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说吧,他去哪儿了?”
林暮笙瞥了眼卧室紧闭着的房门,直接在石桌前坐下,还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要不是江聿怀不在,她差点就没忍住揍他一顿了。
简直就是没眼看。
江西也没想到江聿怀会这么快就翻车了。
他轻咳了声,然后看向一旁的江北。
江北默默地望天。
别看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暮笙给自己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两人,“怎么?还没想好借口来骗我吗?”
江西:“……怎么会骗夫人您呢?”
林暮笙顿了下,放下杯子,“那你老实说,他去哪儿了?”
江西知道这会儿也瞒不下去了。
要是待会儿把虞归晚也吵醒了,那就真的凉了。
他只好压低了嗓音,把江聿怀的行踪跟林暮笙说了。
听完,林暮笙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忍住就崩了,错愕地看向江西,“你说他去找谁了?”
江西看到林暮笙失态的神情,愣了下,“去……去找牧青余啊。”
林暮笙这下啥都不管了,起身直接快步地离开院子。
行色匆匆的,背影看上去还有几分慌乱。
江西蹙眉,总觉得不对劲,看向一旁的江北,“你觉得……夫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北摇了摇头,“不清楚,但这样看上去,夫人好像不是很希望爷去见牧青余的感觉。”
“自信一点,去掉好像。”
江西目光转向林暮笙离开的方向,双眸微微一沉,“难道是和牧青余的身份有关?”
江北也想不明白。
……
这边。
林暮笙离开江聿怀的院子后,就直接来到了秦语微的院子。
她神情慌乱的,一见到秦语微就抓住了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这么说道,“出事了,阿怀去找牧青余了。”
秦语微愣了几秒,“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说过?”
林暮笙摇头,“不知道,我刚去他的院子里没看到人,问了江西才知道,这个臭小子竟然去找牧青余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慌张,“亲家母,绝对不能让阿怀见到牧青余,那个人不是阿怀能对付的,他要是知道了阿怀的身份,阿怀肯定会有危险的。”
秦语微听完这话,点点头,“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阻止他。”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
林暮笙紧蹙着眉心,悬着的一颗心依旧没有放下,“阿怀没有当年的记忆,但他也知道我们瞒着他很多事情,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去找当年的真相,不过现在……在晚晚的计划完成之前,不能让他想起来一切。”
“否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秦语微脸色沉重,“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没再耽搁,便离开了秦家,用最快的速度去追上江聿怀。
林暮笙站在院子里。
这会儿阳光充足,她紧握着的双手却冰凉不已。
她紧闭着眼,呼了口气,指尖依旧看得出来有几分颤意。
……
别院这边。
江聿怀避开了周围的眼线,一路来到了牧青余所在的院子。
他隐于角落,目光却落在牧青余的身上。
牧青余披着一件外套,里面只是穿了身单薄的睡衣,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手臂被白色的绷带包裹吊在脖颈上,连手指都有白色绷带。
就这么一看,这些都是外伤。
而且还是新伤。
江聿怀猜测,这些伤估计是在森林里为了找到幽冥之花而造成的。
看样子,牧青余应该还没有找到幽冥之花。
江聿怀拧紧了眉心,突然在想,到目前为止,牧青余似乎都没有出过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手到底如何。
牧青余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天空,神色挺难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诡谲的弧度。
“客人到访,怎么不现身?”
突然听到这话,江聿怀眸色倏地一凛。
牧青余竟然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本来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试探一下牧青余。
见状,江聿怀也没有再隐藏下去了,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牧青余抬眸看了过去,微眯着眼,定定地看着向他走来的男人。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江聿怀来到距离他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后,才缓缓地开口。
“真是好久不见了。”
江聿怀神色不变,“确实,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忍,暗无天日地过了几十年,恐怕要不是我们出现在自由州,你这会儿还像是地沟里的老鼠一样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吧?”
牧青余双眸顿时冷沉了下来,哼了声,“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还是让人这般讨厌。”
“还行,能恶心到你就可以了。”
江聿怀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牧青余冷哼了声,“你现在还有心思来找我?难道就不怕你们已经没剩多少时日了吗?”
江聿怀甚至还把别院这里当成自己的院子。
他坐在石桌前,漫不经心地泡着茶,然后说道,“是吗?难道不是你没剩多少时日吗?”
说着,他抬眸扫了眼牧青余,继续说道,“你现在连这点伤都解决不了,你都这么废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牧青余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你就不怕你这次根本就护不住她?”
他轻笑着,缓缓地走到石桌前坐下,看着对面泡着茶的男人,“你不会以为我没有一点准备,就这么轻易地现身吗?”
江聿怀继续手上的动作看都没看他一眼,“是吗?你既然都有准备了,那你还跟我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了?”
他倒了杯茶,然后抬眸看了过去,“你是有准备,但你的准备让你也有些不确定,不是吗?”
牧青余微眯着眼,目光危险地盯着他看。
江聿怀神色不变,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笑了声,“你这个样子,我挺满意的。”
他转身离开,丢下一句。
“茶不错,我就不喝了。”
牧青余死死地瞪着江聿怀离开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扫了眼石桌上的茶杯,手用力一挥,全数挥落在地上。
精致昂贵的茶具顿时成了一堆碎片。
“江,聿,怀!”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