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程桂花,是梁媚伯父的老婆。大约五十多岁。嗓门特别大。人未到而声先至。
吕秀英放下筷子迎了出来,喊道:“嫂子,在我家吃晚饭?”
程桂花在靠门的登子坐下,说道:“晚饭就不吃了。我听说阿媚回来了,还带了男朋友回来。我高兴啊,过来看一看!”
“哟,好精神的小伙子。阿媚真有福气,嫁到一个好老公。”程桂花啧啧地夸赞道。
邓辉不由脸红。这个梁媚,真是害死自己了。
程桂花继续说道:“阿媚这丫头读书算是有出息了,找到一份好工作,还嫁了一个好男人,秀英,你们公婆俩下半辈子就等着去县城享清福啦。”
梁媚心里清楚,自己这个伯母找上门来,不会只是吹捧几句,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果然,程桂花开口道:“阿媚,伯母和你说个事。你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梁巧儿也带去?给她找一份工作,让她有一个饭碗。”
梁媚问:“伯母,梁巧儿多少岁了?”
程桂花:“十六岁还差几个月。在镇初中读了初二,她死活不肯读书了,想去南方打工。去南方我不放心,不如让她在县城做工,离家近一些,年年都可以回家。”
梁媚有些为难。梁巧儿的这个年龄,正是读书的大好年华。程桂花却想着让她出门赚钱了。
“伯母,不瞒你说。巧儿还没满16周岁,算是童工。我们公司可不敢收这么小的工人。被查出来,是违法的。”
“这有什么不妥啊。就差几个月呀。我隔壁家的二牛,还不是十五岁就去南方打工了?你自己是人事经理,安排一个人应该不难啊。等熬过了几个月,她不就是合法员工了?”
程桂花继续坚持道。
梁媚却没有松口的意思。这让程桂花无比失望。
“这个挨千刀的巧儿,个子都有我这么大了,就是不愿意读书。出门打个工,还没人要,真是头痛!”
在无比失望中,程桂花骂骂咧咧地走了。
吕秀英问道:“阿媚,伯父家的女儿,也是你的堂妹啊。你就没办法安排一个?”
梁媚说道:“娘,违法的事,也要叫我干?”
吕秀英觉得没有帮程桂花解决问题,面子上不荣光,问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办到的?我们村没满年龄就出去打工的人有好几个了。”
梁媚坚持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行。”
梁荣坤白了吕秀英一眼,说道:“你这个老太婆,多嘴多舌干啥?办不到就是办不到,干嘛要为难女儿?”
眼看老夫妻俩就要吵架了。
邓辉觉得很尴尬,问道:“你们村的孩子,除了打工,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吗?”
梁荣坤没好气地说道:“能有什么出路?镇上的初中,全县倒数第一,根本留不住好老师。没门路、调不出去的老师也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安心教学,有时间就打麻将。在这样的学校读书,还不是误人子弟?怎么和城里的孩子比?”
邓辉看了一眼梁媚,梁媚点了点头,说道:“我爹说得对。山区的孩子真的很苦。很小年纪就辍学,就想出去打工。因为读书这条路也看不到希望。”
饭局在梁荣坤和吕秀英的吵闹声中结束。
看天色还早,邓辉就想回县城。吕秀英坚决不同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必须在家里住!
邓辉注意到,这个家里只有两间卧室。如果自己住下来,今晚肯定要和梁媚睡一张床。
梁荣坤也不同意邓辉和梁媚回县城。他的意思是开夜路不安全。新女婿第一次回家,必须住一晚,这是山区人的规矩。
梁媚笑道:“邓辉,你不是说给我妈看病吗?”
吕秀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女婿,你还是个医生?”
邓辉有一种被梁媚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梁荣坤和吕秀英夫妻俩,对这个女婿都露出了万分崇拜的神情。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未来的女婿,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邓辉说道:“伯母,你把手放在桌子上,我为你把把脉。”
邓辉的手搭在吕秀英的脉门上,仔细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原本有些吵闹的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伯母,你的脉搏坚定有力,且没有杂音。这证明你的心跳很好,应该没有心脏病。前胸区疼痛,很可能是肝气郁结。我给你进行气功引导,能起到疏肝理气之功效。”
说罢,邓辉悄悄运气,用劳宫穴罩在吕秀英的百会穴上,输入大量的真气。不一会,吕秀英便感觉到大量的真气从百会穴一直流向脚底。
全身一股股暖流往下流。那种感觉,是吕秀英有生以来没有体检过的。
一个小时后。邓辉累得大汗淋漓,赶紧收了功。而吕秀英却是全身通透无比,说不出的清爽。
“哇,女婿,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这么厉害?”
吕秀英一口一个女婿,喊得邓辉头皮发麻。自己都没有和梁媚确定男女朋友,彼此也没有要结婚的意思,却被当作女婿供为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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