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黄家二厅。
黄四郎的手里托着一颗硕大的黄金手雷。
“北国我不知道。
“在我南国,这样的珍藏版地雷,只有两颗。”
他视若珍宝般的看着手中的地雷,朝着它哈了一口气。
“Made in USA,一九一零。
“嘭!一响,它就没了。
“所以,不带走几条人命,那就是卑鄙的浪费!”
黄四郎对面,假麻子捧着个木箱问道,“那么,另外一颗地雷呢?”
“炸了!”
“炸了?”
“辛亥革命的第一响!”
假麻子恍然,“哦,我知道了,炸在辛亥这个地方了。”
黄四郎被呛得咳嗽两声,“辛亥不是个地方,是一种革命!”
假麻子立刻接话,“您要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那还是说说这颗吧。”
黄四郎撇嘴,“谁让你问那颗的。”
假麻子不吱声。
“所以,它要炸得惊天,还要动地,还要泣鬼神!”
“了然。”
黄四郎继续吩咐,“选个好地方,选个好时辰。”
假麻子发问,“那么,炸谁?”
“你应该问,炸在哪儿。”
“炸在哪儿?”
黄四郎忽然杀机毕露,“剿匪的路上。”
假麻子有些意外,“哦?这么快又要剿匪了?”
他贪婪的笑道,“那这回我能多分点儿吧?”
黄四郎不屑道,“你要是真的张麻子,钱都给你。”
假麻子立刻端正态度,“了然,我是假麻子。
“老爷给我多少那是对我的恩赐!
“那么,什么时候炸?”
黄四郎吩咐道,“什么时候炸那是第三步,且让我把第二步慢慢走好。
“去吧!”
……
直播间。
“这黄金手雷怎么看着有点像海绵宝宝的菠萝屋…”
“【黄四郎】对地雷进行了【哈气附魔】”
“地雷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假麻子:哦我懂了(完全没听懂)”
“辛亥是一种理想!”
“原来假麻子才是那个在山里跪着挣钱的呀。”
评委席。
周凯伦摇摇头说道,“说了这么久的剿匪,这位张麻子终于出现了。
“他就是黄四郎自己豢养的一个家丁。
“一个是方便从刘都统那里拦截烟草,一个是有理由出城剿匪逼两大家族出钱。
“不过同样是麻子,他和张牧之的差距一眼便知。
“张牧之讲武堂出身,追随过将军,当过手枪队长。
“要实力有实力,要文化有文化,要见识有见识。
“而这位假麻子呢,估计大字都不识一个,只知道杀人。
“辛亥革命,还以为是发生在辛亥地区的革命。
“这笑话闹得让黄四郎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是黄四郎养着他,就这水平估计早让人给灭了。”
张国利分析道,“黄老爷手中的珍藏版地雷,按他自己所说,另一颗是辛亥革命第一响。
“而这颗既然在他手中,就说明他和辛亥革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甚至,他可能就是当初革命的那一批人。
“张牧之追随过松坡将军,黄四郎参与过辛亥革命。
“两人都曾是革命党人士,都去过东洋。
“可后来他们却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胜利之后,黄四郎当了刘都统的走狗,自己开始作威作福。
“张牧之则因为理想无法实现,郁郁不得志,最终落草为寇。
“现在代表不同立场的两人在鹅城相见,又重新上演了一遍当初的戏码。
“历史就是在一遍遍重复发生过的事啊。
“希望这次,能有所不同。”
……
县衙大堂。
“都别动!让她说!”
张牧之坐在椅子上,抬手示意,拦着弟兄们。
老四老五老七都举着枪,蓄势待发。
在众人面前,花姐手持双枪,左手指着张牧之,右手对准自己太阳穴,“老二不辞而别,老三又要走了。”
张牧之听到这句扭头看了眼老三。
“我们活活的被你们拆散了!”
老汤坐在旁边,忍不住问道,“女侠,你是为了老二还是为了老三?”
花姐右手指着自己的枪指向老汤,“闭嘴!”
老汤立刻捂嘴。
花姐再次恢复之前的姿势,和张牧之对峙。
“你左手的意思我懂,”张牧之坐在椅子上,看着花姐,“右手的意思我也懂。
“两只手这么待着,我看不懂。”
花姐语气坚决,“要么成,要么死!”
老汤没忍住嘴贱,“AB型。”
花姐气得再次拿枪指他,“闭嘴!”
老汤连忙捂嘴,但他又小声嘀咕一句,“我读过东洋一本血型的书,典型的。”
“闭嘴!”
张牧之跟兄弟们说道,“你们都坐下,我再跟她聊聊。”
老四老五老七放下枪,坐回桌旁。
张牧之问花姐,“你是被黄四郎买来的?”
“对。”
“他打过你吗?”
“打过。”
“我打过你吗?”
“没有。”
“你恨他吗?”
“恨。”
“恨我吗?”
“不恨。”
“那你不拿枪指着他,你拿枪指着我?!”
“因为你是好人!”
“什么?!”
张牧之怒气腾腾的站起身,“这是什么他妈狗屁道理?
“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
老三把手枪往桌上一拍,起身呵斥道,“花姐,大哥说得对!”
他刚往花姐那迈了两步,就被张牧之打断。
“回来!坐下!”
老三乖巧的又坐了回去。
……
直播间。
“《我们仨》”
“我咋瞅着三位关系有点不太正常啊。”
“AB型笑死了,老汤真是职业捧哏的。”
“《因为你是好人》”
“卧槽,我血压蹭一下就上来了,这是什么他妈狗屁道理!”
“好人就该被人欺负,老实人就该吃亏,什么世道啊!”
“老三光速回头,哈哈哈。”
“《家庭地位》”
评委席。
周凯伦忍不住吐槽两句,“花姐玩的这是哪一出?我怎么没太看懂。
“一把枪指自己,一把枪指张牧之。
“她指自己的那把枪倒是时不时还指向老汤。
“指张牧之的那把枪,则是全程没有动过位置。
“看来她自杀是假,威胁是真。
“可花姐这么做是图什么呢?
“她又能威胁到谁?”
张国利叹了口气,“黄四郎打过她,骂过她,张牧之没有打也没有骂。
“可花姐却选择用枪指着张牧之,而不是黄四郎。
“理由是张牧之是好人。
“君子易处,小人难防。
“也难怪张牧之会爆粗口,他尽心尽力为鹅城百姓着想,他相信花姐不会背叛没有将她处决。
“结果换来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枪口 。
“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
“得罪黄四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得罪张牧之,他还会跟你先讲道理。
“结果就是好人吃亏,坏人反而逍遥自在。
“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要不得。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一个清官要想斗得过奸臣,那就得比奸臣还要奸诈。
“张牧之要想玩得过黄四郎,就必须要比黄四郎想得更多,算得更深。
“他心中的理想要想实现,还有很多路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