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若是方管事提前发现,把那张只剩下签名和手印的空白借据给提前填上。
届时去到公堂之上,彭天成利用苏誉教他的办法,还原那张纸上一些原本的字迹出来。
都不用全部显现,只需要证明借据原本是有字的,就能证明这借据是阴阳借据。
借据上本来就有字,却不知道被方管事利用哪种办法修改了。
而方管事一个伪造借据的人,那张纸上原本写的是什么,都不会再作数。
所以要不方管事就没有提前发现,要不就提前发现自己把借据重新写了一遍,届时去到公堂之上,他都逃不了伪造借据坑害秀才公的罪名。
若是方管事默默吞下这件事,直接当做无数,那就算他走运。
能暂时免了牢狱之灾。
但就算是这样,以后他见到彭家的人,估计都得夹着尾巴赶紧离开。
不然肯定要害怕哪天又被彭家人坑了。
总之,无论哪种后果,方管事这件事都能得到解决。
彭家也不必再出多那一笔钱。
顾长乐看着苏誉这自信的样子,眼里带着崇拜。
“原来你都想好了……”
苏誉如今不过是个秀才公。
但他完全可以不用依靠别人,就能帮自己同窗解决掉这件在普通人来说,非常棘手,只能认命的事情。
若是假以时日,他身份再往上抬一点。
能使的手段恐怕就更多了!
方管事那种角色,完全不够看。
苏誉笑道:“彭兄是我同窗,给他出主意的时候,自该考虑周到一些。”
“就是可惜,咱们不能在府城亲自看这个热闹。”
顾长乐说:“要不过完年我们早些回来,说不定能赶上看这个热闹?”
主要她也想看看。
苏誉这手段听起来就了得,不能亲眼看着事情发生,确实有些遗憾。
苏誉虽然步骤都想好了,但确实不能真的像神仙一般,哪天发生都能预测出来。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若是能刚好赶上,那我们就出城看看去。”
顾长乐说好。
晚些时候,就把这事写进了给她爷爷的回信里。
信上带了不少私人感情。
让苏誉在一旁看着,都不禁老脸有些红。
“这……会不会对我赞誉太过了?”
顾长乐为人娴静,说话做事从来都是非常从容淡定的。
可她给自己爷爷写的这个回信,除了普通的问候外,剩下的便是充满了对苏誉彩虹屁。
这赞得苏誉这个厚脸皮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长乐听他这么说,也低头看了看。
好像是有些过了……
她拿笔头戳了戳自己的脸,有些尴尬道:“我觉得我说的都是事实来着……”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誉想,顾长乐现在看他是不是也带了滤镜了?
他失笑一声:“你继续写吧,我不看了。”
顾长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改了。
写完后装好,交给李二郎让他找人送出去。
……
顺安府城。
远近闻名的赵府,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
反而外表低调,内里同样低调。
顾老头抱着棋盒,再次找上了赵老头。
赵老头冷哼一声:“还来?”
“下了这么多回,一次都没赢过。”
“输了又整天拉着一张脸,还巴巴地来找虐。”
顾老头有些难堪,但还是无所畏惧地说:“昨日输了,不代表我今日还会输。”
“我昨晚回去又研究了许久,今日说不定输的就是你了?”
赵老头“呵”了一声。
“是么?”
“那我倒要看看你晚上垫高枕头想出来了什么杀招。”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摆棋盘。
福伯在一旁伺候着,给他们添上茶水,随后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
自家王爷和赵先生,每次见面要下棋就这样。
作为下人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安静地下了一会儿棋,赵老头这才问道:“上回那钦差过来,不是让你写一封述职的奏疏让他带回去?”
“眼看他昨日已经回来了,你那奏疏写得怎么样了?”
舞刀弄枪还好,提起写奏疏这种事情,顾老头就觉得自己的手重得连棋子都要拿不起了。
“写什么写?”
“原本一年用奏疏述职一次,现在才半年不到,就要我再次述职。”
“来来去去不就是那点东西。”
“朝廷安的什么心?不就是要折腾我这个老头子。”
“嗳,说话归说话,你怎么吃我炮车了?”
赵老头没理他,把吃下的炮车放到自己跟前。
“可钦差亲自带话来,若是不写,那便是藐视圣上。”
“你这王府不要了?”
前不久才接到陆知府让人快马送来的信。
上面写了他从陈公公嘴里套出来的话。
那什么钞关在淮南试行,一大部分原因,不就是冲着淮南王府来的?
顾老头冥思苦想,举棋不定。
“要不要可不是我说了算。”
“我这奏疏就算写了上去,更是给了他们把柄。”
“届时不得给我安个什么治下不严,谎报军情的罪名?”
赵老头笑了一声。
“不至于。”
“最多敲打敲打你,让你主动进京去把东西交上去。”
当今要削藩的事情,赵老头自然是清楚的。
这次的钦差来宣旨外,肯定还要带一点东西回去。
这东西别人给不了,只能是顾老头给。
顾老头咂咂嘴:“早知道如此,就不要这钦差来了,麻烦!”
“钦差这时候不来,朝廷那边对你的猜测会更加离谱。”
赵老头无语地看着他,顺便又吃了他一个“卒”。
顾老头浑身一抖,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所剩无几的棋盘。
“我、我的棋子呢?”
赵老头嘿嘿一笑:“自然是让我都吃了。”
“搞快点,别想那么久了,我马上要赢你了。”
顾老头看着自己的棋盘,咬了咬牙。
“那我那奏疏该如何写?”
赵老头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写奏疏却着实是好手。
顾老头也顾不上面子了,虚心请教起来。
赵老头好不容易让他求一次,也摆起谱来。
“哦?你这是要老夫教你写?”
“要老夫教的人很多,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让老夫动心,提起教你的心思?”
“哦,将军!”
“你没路走了。”
又输了......
顾老头“啧”了一声,把手中的棋子一扔。
输也输了,还要像这臭老头送礼请教。
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哼,赵先生大才,我那破王府你看上什么,尽管让人去搬就行。”
这奏疏不写又不行。
随便写了,又很容易被朝廷那边抓住把柄。
只能让赵老头这种好手来,写一封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奏疏来。
赵老头笑眯眯道:“嘿嘿,让我想想......”
这不得抓紧机会,好好坑这姓顾的一笔?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顾老头恨得牙痒痒。
想说再来一局,那边自家的下人突然拿来了一封信。
“王爷,是郡主写的回信。”
顾老头一听,暂时把下棋的事情放下,准备先看自己孙女写的回信。
看着,刚刚那点不高兴都被抛在了脑后。
“借据......字迹消失,诬告......”
往下看着信上的内容,顾老头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蓦地,顾老头突然惊喜地说道:“这奏疏,我知道如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