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次日,叶府安妙依的别院中
望着一脸乖巧的景仁,安妙依神情严肃的斥责道:
“昨天晚上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在屋里做功课吗?你怎么又跑出去玩了?”
“伱个混账,是不是真的要气死为娘才甘心?”
面对母亲的怒斥,景仁赶紧为自己辩解道:
‘娘亲,古先生交代下来的功课,我都已经做完了,这才出去玩了一小会,也没有玩太长时间,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安妙依闻言冷冷的说道:
“你只玩了一炷香的时间?”
迎着母亲直慑人心的目光,景仁有些心虚的说道:
“一个时辰的时间!”
说完见安妙依又要发作,景仁旋即再次说道:
“可是娘我真的做完了古先生留下来的功课!然后我才出去和景轩去玩的!”
安妙依冷哼一声,然后也是继续说道:
“既然景仁你说你做完了功课,那我就考考你,如果你做的不好有你的好看!”
感受着母亲说到最后刻意加重的语气,景仁也是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是拱手道:
“还请娘亲出题!”
安妙依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
“听说古先生最近在教你们诗经,无衣学过了吧?给为娘背一遍吧!”
景仁略一思索便是背诵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秀我同裳。与子偕行!”
背诵完了这首诗之后,景仁似乎有些期待的看向安妙依,似乎是在等待母亲的表扬······························
然而此时的景仁还是有些高兴的太早了,安妙依又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首诗讲了什么?”
景仁闻言有些犹豫,回想着古三思在课上所讲述的内容,片刻之后才是试探着说道:
“这首诗讲了是军中袍泽,为了报效君王,同甘共苦,奋勇杀敌,完成共同目标!”
听到这里安妙依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心中还是挺高兴的,觉得景仁认真学这首诗了,然而就在她说些什么的时候,琪琪格却是拿着一张纸走进了房间中。
走进房间中的琪琪格本能的想要和安妙依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了一旁的景仁之后,她却是愣在了原地。
见此安妙依也是明白,琪琪格有事向自己禀告,旋即便向景仁吩咐道:
“今天一整天,都在家给我老老实实的看书,不准出去玩!”
“娘亲!”
听到安妙依这个决定的景仁,小脸顿时一垮当即就是想要撒娇求情,不过对此安妙依却是没有惯着他直接说道:
“再说就禁足三天!”
此话一出景仁顿时也不敢在说些什么,便是先后冲着安妙依,琪琪格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房间,而面对景仁的行礼,琪琪格也是郑重其事的还了一礼···························
尽管琪琪格名义上是安妙依的随身丫鬟,是叶府的一个下人,但是实际上她更像是叶明盛的另一个小妾,安妙依侍寝的时候,她也是跟着在旁边伺候。
而且安妙依也从来没有把琪琪格当做下人对待,更像是把琪琪格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平常也是让景仁向琪琪格行礼叫姨。
安妙依也曾经打算让叶明盛将琪琪格收下给她一个名分,但是琪琪格自己不愿意,更愿意留在安妙依的身边。
待到景仁离开了房间之后,琪琪格将手中的纸交给了安妙依,然后郑重其事的讲道:
“大帅,侍从司刚刚接到的命令,一个时辰之后就会传达给中枢院!”
看着纸上一些列的任命,安妙依神情也是变的越来越认真,因为叶明盛之前的警告,她这段时间都没敢参与政务,每天就是在这叶府当中相夫教子,当然主要还是教子!
虽然没有主动参与政务,但是在叶府安妙依也是知道,将中枢院和原有的六部体系整合,已经是奉武军的当务之急,因此现在叶明盛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足足将纸上数十个任命看了整整三遍,安妙依的脸庞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在这张代表着未来易京朝廷高官的数十个名字中,一个姓慕容的都没有,唯一一个和慕容家沾点边的就是张雄!
当初慕容伦担任洛安朝廷的吏部尚书时,张雄担任吏部左侍郎,是慕容伦的下属之一!
不过很显然张雄并不是慕容伦的党羽,要不然当初上官长恭清剿慕容伦叛乱的时候,也不可能放过张雄,那时候的上官长恭可以说是杀红了眼睛,但凡和慕容家有关系的很多都是人头落地!
而这也就意味着,慕容家在未来的易京朝廷里的影响力将会跌至谷底!
一想到这一点安妙依心情也是非常开心,她知道慕容家这帮人一直希望慕容玉良能够入主中枢,甚至是取代崔绍领导中枢!
而这也是安妙依原本非常担心的一点,慕容玉良这些年在冀豫干的十分不错,是奉武军下辖各区域向中枢上缴钱粮的大户!
而在推动叶明盛要求的各项改革上,冀豫在慕容玉良的指挥下,也是下了很大的力气,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因此在中枢一直有一种声音,那就是慕容玉良应该进入中枢,在更高的层面上施展他的才能·······························
而毫无疑问这不是安妙依想看到的,毕竟一旦慕容玉良上位,她的日子毫无疑问会更加难受!
而现在叶明盛的这份任命,可以说是彻底打消了安妙依的疑虑担忧!
