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荀柯这两个问题,可以说是直击要害,让众人眼前皆是一亮,纷纷七嘴八舌的讲道:
“我就说嘛,这叶明盛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贺大人的本事?”
“贺大人不畏苦寒,陪他叶明盛来到这辽阳?君不闻投桃报李?”
“贺大人练兵的本事,天下无人出其右!”
············
············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敬云,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向叶明盛进言,安排诸位的官职了,想必不久之后,叶明盛就会给予答复!”
听到贺敬云这么说,恢复了信心的众人,更是欣喜不已一同站起身,向着贺敬云躬身行礼,齐声说道:
“多谢大人栽培!”
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贺敬云组织的这场饭局,再次恢复了刚才其乐融融,推杯换盏的景象,又是过了一个时辰,大家才纷纷告辞离开。
然而让贺敬云有些意外的是,本已经离开的荀柯,却是再次折了回来。
望着去而复返的荀柯,贺敬云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荀柯在他这些旧部之中,若是论个人武勇,那即便不是倒数第一,也是倒数第二,但是如果论智谋,荀柯那绝对是稳坐第一把交椅!
事实上刚才面对旧部的信任危机,贺敬云之所以不说话,就是在等着荀柯,而荀柯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一开口就是替他解了围,三言两语,就是解除了大家的焦虑,稳定住了人心。
“有什么事情吗?”
仅剩的一条右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醒了醒酒后,贺敬云开口询问道:
面对贺敬云的询问,面色郑重的荀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斟酌着语言说道:
“大人,我心中有些话,不吐不快··········”
“哦?我洗耳恭听!”贺敬云心中一动,放下了茶杯,目光注视着荀柯,等待着他的发言。
在贺敬云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荀柯有一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他才缓缓说道:
“大人,来到辽阳这些天,我观察了叶明盛所作所为···········”
“我觉得他或许,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无能!”
说到最后荀柯鼓起勇气与贺敬云对视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贺敬云闻言,足足思考了半盏茶的时间,接着才说道:“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贺敬云的允许,荀柯也是不再有什么顾虑接着说道:
“大人,论能力,论资历,你都是叶明盛的第一选择,那袁嵩何德何能,能够指挥作战?”
“叶明盛这么做,明显就是有意识在避免让你指挥作战,建立威信!”
“而且看的出来,叶明盛此人对兵权看的极重,负责招兵的林怀武,叶铁都是他的铁杆亲信!”
“林怀武是最开始跟随叶明盛的,他能当上哨长,也都是全靠叶明盛提拔,此人一向是以叶明盛马首是瞻!”
“那叶铁就更不用说了,是叶明盛的同族,也是前亲兵队长!”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除非出现突发情况,万不得已,否则叶明盛是不会打算,让贺大人你直接领兵的!”
“而且有了这次洪闵的胜利,叶明盛很有可能会更加重视袁嵩,利用袁嵩来平衡贺大人你!”荀柯冷静的分析道:
荀柯的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告诉贺敬云,叶明盛不信任你!叶明盛在防着你!
显而易见刚才在众人面前,荀柯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并不是他的真心话,只是单纯的在替贺敬云解围而已。
贺敬云心中虽然心情孤傲,偏执了一些,但是却也不是愚笨之人,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
而现在荀柯站在旁观者角度上的这些话,可以说是拨开云雾见青天,让他心中豁然顿悟············
“多谢!”望着荀柯,贺敬云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人客气了,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荀柯谦逊的说道,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补充说道:
“大人,叶明盛在辽阳,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大人不妨退一步海阔天空,与其精诚合作,共同为朝廷效力,这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刚刚还虚心纳谏的贺敬云,一听荀柯这番劝诫,神色顿时一变,片刻之后才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了!”
贺敬云虽然神色如常,看上去和刚才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跟随他多年,熟悉他性格的荀柯,立刻就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为贺敬云所喜。
本来还想要在劝说贺敬云两句的荀柯,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奈的情绪,也就没有在多说下去,又是和贺敬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之后,便是真的告辞离去。
荀柯离开后,贺敬云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也不喝茶解酒了,直接端起酒坛,一边喝着,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今天他之所以,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叶明盛在叶府举办的会议,并不是身体真的不舒服··········
而是已经猜到了,叶明盛今天多半会大洒金钱,论功行赏。
对付洪闵此战,别人都有功劳,唯独他贺敬云站在后面,和叶明盛无所事事的待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做。
因此与其看着别人领赏,自己尴尬的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贺敬云索性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在这处叶明盛给他安排的临时住处中,将自己身边这些旧部找来组了一个饭局,用心本事好的,想要团结一下众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关飞会突然之间发难。
如果不是知道关飞口无遮拦的个性,贺敬云当真会以为,关飞是故意再给他难堪。
其实早在荀柯今天说这番话之前,贺敬云就已经开始意识到了叶明盛的不凡········
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又或者是不甘心,自己鸠占鹊巢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已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