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尽管有些担心,但也不得不继续赶路。
只是顾长乐身边伺候的人,增加了不少。
而且路上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苏誉基本时时都陪在顾长乐身边。
就怕她磕着碰着,出了点什么小意外。
也不知道是老大夫的安胎药有用,还是顾长乐本身体质就不错。
吐了那么一通后,她反倒精神了不少。
况且她性子一向沉稳,从前就不曾发生过什么意外。
因此看到苏誉这每天如临大敌的样子,顾长乐不禁有些好笑。
但在到驿站下马车时,苏誉紧紧扶着她的时候,顾长乐也没有拒绝。
只拍了拍苏誉的手,笑着说道:“多谢驸马。”
队伍庞大,还是送葬,因此走得非常慢。
京城到渡口,他们来的时候,拖家带口,也不过走了几日时间。
但这次却走了差不多十天才到渡口。
好在不用像先前一样等官船过来,也不用再停留几天等人上船。
庆元帝专门派了一艘大官船护送。
等次日安置好,上了船后,水路平稳,后面的旅途就舒服多了。
顾长乐来时没有晕船,但有了喜后,身体却有了一些变化。
居然开始有些轻微的晕船。
在船上整天都恹恹的,起来走动都懒得。
苏誉有些心疼她的身体,尽量在船停靠岸边补给的时候,都带着她到码头的客栈过一夜,拉着她四处走走。
脚踩到实地,就没这么难受了。
但每次上船之后,顾长乐脸色都不大好。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就这么走了一个多月,中途得下船换乘。
中间得走好些日子的陆路。
顾长乐终于恢复了精神,下船的时候整个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苏誉拉着她下船的时候,当地的县令和官吏等都候在了岸上。
见到二人,一群人都赶紧行礼。
“公主殿下、驸马爷。”
带头的知县说道:“下官接到朝廷送来的消息后,便早早准备了接待工作。”
“但此处驿站有些旧了,还请二位随下官进城,在城中居住。”
知县姓吴,是个中年男子。
胡子不长,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颇为俊朗。
朝廷的命令早已经一路传了过来。
作为本地知县,他得在码头迎接,后面再把他们再送出城去。
苏誉等人要在此地休整几天,加上顾长乐有喜,确实需要好一些的环境。
因此便同意了吴知县的安排,一同进城去。
路上,吴知县透露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苏南运河前一段时间决堤,部分河道行不了船。”
“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估计后续的路程,都得走陆路才行。”
本来换了船,大概半个月时间就能回到当初他们上船时的平阳城。
如今一路都要走陆路的话,马车颠簸不说,时间最少得翻一倍。
虽然归心似箭,想想顾长乐在船上并不舒服,这时候换陆路说不定她能自在一些。
苏誉点点头说:“既如此,那后续我们只能走陆路了。”
不过,运河决堤,苏誉记得受灾的地方挺大的。
庆元帝为此,还专门筹集善款赈灾。
不知道现在那边灾区情况如何了?
苏誉想起这个,便问了一下吴县令。
吴县令摇摇头,说:“受灾地方离我们这里还有些距离,下官并不是很清楚。”
“只听说受灾面积挺大的,当地官员多次上书朝廷要求赈灾。”
想想从吴县令治下的城去换乘都要走几天陆路,而苏南运河决堤更是在河流中段的地方。
他一个外地的县令不清楚那边的事情也正常。
苏南运河有一段和东南距离有些近,不过古代交通不便,真要走起来路程还是挺远的。
既然他们要换乘陆路,后面应当是不会经过灾区了。
大灾通常伴随着大疫。
顾长乐如今有了喜,苏誉也担心她会有感染瘟疫的风险。
想了想。
虽然离灾区有点距离,但还是得做些准备。
在这几天等船上卸东西的时间,得弄多一些酒精出来。
别的不说,最起码得保证顾长乐身边环境的安全。
说干就干。
到了住的地方后,苏誉便让人去大量采购酒。
随后又让元宝准备了自制的蒸馏器,准备提纯酒精。
这些在原先平阳城时他们都做过,因此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周围都被他们的人住满的客栈里很快就传出了熟悉的酒味。
……
顾长乐一下了船,就精神了不少。
等船上的东西卸完,规整好后,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闻着客栈偶尔飘过来的一点淡淡的酒香,她突然有些馋嘴。
“这闻着好香啊,驸马此举是不是也可以用来制酒?”
怀着孩子的人,总是会情绪多变,而且习惯也会与往常不同。
顾长乐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人,今天居然有些馋酒了。
苏誉虽然让人尽量远离他们住的地方去提纯,可还是避免不了会有一点酒味偶尔飘过来。
关上窗户,不让顾长乐伸头出去闻这些味道。
苏誉说道:“确实可以。”
“不过此法制成的酒,基本都是醇度极高的,不适合你现在的身子喝。”
顾长乐虽然有些馋嘴,但还是能忍住的。
闻言只能说:“好吧……”
“等孩子出来,夫君再给我弄点酒试试。”
苏誉笑道:“行,回去我就让人开始试着弄,务必给你弄些口感最好的酒出来。”
顾长乐难得咽了咽口水。
不走水路,后续她也没什么不适。
坐上马车,只要打开帘子就可以。
不过每次她上车前,苏誉都会让人先用酒精消毒。
不止她这一辆马车,随行的人每日也都要消毒。
顾长乐是见过苏誉手段的,就安心交给他就行。
就这么走了几天的路程,路上基本都是相安无事。
再过两座城,就快到运河码头附近的镇子了。
这时候已经快八月份了,秋老虎正是毒的时候。
苏誉他们坐马车的还好,骑马和护送棺木的士兵们都热得满头是汗。
苏誉看了看附近的地形,让大家在前方的小河歇一下,好让其他人都洗洗凉快凉快。
李大郎等人都骑在马上,也都热得够呛。
到了河边时,直接便从马上下来,往河边跑。
刚跑到河边洗了洗手,却有眼尖的人看到上游的野草丛里似乎有点什么东西。
李大郎派人过去看了看,派去的人却拉回来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整个人面色黝黑,瘦得只剩一副骨架。
尽管这样,他却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李大郎让人给他按压了一下肚子,又去私下禀告了苏誉。
“驸马爷,我们在河边捡到一个男人。”
“捡到人?”苏誉好奇问道:“死了?”
李大郎摇摇头:“还有一点气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看他的样子,像是灾民。”
这里离受灾的地方并不近,灾民都走到这里了?
苏誉微微皱眉,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救活,届时问问他这边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