看着安妙依的笑容,琪琪格也是笑着说道:
“夫人,我就说大帅肯定看出了慕容家这帮人的苦肉计,之前不收拾他们只不过是时候未到,
“要我说现在慕容玉良进入不了中枢就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肯定还有他们慕容家好受的!”
安妙依闻言也是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
“夫人,你就放心吧,现在该轮到那个慕容家的贱人哭了!”
简单聊了两句之后,安妙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旋即向着琪琪格说道:
“这个朱孝文你了解吗?”
琪琪格略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他是崔老大人的学生,崔老先生很看重他,之前在辽阳按察司的时候玩过错误,被大帅给免职了!”
“不过后来没过多久,他就又被大帅重新启用了,接着一路青云直上,没过几年就又当上了辽阳按察使,据说大帅很欣赏他,他被任命为大理寺卿应该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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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明盛忙着组建自己的易京朝廷之时,宋维杰却是在不断的纠结!
自从上一次的统战会议无疾而终之后,宋维杰却是接连收到了坏消息!
首先奇迹没有发生,被宋维杰寄予厚望的陆建朝,这一次在奉武军强大的军事压力面前,也是证明了他从来就不是硬骨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城投降,奉武军开始陆续接受江南全境!
而接下来的消息,则更是让宋维杰放弃了幻想!
自从意识到叶明盛可能会对自己动武之后,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宋维杰,便是向关中和荆楚暗中派遣了大量的细作。
宋维杰想要通过这些细作打探到奉武军的动向,以此来判断奉武军进攻川蜀的时间和计划!
宋维杰此举也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两天前他派去关中的细作探查到,驻守在关中的奉武军第二军正在屯集粮草草药等战备物资。
而被叶明盛任命为第二军指挥使的奉武军重将郭志平,也是秘密来到了靠近川蜀的定远城视察,这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宋维杰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他原本觉得今年已经不剩几个月了,而且马上就是冬季了,奉武军要打自己最快也要明年开春,而他还有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但是郭志平的动向则是让宋维杰意识到,奉武军不是没有可能在今年之内就攻蜀!
而这也是让宋维杰一边加紧做好奉武军攻蜀的各项准备工作,一边通知部署在关中荆楚的探子,让他们竭尽全力打探奉武军的消息!
然而宋维杰的命令刚刚下达,荆楚那边就是传来了噩耗,派去荆楚的探子基本上全被奉武军统调处破获了,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侥幸逃脱目前为了活命,目前也向川蜀跑呢!
得知这个消息的宋维杰自然是十分的愤怒,但遗憾的是对于这种状况,他却是无能为力!
毕竟他这种行为属于是临阵磨枪临时抱佛脚,虽然派去的探子很多,但是都没有太好的潜伏门路!
而最为致命的是宋维杰命令又十分急切,这就导致这些被派去的探子本就潜伏的不是很好,现在又十分着急的想要去探查奉武军的动向!
而这对于精通渗透反渗透的统调处来说,可以说是送上门的人头,一抓一个准,再加上宋维杰安插的这些探子,也没有什么保密措施,这就使得统调处可以顺藤摸瓜,一抓一个准,十分的方便快捷·······················
接连遭遇措施折让原本十分有信心和叶明盛抗衡的宋维杰也不由有所动摇,开始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够挡住奉武军吗?
宋维杰虽然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和财富,但是如果明知道前路是一条毫无悬念的死路,他也是会有求生的本能!
在书房中沉思了一会,宋维杰让手下去把蓉城知府黄统找来,他原本一直很信任黄统,但是自从那次会议上,黄统再次主张向奉武军求和之后,宋维杰就是跟他生气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黄统!
虽然还是有些恼怒黄统向奉武军求和的主张,但是在如今需要做出重大决定之时,宋维杰还是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在宋维杰的命令下,黄统很快就是来到了宋维杰的面前,向着宋维杰很恭敬的躬身行礼道:
“卑职参见总督大人!”
宋维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接下来便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黄统你现在还认为我应该向奉武军求和吗?”
面对这个问题黄统清楚宋维杰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处于对宋维杰的忠诚和善意,还是让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二人相识多年宋维杰也是明白黄统是什么人,所以并不意外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心中的恼怒!
宋维杰深吸一口气,然后望着黄统冷冷的说道:
“如果我决定抵抗到底,你黄统是不是就要改换门庭去投靠那叶明盛了?”
“黄统你是一个有才之人,而那叶明盛据说也是一个惜才之人!”
“以你的才能到了他那里,他应该是不会亏待你的,铁定是要封你一个大官做做,说不定那叶明盛一高兴,直接就让你做我这个位置!”
“怎么样,要是能够做川蜀总督,黄统你心里一定会很高兴吧?”
面对宋维杰的阴阳怪气的讥讽,黄统长叹一口气,然后向着宋维杰深施一礼说道:
“如果大人认为我黄统是卖主求荣的小人,那在下愿意一死以证清白,以证自身名节!”
说完黄统便是要转身向门外侍卫哪里走去,似乎是要借他手中长刀了结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