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转眸而视,只见被击退的鹤好酒单膝跪地,手臂颤抖不止,嘴角似乎血丝溢出,可见对方这一掌,并不好受。
不过她也知道,对方并未将此事做绝,彼此之间都有所顾忌。
只不过……
看着眼前之人那温润的笑意,赵敏只觉心中发寒,她还是第一次以一个男子而生出寒意。
而且,对方看似慵懒、散漫,但却极重情感,亦或者说,对于自身之人,有着极强的护持**,玄冥二老尚且未曾伤到那个侍女便已然如此凄惨,若是鹿好色那一掌真个击伤、乃至杀死对方,只怕他们三人决然无法安然走出北凉王府。
虽然心中惊惧已极,但此刻赵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微微躬身含笑。
“即使如此,便多谢王公子教诲了,赵敏下次定会让这些奴才们注意。”
“上道。”
王也嘴角轻笑,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越过对方,直接来到了徐凤年的身侧。
而此刻一旁的徐凤年还沉浸在自家姐夫那夸张的实力之中,只觉震撼莫名,他才离家三年不到,这还真是那个跟自己逛青楼被二姐拿着扫把打出来的那个姐夫?
“呦!小舅子,来这有事?”
王也一巴掌拍在徐凤年肩膀上,顿时给徐凤年吓得一激灵,当即不由面带讪笑。
“这不离家三年,想姐夫了嘛,俗话说得好每逢佳节倍思亲……”
徐凤年开始胡诌,随即扯了扯一旁的老黄打算让对方给他顶一下,可扯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扯到对方的衣角,不由瞥眸,只见一旁的老黄抬头望天,与他保持距离,时不时发出啧啧声。
“欧呦,不愧是听潮亭,瞅瞅这天真蓝啊……”
倒是一旁的的红薯见得此幕,不由心中念想再生,很是想要从姑爷这里讨教出一招半式,毕竟如今姑爷的实力当真是越来越强横了,随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轻移莲步,迈步上前。
香风袭来,细腻醉人,这是红薯身上特有的体香,整个北凉王府,唯她一人。
“公子,其实世子是来告知您,二小姐将要回府了。”
红薯红唇轻启,将二小姐徐渭熊即将回府的消息一一说出。
“对,我的确是来说这个的,毕竟我二姐…谁!?!Σヽ(?Д ?; )?!”
徐凤年正要接过话茬,听得自家二姐回复的消息,当地顿感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不过随机便是强压心中的惊意,一脸真挚的对着王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赵敏见状,便是识趣开口告退。
“既是事关徐家二小姐,在下便不多做叨扰了,下次若有空闲,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在下打搅之罪。”
赵敏嘴角含笑,款款退去,虽说此女心高气傲,跋扈张扬了些,但不得不说,若是论及优雅得体,其人决然不比皇家公主要差,甚至更胜一分,也是如此偏偏让人难以对其生出厌恶之意。
王也摆了摆手,示意不送。
他眸光看向一旁的红薯,听的对方提起之人,不由眸中浮现一抹追忆之色,对方前去上阴学宫求学,已有数载,两人之间少有书信来往,只有不时对方寄存而来的茶叶,以及种种趣事。
虽然徐渭熊外表清冷孤傲,甚至于有些漠然,严词,但其心中却有着一抹不被常人所知的柔意,她也有着诸般女子的喜怒哀乐,也因惊喜而面含期待,睫毛轻眨……
“可有说,何时归来?”
思绪片刻,王也缓缓出声,甚至有着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喜与期盼。
“上阴学宫距北凉之地路途遥远,少说也有数月路程,不过红薯接到的消息时,二小姐早已于数月前启程,算算时日,或许就在这几天……”
红薯轻轻出言,一言一词都是柔和温婉似能让人心稳定。
得知如此,王爷这才点了点头,心下有所宽松,感觉心情都好上不少,旋即便是看向一旁的徐凤年,这才迈步而归。
一旁的徐凤年见得此状,也不禁长舒一口气,虽然不知为什么,但见到自家姐夫刚刚的威势,还是一阵汗流浃背,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害怕,毕竟他俩也是一并勾栏听曲的兄弟……
不过随即他便想到了,比此更为严峻之事,当即看向一旁的红薯,面色凝重,甚至有些发白。
“我二姐……真要来?”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姐说了,此事只可告知姑爷,红薯也是清晨得到的消息。”
闻言,徐凤年顿时慌乱起来,一个劲的张惶四顾,若是周遭有个老鼠洞他怕是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与此同时,王府另一边,徐骁直接坐上马车,火急火燎。
“王爷,您是要去哪?”马夫出声道。
“随便,走到哪算哪!”徐骁急促出声
……
北凉城外,一队马车已然徐徐迈进,马车之侧有着一众护卫策马跟随,将马车守护在中央位置,纵是临近北凉城,这些人也无有丝毫懈怠之意。
马车摇曳,只见窗帘口,一道素白如玉的手掌将至拨开,随之一并出现的还有一抹绝美而冷艳的容颜,清冷如霜,虽是惊鸿一瞥,却不知引得多少人心生波澜。
徐渭熊抬眼而望,只见偌大的北凉城,如有一头钢铁凶兽,坐卧于此,巍巍铮铮,一眼望去,扑面而来的便是一抹浩大的磅礴之意,当然随之还有着冰冷的肃杀之意。
那是驻守在城池之上的北凉铁骑,乃是北凉最为核心的军队,曾在诸国之战中大杀四方,巍巍而立!
熟悉感扑面而来,徐渭熊面色不变,数年求学,她心早已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随着马车入城,一幕幕画面接连涌入眼眸,熟悉的、陌生的、新奇的……令人眼花缭乱,她皆是处之泰然。
旋即,松手任帘子垂落而下,那白皙而冷艳的容颜之上并无太大变化,重归故土,最为牵动人心的,并非故乡的一草一木,而是曾经的点点滴滴,以及记忆中的那几道为数不多的身影。
这些声音、身影有姊妹、父亲、小弟、诸般变换,最后化作成一道慵懒散漫的身影,那人行为散漫,好似整天睡不醒一般,坐在听潮亭中,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一篇篇、一章章,好似无有尽头一般。
不知为何,思索至此,徐渭熊的嘴角竟是浮现出一抹不自查的弧度。
他,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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