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时,就见鸳鸯款款而来,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
看见贾珝就连忙笑声行礼:“给珝二爷请安。”
贾珝上下打量一阵,才点头道:“一月不见,鸳鸯姐姐又漂亮了,长得这般齐整。来,让我好好瞧瞧。”
说着贾珝就要伸手抱她,鸳鸯连忙侧身躲开,笑道:“珝二爷一路风尘辛苦了,老太太在院里设了接风宴,就等着珝二爷赏光开席呢。”
贾珝没了兴趣:“老太太有什么事吗?”他牵起鸳鸯软软的小手,“走,进去说,我刚回来才落地呢,连茶都没喝一口。”
西府都知道这珝二爷一向是不好请的,林之孝一众管家来连门都进不了,贾母只能差鸳鸯来。
鸳鸯见贾珝兴致不高,无奈只能跟着进屋。
两人落座,香菱、晴雯奉来茶水,鸳鸯陪着说了会儿话,才笑道:“珝二爷休息好了么?那边儿老太太她们还等着呢。”
贾珝伸手拨弄鸳鸯脖子上那朵领花,“知道我辛苦,还要折腾我?不如我在院子里摆了饭,姐姐替了老太太入席给我接风,就咱俩吃,我就喜欢。”
“我可没这个位份,”鸳鸯脸色微红,又哀求道:“怎么是折腾呢?今晚宝玉在,府里的姐妹们也在,还有老太太的内侄孙女,可热闹了……若请不来珝二爷,反倒是我的过错了,珝二爷当可怜我罢。”
“我是最不喜欢凑热闹的,不过也不想姐姐受错。”贾珝说着摸上了鸳鸯的手,看着她红润的嘴唇,“姐姐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么?”
鸳鸯顿时心跳都慢了半拍,她自然记得贾珝上次的话,在路上还一直琢磨来着呢……
“这怎么成,珝二爷就别作践我了。”鸳鸯侧过身子,不情愿道:“让别人知道,还说我逗引爷们攀高枝呢。”
“谁知道?谁敢说?两府上有人敢说我的闲话,管他是主子是奴才,我非收拾他不可。”贾珝手上微微用力拉着她。
“又有什么好说的?我明儿就找老太太要了你,你迟早是我的人,到时候天天吃你嘴上的胭脂。”
鸳鸯羞得啐了口,“还是伯爷,没个正形儿。”
贾珝又拉了她几次,她才磨磨蹭蹭的起身,还是扭过身去,不看贾珝。
贾珝一笑,微微用力将鸳鸯带到怀中,贾珝只感觉两团软面坐到了他腿上。便用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双怯生生的眸子。
贾珝解了她的领花,随手扔到桌上,把脸埋进她白腻的脖项上,闻那香油气,又摩挲着,啃了几口。
鸳鸯哪有过这阵仗,被吓得身子都在轻颤。
“珝二爷……”
“叫爷。”贾珝用手指点了下她的嘴唇。
都被抱在怀里了,鸳鸯自不会再端着,娇声唤道:“爷……喔!”
鸳鸯是大丫头,已经发育成熟了,嘴唇冰冰凉凉的,又香又软。
“牙闭得这么紧干嘛?张开……”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后,鸳鸯才从魔爪中逃脱,赶忙整理着被解开领口。
一旁贾珝用她的手帕擦着嘴,即便之前尤氏帮他舒缓过一次,现在都有些火热。
一行人走出院门,天色已黑,晴雯和香菱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后面,贾珝趁着夜色偷偷的去牵鸳鸯的手,这么欺负了人家,还是要安抚一下的……
荣庆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贾母、薛姨妈、风姐儿、李纨四人正在摸着骨牌,王夫人不大顽这些,便在一旁瞧着。
鸳鸯虽然走了,贾母身边还有琥珀伺候,她与凤姐儿等人打着信号,故意给贾母放牌。
风姐儿一输钱就开始说些俏皮话,逗得一桌人笑容不停,贾母脸上乐呵,但又不时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架碧纱屏风隔断的厢房内,贾府的姐妹们围在一张桌子上,似在行联,偶尔又说诗,几个丫头忙前忙后,气氛倒是欢快热闹。
宝钗身边一个伶俐的丫头直拍手说:“爱哥哥对的好,林姐姐对的更好!我平日里也是看书写字,怎么就对不到这么好呢。”
这就是贾母的内侄孙女,史湘云了。
史湘云深得贾母喜爱,隔三差五地将其接来荣府短住,自小也是作为贾宝玉的玩伴一起长大的。
但毕竟是史家的姑娘,要顾忌史家的颜面,不能亲自教养,所以在荣府内,史湘云并无固定住所。
湘云说话爱咬舌子,“二哥哥”叫成“爱哥哥”,大家都见怪不怪。
众人玩笑一阵,湘云见到时间了,还没开席,便凑到宝钗耳边悄悄的问:“这是在等谁吗?”
瞧她与宝钗的热乎劲,两人现在的关系是最好的。
宝钗自然知晓,“在等东府的珝二哥。”
湘云今天下午刚到荣府,在史家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叔叔婶婶也不会给她说这些事,没有外界的消息渠道,自然不知道贾珝。
“东府的珝二哥?他是谁,这么大的架子?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老太太也等着。”湘云好奇道。
宝钗笑了笑,“他来了,伱就知道了。”
“行,等他来了,我定要出个难对的对子,好好刁难他!”湘云笑着说,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这话被迎春听见了,便好奇道:“珝二哥会对对子吗?”
这话换别人说,大家都会想她是在贬低贾珝,但迎春是个憨厚性子,肯定是真有此问。
元春想起那封信,暗自摇头,心想珝弟字写得那般,应该是不精于文墨的。
探春说:“应该不会吧?珝二哥要学兵法谋略,还要习武经。即便抽空学文,也是看四书五经等正经书,哪会写诗做对子。”
宝玉听到“四书五经等正经书”就浑身不舒服了,但首位上坐着的是元春,他断然不敢发作,说些国贼禄蠹的荒唐话。
黛玉听着几人的谈话,想起了船上之事,看向探春发笑道:“人家会不会,你怎么知道?兴许他诗作的极好,对子对得工整漂亮,偏偏他还不屑去作、去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