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淳于越的话,让大殿之上气氛变得死寂。
如今大秦的爵位最高便是彻侯!
大秦的王,有且仅有秦王!
而淳于越一句话,便将扶摇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此乃诛心之言!
“王上,两位博士此言差矣!”
半晌,廷尉毕元开口,朝着秦王政,道:“我大秦,历来赏罚分明!”
“如今公子扶摇立下赫赫战功,自当封赏!”
“岂能因为公子年少,未来还会为王上,为大秦立功劳,就将现在的战功抵消!”
“两位博士如此言论,置王上于何地?置我秦法于何地?”
毕元不是扶摇一系的人,甚至于至今没有见过扶摇。
但他是大秦廷尉,他必须要维护秦法尊严,这是他的职责!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站出来!
“王上,按照王族惯例,以公子扶摇之战功,封君足矣!”
见到毕元站出来,尉缭也是开口,道:“就算是不走王族惯例,按照大秦锐士升迁程序,也当如实封赏!”
“淳于越,茅焦两位博士所言,乃乱法之举!”
秦王政很平静。
他自然是清楚,茅焦等人反对扶摇封君的原因,这也是他没有打算封君的原因。
对于扶苏,他寄予厚望!
但是,扶摇是他的亲子。
在灭楚之战上,确实立下赫赫战功,好几次更是险象环生。
自然不能压制扶摇的封赏!
经过这一次的试探,秦王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很显然,对于王翦封侯一事,群臣都没有意见。
至于蒙武与蒙恬等人,这样的封赏也不算是错,唯一的麻烦在扶摇身上。
一念至此,秦王政开口,道:“国尉,按照正规程序,当如何封赏?”
“禀王上,以公子之战功,当赐爵左庶长!”
尉缭开口,眼中一片平静,他自然清楚,秦王政也不想封君。
要不然,以扶摇的战功,封君足以让任何人都哑口无言。
毕竟,当年的成嬌,也不过是取了韩国数城,就被封为长安君。
“就以国尉之言,上将军王翦爵升关内侯,老将军蒙武爵升大庶长,上将军蒙恬,将军李信,辛胜,王贲,杨端和等人,爵升一级,赏五百金!”
“公子扶摇,作战英勇,及时扑灭昌平君之乱,赐爵左庶长,赏千金!”
说到这里,秦王政朝着尉缭与王绾等人,道:“以寡人王诏封赏,国府官署以及国尉府官署联合,以最快的速度落实此封赏!”
“王上英明,臣等奉诏!”见到秦王政做出决断,群臣纷纷朝贺。
淳于越等人也没有反对,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毕竟扶摇战功真实的,封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不是封君,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要知道,大秦的左庶长爵,早已不是当初商君之时,只是一个单纯的爵位。
不能开府!
但是,封君可以开府。
一旦公子扶摇开府,其政治势力将会暴增!
而从这一次的封赏之上,他们也可以察觉到秦王政的心思,这让他们心头松了一口气。
君心属长公子!
在他们看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
当赵高带着王诏前来,已经是日落时分。
此时的扶摇,早已从藏书室之中归来。
由于护道者,不通过秦王政他找不到的缘故,扶摇只好将楚酒提了回来。
“公子,赵府令登门,说是奉王诏而来!”家老走进书房,朝着扶摇,道。
闻言,扶摇愣了愣,朝着家老,道:“后伯,先将人带进来,我随后就来!”
“诺。”
片刻后。
见到扶摇到来,赵高连忙行礼:“臣见过公子!”
看了一眼赵高,扶摇笑了笑:“赵府令不必多礼,此番赵府令登门,不知有何指教?”
“禀公子,臣奉王诏而来!”
赵高取出王诏,朝着扶摇,道:“请公子接诏!”
没有多想,扶摇伸出双手恭声,道:“儿臣奉诏!”
这一刻,赵高打来王诏,清晰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公子扶摇,年少勇武,智勇双全。”
“南下楚地,扑灭逆贼芈启叛乱,在灭楚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更坐镇楚地,破灭不尊秦法的阴阳家宗门,斩杀东皇太一,今赐爵左庶长,赏千金!”
“秦王政24年,秋七月。”
读完,赵高将王诏放在了扶摇的手中。
扶摇接过王诏,然后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语气恭敬,道:“儿臣拜谢父王,父王万年,大秦万年——!”
“公子,臣告辞!”赵高点头示意。
扶摇站直身子,看着赵高,道:“赵府令慢走!”
他没有结交赵高的打算!
不光是因为赵高乱秦,以及赵高是胡亥的老师,更多的则是赵高是秦王政的死忠。
“属下陈卓,褚妖月恭喜公子!”
见到扶摇被赐爵,陈卓等人也是一脸的喜色。
在大秦,拥有爵位,特别是战功而来的爵位,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将王诏递给褚妖月,扶摇朝着陈卓,道:“陈卓,拿出一百金,封赏给府中上下,褚妖月等人也算一份子!”
“另外取出一百金,当做跟随我战死的将士的抚恤,名单在书房案头上!”
“你与赵央以及姜辛等人盯着,谁敢贪墨,本公子手中的长戈不认人!”
“诺。”
望着褚妖月等人离去,扶摇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从这一道封赏中, 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后伯,给府上留下一百金,然后将剩下的,全部交给术都!”
扶摇沉吟半响,朝着家老,道:“然后联系国府官署,接手赐田,以及一些封赏。”
“同时传讯陈卓,让赵央以及郎宁前来见我!”
“诺。”
.........
秦王政大肆封赏,整个咸阳乃至于大秦故土,一片欢喜。
毕竟这一次南下灭楚,动用了近七十万大军。
各里,乡,县,郡都有封赏之人,沾亲带故之下,大家与有荣焉,自然是欢天喜地,大秦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狂欢之中。
特别是,这多年来,大秦锐士之中,终于有人封侯了。
这让大秦诸将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