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艾格隆的命令下,全军重新开始紧张地准备,为即将到来的新行动做准备。
经过了之前几次胜利之后,此时他在全军当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相信这个继承了伟大姓氏的少年人,即将带领他们走向新的胜利,书写又一篇传奇。
不过,艾格隆虽然看似慷慨激昂,但是他在内心当中一直也保持着冷静,在战事即将到来之前,他决定以一场精心的盛大典礼,来做最后的思想动员。
这场典礼,就是之前围绕着纳夫帕克托斯一系列战事的庆功和表彰典礼。
在这天的早晨,在小海港郊外的沙滩上,一大群穿着黑色军服的军人汇聚于此,他们按照各自早已经熟悉的建制组成了一个个方阵,然后围成了一圈。
而在中心处、在所有人目光汇聚的地方,此时有一座砂石磊起来的小土台,土台上则站着艾格隆和他手下的那些主要部下们。
安德烈-达武,埃德蒙-唐泰斯,米歇尔-内伊,以及路易亲王,还有其他的骑士团成员们……尽管他们是因为不同的理由、不同的野心,参与到了艾格隆的队伍当中,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事之后,他们的肤色都变黑了不少,身上都也开始拥有了真正属于军人的刚毅和肃杀。
站在最高处的艾格隆,注视着自己旁边的这些人们——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此时自己组织的核心成员,也只有通过他们,自己才能够指挥整个军队,去为接下来的目标而奋斗。
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自己以后也得依靠他们来统治那个国家。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大炮的轰鸣声,这是在提示整个典礼开始时间到了。
于是,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为之前的战事当中阵亡的将士们默哀。
而就在同时,刹那之间,整支军队都陷入到了沉寂当中。
艾格隆微微眯着眼睛,扫视着自己面前的骑士团成员们,他的内心突然有些隐隐作痛——因为就在这段时间的战事当中,已经有几个骑士团成员阵亡或者伤重不治。
比起普通士兵的死亡,失去他们更加让艾格隆感到心痛。
这是通向胜利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天知道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还会失去几个;天知道在他未来的奋斗当中,他又会再失去什么?
这些问题,他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为了不让这一切牺牲变得毫无价值,他必须一路走下去,直到走到那个注定属于他的皇座上为止。
尽管一贯冷漠,此刻艾格隆的眼神当中,仍旧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的悲痛。
随着细密的鼓点慢慢响起,艾格隆抬起头来,看着湛蓝的天空。
“我们的兄弟,我们忠诚无畏的战士,永远离开了我们,投入到了天主的怀抱当中。”艾格隆大声喊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言辞,为默哀仪式做结语,“他们是为主而死的,他们为解放受苦受难的基督徒兄弟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灵魂必将沐浴在最纯洁崇高的荣光当中!我们将他们埋葬在了这里,但是他们永远与我同行!”
艾格隆知道,在苍穹之上未必有天堂的存在,但是他并不介意拿主和天堂为自己涂脂抹粉,“现在,活着的战士们,主在看着我们,主会一如既往地保佑我们!我们将继续为正义而战!”
他说完之后,大炮重新开始轰鸣,而这一次,它带来的是喜悦而不是悲伤。
在军官们的命令下,在场的士兵们齐声发出了欢呼,炮声和欢呼声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声响似乎让旁边的大海也开始翻滚起来。
接下来,到了这场典礼最为重要的环节——论功行赏。
艾格隆做了一个手势,不绝于耳的枪炮声和欢呼声慢慢消失,所有人重新屏息凝视,看着中间的土台。
而身处在土台上的军官们也同样紧张,因为这是回报他们所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的时候了。
艾格隆一步步地向他们走了过来,然后停留在了自己的卫队长安德烈-达武面前。
接着,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安德烈。”他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拿着剑指着面前的年轻人。
安德烈没有任何的害怕或者紧张,他直接单膝跪地,迎接着艾格隆准备赐予他的荣幸。
“安德烈,自从在基督山岛上见到你之后,你的表现一直都被我看在眼里,我非常满意于你的忠诚和勇敢……”艾格隆一边说,一边将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正因为如此,我决定奖励你殊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勒班陀侯爵了,希望你能够铭记我对你的期待,在未来继续以同之前一样,勤勉地为我效劳。”
勒班陀侯爵……听到了这个头衔之后,安德烈-达武瞬间愣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艾格隆打算封赐他头衔,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如此重的奖赏。
他的叔叔达武元帅,戎马半生,最后被拿破仑皇帝封为奥尔施泰特公爵;而他现在虽然也在陛下身边奋勇拼杀,但是所立下的功勋又何曾能够与叔叔相提并论呢?
他很满意“勒班陀”这个封号——帝国的传统就是以胜利的地点作为将领的封号,他的叔叔的头衔就是这么拿到的。
如果是勒班陀男爵,他会感到非常满意和荣幸,如果是勒班陀伯爵,他虽然惶恐但也还能承受,但是现在居然就是这么高的头衔了——要知道在1815年的格鲁希元帅也只是侯爵而已啊……
一瞬间,他的心里居然不是荣幸,而是惶恐和惭愧,“陛下……您的封赠实在是太重了,远远超过了我所应得的……为您效劳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荣幸,您无需以如此破格的礼遇来奖赏我……”
“怎么,到底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回成命吗?”艾格隆微笑着反问。
“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德烈连忙摇了摇头。
“好的,安德烈,别在多说了,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我们对话太久。”艾格隆收回了剑,然后拍了拍半跪在地的安德烈的肩膀,“我认为你承担得起这个荣誉,那你就承担得起,你如果内心觉得不安,那就在接下来以更大的热情为我效劳吧!哼,只要你为我奉献,我难道还会吝啬于奖赏吗?别说侯爵了,未来你成为勒班陀公爵或者勒班陀亲王,又有什么奇怪的?”
