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幽竹,居然真的是功德竹成精化形所变!
传言还真是没错!
可如今她的本尊在此地站立。
那么外面的,必然就是她的分身!
而她的一个分身就有着化神中期的强大实力,那这本尊的实力,当真难以想象!
众所周知,分身的实力,最多只能是本尊的七成。
而若是有能完美复制本尊实力的分身之法,那就不能叫分身了,那等于是第二个自己!
到那时,主次恐怕都会混乱,甚至互相自认为主,自我攻杀,争夺主权。
至于这等复制本尊所有实力的分身之法,在远古时代也有名讳传之,名为,斩三尸道!
以其斩三尸道所斩出的“自我尸”,实力不会弱于本尊一丝一毫,等于就是第二个“本尊”!
只是此法也只是传说罢了,有人听过,却没人见过。
至于如今,以此猜测下。
那么外面的幽竹哪怕达到了本尊极限的七成实力,那这里的幽竹本尊,其实力也得是化神大圆满了!
化神大圆满的草木精灵……
余羡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睁眼,只以神识感应,但却始终无法感应到眼前这根“竹子”的真实修为。
好像她的修为,被完全收敛了,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流露。
但那茫茫竹叶海洋一般的元神法相,其力量却极其不错,即便面对自己的天地乾坤元神法相,也能守住半壁江山!
不过直至此刻,余羡也可以确定,这小茅屋当是属于这棵功德竹,也就是幽竹本尊的空间道场。
柳清河,司阳,青萝,乃至皇甫浩然他们,没有在这里。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思及此处,余羡便要退去。
但就是这时,一声冷冽的话语响起。
“余教主怎么闭上眼睛了?不让你看,你偏要看,如今让你看,你却不看了?你不是对我的**很感兴趣吗?”
幽竹的声音带着冰冷,怒意,以及一抹不屑的嘲弄。
余羡神色却是不变,依旧闭目,淡淡道:“看你如何,不看你又如何?我等修士,千万年寿,寻的是迢迢仙路,渺渺仙途,男女大防虽然重要,但男女之身却不过是细枝末节,你即是精灵所化之修,当也该明白这一点,如今整个万里竹海我已扫遍,这便回去了。”
“笑话!虚伪!”
幽竹猛然低喝道:“余羡!我虽是精怪,本体乃是功德竹,但化神之后,也有肉躯,也有人族女子的尊严!你当我是一根普通的竹子随你看吗!?而你若是真当我只是一根竹子,不把我当女人,却为何又闭上眼睛,以神识观看我原形!?简直自相矛盾!”
余羡眉头微皱,一时不言。
幽竹则冷声继续道:“教主法通天地,不会不知道,我等草木修道,即便化神成灵,本体亦难动之!若要迁移,便会大伤元气,故而我修此茅屋,将我本体盖住,此本小事,教主你却非要揪之不放,强行来看,如今教主已然将我看个通透,你欲何偿!?”
这一下,余羡的眉头皱的更紧。
神念观察之下,那幽竹的本体自然是功德竹模样,看不到任何女体,自然也看不出她的神色。
但此刻余羡虽然没有看幽竹的化形之形。
可她那化形之形的貌美面容,却露出了一抹明显的,得意之色。
她的身形依旧是不着寸缕,却也不怕余羡睁眼看。
作为功德竹化形之精灵,肉身不同,男女大防的观点,乃至那种女子被人看光的羞耻之感,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
一根竹子,早之前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那不知道被多少生灵看光了“身躯”,如此都没有任何的羞耻感。
怎的它化形之后,反而就有了羞耻感了?
毕竟之前是不着寸缕,化形之后也是不着寸缕,不都一样?又如何有的羞耻感?
或许因为人族教化的原因,她有了一些羞耻感。
但也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的恼怒,含恨,甚至不死不休的气愤!
只不过余羡现在不睁眼,只以神识“看”四周之下,看不到幽竹那微妙的目光神色,自然不知道情形。
而他的神识看到的,是幽竹的原形,只是一根竹子,也不会在意幽竹的神色变化,故而此刻只是暗自思索。
幽竹看着皱眉闭目不动的余羡,目光闪烁。
凡人有云,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这余羡余教主,她那分身多次观看相处之下,本尊自然早已看出了其人大概的性格!
其人,可谓人中君子!
故而如今,哪怕他只看了一眼本尊的“**身躯”,他也绕不开这个因果!
他看了,那他就得负责!就是给补偿!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自己犯贱的要求他看,故意露给他看,
而是他强要看,非要看!属于是,强行侵犯!
所以他,必须得给赔偿!
余羡闭目不动,此刻神念就是他的“眼睛”
之前的一眼是无意之举,骤然冒犯,后面他便不会再看任何一眼了。
毕竟幽竹可以没有羞耻。
可他受母亲教导多年,却明白,什么叫,羞耻!
片刻之后,余羡平静道:“果然阳谋无解,幽仙子好算计。”
“余羡!你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谁给你下算计了!?什么阳谋无解!?听你这话,你现在是要把责任丢给我,自己一身轻是吗!?”
幽竹的声音骤然响起,隐隐有些尖锐,仿佛是真的被倒打一耙一般的,气愤到了极点!
