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月上中天,午夜的气息愈发浓郁,倒计时也在走向结束。
程实看着自己手中的卡片,叹了口气。
他祈愿这场试炼的本来目的,是想在去庸人会赴会之前先把大猫手里那件精神力道具拿到的。
可现在,为了搞清楚一堆【诞育】伦理破事带来的爆炸信息,生生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那位大人送过来门钥匙已经给自己指明了一条解惑的路。
那就是寻找一具尸体,打开那扇**唾弃之门,直接当面去问阿夫洛斯。
但程实手边并没有一具尸体,隔壁的谢阳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叫都叫不出来,倒计时结束在即,他还不知道这所谓的邀请是不是会在0点到来的那一刻就生效。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剩下的这几分钟时间或许并不适合再祈愿一场试炼去索求大猫手里的【繁荣】道具,亦或是去找到一具尸体。
那样一来,即使试炼中没有风险,回到现实之后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给程实调整状态了,所以他选择休息片刻,保持当下最好的状态,准备先去赴会。
尽管这不是最稳妥的方法,但“生机”权柄给了程实一定的底气。
所以他改变了计划,又给被一群人蒙在鼓里的大猫打了个电话想要将道具“暗箱交易”的时间延后,可意外的是,这通电话并没有打通。
大猫在忙?
程实挑了挑眉,心想不过小事一桩倒也没必要非要打过去。
之所以拨通这个电话,大概是心里的吐槽**多于交流**。
秃头啊,你可长点心吧。
他摇头失笑,将话机丢开又拿起那张金色的卡片,摩挲着卡面低声嘀咕道:
“希望这个庸人会能给我一点惊喜,最好是顺便给我一具尸体,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
卡片上的小字不断的变化着,程实郑重的捏着手里的卡片,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通向未知空间的邀请生效。
他现在的状态比等待特殊试练时还要略微紧张一些,毕竟特殊试练就算再特殊,其流程也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现实中的集会却不同,他还从未参加过什么玩家举办的集会,也不知道这看上去制作精美且神秘的卡片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未知的风险。
于是就在这神经略微紧绷的等待里,倒计时慢慢归零。
00:03!
00:02!
00:01!
倒计时结束!
邀请......没有任何邀请,甚至连想象中的传送都没有。
无事发生!
程实懵了,他错愕的转头看向四周,又透过窗户看向楼顶,发现楼顶并无虚空波动,根本就没有一点打开了什么空间通道的样子。
反倒是金色卡片的背面在倒计时消失后又出现了另外一行小字:
请将本卡片贴在一扇门后,并推门进入会场。
“......”
在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程实突然觉得这个庸人会好像多少有点......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什么年代了还要手动传送?
你们这庸人会靠谱吗,不会真的是一群庸人吧?
我是来收集情报的,总不能让我变成那个分享情报的那个......
但事已至此呆坐无用,程实只能叹着气起身,将这卡片贴在了房间的门后,而后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一间血色笼罩的公寓里,一位满头大汗的女士恨恨的扔掉了手里焦糊的实验工具,愤起一拳,不甘的捶在了残破的桌面之上。
“嘭”的一声,原本就不堪重负的桌子瞬间化作了灰渣。
高崖失败了,尽管信仰融合的蓝图是如此的美妙,但她的融合实验却失败的一塌糊涂。
那具【沉默】的偃偶明明就像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真正木偶,哪怕是在湮灭活性和物理拆解时都不曾再有任何反馈,可偏偏就在她想要将那个被自己“催熟”诞下的【诞育】灵魂融进去的时候,残留的【沉默】之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拒绝的力度之猛烈,甚至将整间客厅都炸毁了一半。
她阴沉的看着那具同样被炸毁的木偶,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原来【沉默】的排异性这么大,祂似乎并不想与其他信仰融合......
为什么?
还是说不同命途之间的信仰,不能单纯的依靠灵魂粘合剂去粘合?
不,之前的实验成果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
高崖咬着牙站起身,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份精致的地图,他展开那地图在上面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后便在西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座简笔绘成的城市,多尔哥德。
“我本想在第二次回到那里的时候变回自己,可现在看来,我需要将这个计划推迟一些了。
这次,我不仅要找到一个新的【神殖术】寄体,还要将那藏在图书馆中的降嗣术拿到手,只有这样,我才有源源不断的实验材料可用......”