艾格隆把安德烈-达武被认定为首功,所以第一个就开始奖赏他,也给了他破格的荣誉头衔。
在奔袭纳夫帕克托斯之战当中,他一直都呆在艾格隆身边,只是在阻击援军的时候参与了战斗,表现并不突出——但是在接下来的战事当中,他作为指挥官,率领艾格隆留下的弱军,强硬地抵抗了人数远远多于自己的敌军进攻,为艾格隆守住了纳夫帕克托斯,也为他创造了通向胜利的条件。
鉴于他在这一系列战事当中所表现出来的忠诚和勇敢,所以艾格隆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将他定为了自己部下的首功。
除了战事上的表现之外,艾格隆还有别的考虑——在自己身边的这帮人当中,安德烈-达武是少有的既是帝国元帅二代却又没有头衔在身的人,身为侄子的他对帝国非常忠诚,而身无头衔的他,更加降低了艾格隆的收买难度。
在艾格隆的构想当中,他的卫队长既要负责他身边的保卫工作,以后还要负责他和整个军队的沟通联络,非要最忠诚、最可靠的人不可。
既然反正要奖赏,那不如一次给到位,让他感激涕零再说。
看到安德烈这副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艾格隆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今后安德烈肯定会更加狂热地追随他,也让他多了一个最可靠的心腹人选。
“好了,起来吧——”艾格隆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权接受所有人的祝贺。”
安德烈-达武神情恍惚地站了起来,旁边的人纷纷向他道贺,当然有些人是发自内心,有些人则只是表面做戏而已。
埃德蒙-唐泰斯在那个最诚挚的道贺者——之前他作为副指挥,同安德烈-达武一起守卫了纳夫帕克托斯,同时也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当时他们两个人闲聊,安德烈调侃说自己不如埃德蒙,毕竟头上没有任何头衔,而自己当时惭愧之余还安慰安德烈,说陛下一定会给他应有的赏赐的。
没想到一语成谶,赏赐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这么高。
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
埃德蒙-唐泰斯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无论是基督山伯爵,还是勒班陀侯爵,都是他抬手之间指定的,他确实有那种慷慨到近乎于恢弘的气度,配得上统领自己和身边的人们。
是的,自己也将继续追随他,回报这一份恩情。
在封赐了居于首功的安德烈之后,艾格隆开始一一封赏其他立下重大功勋的骑士团成员们——对于已经有头衔的,他许以珠宝厚赏;对于没有头衔的,他则直接赐封了男爵。
接下来,他开始为那些作战勇敢立下功勋的士兵们,为他们授发勋章。
在来到希腊之后,艾格隆就已经找人开始设计为此次希腊战事而预备的勋章,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他最终拍板决定了式样。
和荣誉军团勋章一样,这种勋章也分成好几级,最低层级的骑士勋章因为制作简单,所以现在已经做好了一些,他正好拿出来分发。
这种勋章,正章为银十字加蓝色釉彩,此时被他别在了士兵的胸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为了提高效果,他还特意让人找了几个希腊人作为典型人物,亲自为他们授勋。
艾格隆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领导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必须做到有功必赏,也只有做到这一点,其他部下才会看在眼里,得到继续为他效劳的动力。
换句话说,如果赏罚不清,那么再有“正统性”的君王,最终也只会跟臣子们离心离德,落到孤家寡人的下场。
于是,在艾格隆的努力下,整个庆典现场欢声雷动,直到落幕的那一刻,几乎没有停下过欢呼。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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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庆典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在卫兵的带领下,艾格隆来到自己的居所旁边的房间指挥室里面。
而这里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场——赫然就是那些秘密前来的奥地利军官们。
这几位奥地利人此时正围坐在一张小桌子的旁边,在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几张地图,他们此时正小声地争论着什么,时不时地还用手指在图纸上比划。
几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正摆在他的旁边,而且都已经只剩下了半杯,看来这些咖啡都已经成为了他们脑力和体力的燃料了。
看到艾格隆过来之后,他们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恭敬地向他敬礼。
一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艾格隆就明白了,这几个人正在争论自己接下来具体的行动计划。
“谢谢各位如此辛劳地为我提供帮助。不过,今天是全军庆贺,我请各位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吧。”他谦和地向这些军官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请各位务必赏光。”
看到他这么说,这几位军官也就顺势结束了他们今天的讨论,然后回去整理衣装,以便参加接下来的午餐,而他们中的领头人亨奇少校则单独地留在了房间里。
“我真的很抱歉,少校,您明明那么尽心尽力地为我效劳,而我却没有给您应有的荣誉。”艾格隆满怀歉疚地看着这位少校。“如果我能,我今天一定会让您享受全军的欢呼。”
“这个并不重要,殿下。勋章和荣誉我十几年前可能还在乎这些玩意儿,可是在荣军院呆久了之后,我早就已经把它们看淡了。”亨奇少校淡然回答。“况且,我们来这儿的时候,大公就已经叮嘱过来我们一定要保密身份,免得给他和我们自己添麻烦,所以我倒是宁可安静地留在这里而不是在所有人面前欢呼。”
因为身份敏感而且特殊,所以亨奇少校等几个奥地利军官留在了营地当中,没有出席这场庆祝仪式,对此艾格隆心里是有些惭愧的,毕竟他心里知道,虽然亨奇少校他们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以自己的丰富从军经验,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所以在没办法让他们得到公开荣誉的情况下,他想要用金钱的方式来补偿他们。
“请允许我给予你们应有的补偿,先生们。”艾格隆又坚持了一遍,“我不能允许别人有恩于我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