余羡眉梢一挑,平静道:“你又何必着急?反而露出心虚了,不过阳谋无解之处,就在于此,我既看了你之身,那补偿,我便该给你,你说,你要什么补偿?反正要我命是肯定不行的,要其他人命亦是不行,我只会给你我能力范围内,可以允许的补偿!“
余羡念头通达,只短短片刻就想清楚了。
如今即便是自己中了阳谋,那也没办法。
阳谋就是这样的,一旦阳谋实施出来,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能跟着阳谋走,且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不是别人的算计!
故而阳谋无法更改!
而自己从一开始,或许就中了幽竹的阳谋,最终进入茅屋,看到了她的身体,乃至如今被她义正言辞的索要补偿。
但阳谋乃是光明正大,非是阴谋手段,所以错不在别人,只在于己。
故而世间众生一切所行,一切所断,一切所想,都可谓是“阳谋”
所以你把所有自己吃亏,受苦的行为,都归咎于别人的“阳谋”,那就是耍无赖了。
因此阳谋,又可谓是命运。
你的命运,便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阳谋!
想通这一点的余羡并没有什么气恼,恨意,及其不爽的心情。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命运。
否则自己的念头每一刻都有无数变化,却偏偏选择了硬要进来,硬要看她身躯?
阳谋者,命运也!
所以怎么选,都是错的!
因为从头到尾,幽竹都是无错!
当然,阳谋还有一解,那就是无赖之解。
只要余羡不在乎内心的人格,不在乎大道的反噬,不在乎日后修炼的心魔,那余羡完全可以直接全力出手,轰杀幽竹!
只要幽竹一死,什么谋都是笑话!我不承认!
只是还是那句话,阳谋无解!
因为,幽竹真的给你用了谋了?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瞎猜!
因为这一切明明是你自己强行要做,才导致的后果!你怎么能怪别人用什么阳谋害你?
而你强行做完,明明理亏,最后还把人家杀了,那你不就是大魔头吗?不就是邪修吗?你又怎么面对自己多年坚持的道心?未来的道念?
这便是:好人难做事,坏人无禁忌!
若余羡一开始就是个邪修,魔修,那如今一切都不是可以困扰他的问题了。
可惜,他不是!
所以余羡坦然认错,愿意给予自己能补偿之内的,补偿!
幽竹的目光微微一闪,身形扭动了一下,身上几处所在开始晃荡,如同竹子摇摆,良久才稳定下来。
最终她似乎思索清楚,便平静道:“余教主当真是人中君子,既如此,教主便以天心教五十年的功德之力,补偿于我,我便让教主出去我这叶海世界,如何?”
“五十年的功德之力?”
余羡微微一眯眼。
天心教建立才多久?
一共才一百二十多年!
这一百二十多年,天心教积攒了多少功德之力,余羡并不清楚。
但幽竹开口就要近一半,怕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
真的是不知所谓……你的身子,看一眼就这么贵吗!?
幽竹缓声道:“不错,五十年。”
“功德之力,到底是什么?”
却是余羡平静开口道:“之前你那分身曾言过一些,但明显是敷衍,而你现在如此渴求我天心教功德之力,那你至少得告诉我,功德之力,是什么吧?”
“实不相瞒,功德之力太过奥妙,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幽竹平静道:“或许是信仰之力,或许是善力,或许是心力,或许是意志力,或许是愿望力,总之,功德之力是一种无比玄妙的东西,只能众生才能产生,单一个体,哪怕是仙人,也产生不了多少,我虽是功德竹,却也只能吸收这种力量,却无法解释这种力量,就好像凡人吃饭,只是知道饭可以填饱肚子,可以使得力量增加,却不知道饭的能量从何而来。”
余羡眉头微皱,再次道:“既如此,我的功德之力,你又如何吸收?你说要五十年,那我这里只要开口答应,你就可以收走了?如此玄妙吗?”
“不错!功德之力就是如此玄妙。”
幽竹开口道:“只要你答应,那功德之力便会自然而然被我吸收!所以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不可轻易答应别人之事!应则必做到,否则轻则丢失功德,重则损耗自身天命功德,从此命运多舛,祸害百出,乃至死于非命!”
余羡微微眯眼,片刻不言。
这功德之力,着实有些复杂。
而自己作为天心教教主,有言出法随,一言而决之力,此刻自己虽然不知道天心教积攒了多少功德,但给幽竹五十年,也着实太多了!
别说看一眼她的身躯,就算是对她的身躯做了什么,也根本不值!
想到此处,余羡平静道:“五十年太多,我只能给你,五年。”
“余羡!”
幽竹的声音再次尖锐了起来,低喝道:“多少年来,我从未被人看过身形!你今日如此冒犯,如此非礼,你我本该是生死大仇!五十年功德抵消之下,你居然讨价还价,还仅仅只给我五年功德之力!?简直笑话!”
“笑话吗?”
余羡沉声道:“多少年来,你恐怕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了身形,只不过看的是竹子,不分雌雄,不分男女罢了,如今你化神成人,虽成女身,但也不过是仗着我人族先贤定下的男女大防之道德标准,如今你拿我人族标准,套你草木精灵,当真占的好便宜!还敢在我面前义正言辞?我辈修士,修行千万年,男女身躯,哪怕再貌美诱惑,也是红粉骷髅,不过草芥,真以为拿此可以要挟我?笑话!我此刻闭目不看,乃是遵的我人族先贤教化之道德!非是我不敢看你!五年功德,你要便要,不要便罢!至于你这叶海空间,想要困我?你可以试试看!”
余羡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整个叶海空间之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