高崖深吸一口气,用手点在了多尔哥德的城市地图上,然后闭目祈愿道:
“生命皆痴,文明皆愚......”
...
试炼,多尔哥德神育教会休息厅。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当高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其他几位队友已经在互相打量起来,她依次扫过众人,审视的视线突然停在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队友身上。
这人戴着一张纯黑的假面,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可尽管如此,高崖还是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痴愚】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一定认识,再联想到上局的种种行为后,高崖眉头一沉,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苟峰!
没想到那个心怀鬼胎的酋长居然也回到了这里,并且还再次跟自己排进了一局。
有趣,他又想要什么?
总不会......是想抢自己想要的东西?
高崖没有点破酋长的身份,只是微微皱眉后退一步,给自己留出足够反应的距离。
这把显然也是高分局,队友们陆续的介绍着自己,苟峰身旁是一位带着眼镜一直掩面轻笑的女士,她看上去对这里的一切非常好奇。
“婴铃花的味道,不愧是祂的试炼,各位晚上好,大家可以叫我水晷。
日晷的晷,而不是鬼怪的鬼。
或许从我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我的信仰了,我不善于伪装,索性就坦白吧。
2471,时间行者。”
【时间】!?
又有一位【时间】的队友?
高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再次排到一位上局试炼的队友不说,居然还有一位跟上局一样的【时间】玩家。
这是巧合吗?
或许是,毕竟信仰一共16种,来回总会遇上,可【痴愚】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透着古怪。
于是高崖决定走了,离开这里独自行动,毕竟【痴愚】本来也不合群,所以自己离开的举动并不突兀。
她默默的瞥了一眼在场的队友,然后在其他人或厌烦或好奇或震惊的眼神中,直接破开了身后的窗户,一个招呼不打的离开了这里。
她无需跟其他人浪费时间,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降嗣术藏在哪里。
然而就在她沉着冷静的前往教会后院图书馆的路上,她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身穿教会长袍的男性教徒在肩膀撞到她的第一时间便趁机搂住了她的腰,故作绅士的说道:
“没撞疼你吧,美丽的女士?”
这语气,怕不是个专门来搭讪的?
高崖内心冷笑一声,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npC,她的处理方式想来只有一种,那就是完全榨干其利用价值后直接杀掉,毕竟她身上有不少控制手段。
可这次,她什么手段都没用,而是极度惊惧的想从这个人的怀里挣脱开来。
因为她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可仅仅是个身份并不能让她产生如此多的恐惧。
高崖恐惧的是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正在被拉扯,**正在被放大,她感觉自己再不挣扎就要迷失在这快速膨胀的**之中,彻底的......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图拉丁!
这个搭讪方式如此恶俗老套的教会男士正是图拉丁。
可他一定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图拉丁,因为他那双紫色的眸子,自己从未见过。
高崖慌了,她从不知道试炼背景中的人居然还会发生变化!
这些本应湮灭于历史中的npC为何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有了自己的意识?
对方这勾起的嘴角显然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怎么可能,一个npC,哪怕他的身份再特殊,怎么可能会有记忆!?
这不可能!
图拉丁看出了高崖的恐惧和迷茫,他贪婪的吮吸着这些情绪,目光灼灼的盯着高崖的眼睛微笑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女士,可是你能告诉我,我的兄弟为何没来吗?”
“你......你!!??”高崖瞳孔紧缩,脸色剧变,她想要从随身空间里掏出自己的逃命手段,可还没抬手,整个人便被一条凭空出现的触手锁住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关节。
她动不了了。
图拉丁歪头看向休息厅的方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那里也有一个熟悉的气息,但也不是我的兄弟。
可惜,我本以为他还会来找我,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有点失望,不过有老朋友回来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所以,请允许我,孤独的囚禁者,阿夫洛斯,为美丽女士的到来表示欢迎。”
说着,他张开了双手,虔诚的朝天拥抱,而后又目光灼灼的看向高崖,勾起嘴角笑的诡异。
“欢迎来到......
【时间】的囚笼。
美丽的女士,你准备好接受这世界上最美妙的欢愉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