可能是御赐之物。”
“要不咱们直接写信给朝廷告发此事?”
弄丢御赐的东西,要是没人管那自然没什么事。
可若是追究起来,那就是重罪。
丁县令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张典史。
“你知道他丢的是哪一样东西?你能说出来?”
张典史只知道苏誉在山上丢的是一块玉佩,但具体什么样的,他还真的不知道。
更不用说在路上丢的东西,他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张典史讪讪地回。
丁县令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太废物,不想再看了。
他直接挥手赶人:“待本官写好信,你亲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