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回到宾馆,在大门口正好看见队长戴召、中后卫麦益、守门员安龙标和同房间的王东四人嘻嘻哈哈地正准备上一辆出租车。
沈彬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来到三楼302,抬起手想敲响郭江平房间的门,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自己有他们踢假球的证据吗?就凭戴召没有罚进那个关键的点球,还是说看戴召眼神不对。
他没有实质的有力证据,再说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话会有人信吗?
放下手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彬到卫生间冲过凉,来到6楼吃晚饭,他不知道是,在宾馆大门口看到戴召他们四人乘坐出租车的时候,他被王东发现了。
当沈彬进入宾馆大门时,王东趴在戴召耳旁说了什么,然后王东就没有跟戴召他们一起上出租车,一个人回到宾馆,跟在沈彬的身后。
当沈彬走到教练郭江平门前准备敲门时,王东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发抖,要不是站在拐角处双手扶着墙壁,怕是要摔倒在地上,再怎么说他毕竟只是一个19岁的青年。
当沈彬最终放弃敲门,回到房间的时候,王东长舒一口气,抬手末了一把汗,颤抖着掏出手机,给戴召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是戴召怎么安慰他的,慢慢的脸色变得正常起来,急忙跑下一楼。
沈彬在6楼吃过晚饭,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全是呛鼻的烟味,看到王东仰面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正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电视机开着,声音开的很大,电视里放着让人恶心的倒灶广告,画面里一个年轻女人穿着泳装,在扭腰扭屁股:“西瓜霜让我们把青春揪住不放”。
沈彬上前关掉电视,王东突然听不到电视的声音,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像一个听到猎枪爆响的兔子。
两人就这样站在那,互相对视着,一动不动。
王东从对视中败下阵来,慢慢地低下了头。
沈彬转身走向窗户那,把窗户打开一扇,外面的热浪涌进房间,房间温度慢慢升高,也带走了房屋内的烟味。
沈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窗外金陵城灯火阑珊的夜景。
当沈彬感觉不到烟味的时候,转回身,他一眼就看见放在他床上两沓用牛皮纸带紧紧束缚着的钞票。
这是怎么回事?
沈彬全身的血液一下就全涌到头上。他涨红了脸,转过头来凝视着王东。
“什么意思?”
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个问题,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戴召给的,总共10万,一开始是戴召4万,我、麦益、安龙标每人2万,因为都是戴召在联系,所以我们以前商量好的,他多拿两万。
现在戴召决定带你一起,他把他自己多拿的那份,分给了你。”
你进宾馆前也看到了,我们4个在上出租车,就是一起去见燕京卫士的人,商量让球能给多少钱,我没有跟他们去,戴召安排我来跟踪你,看你去不去举报。
幸好你比较识相,没有举报我们,你又没有证据,我们完全能反告你污蔑,领队、教练是信你这个15岁的小孩,还是相信我们4个19、20岁的人。
再说队内球员本来就不足,就是有所怀疑,这时候也不可能对我们怎么样!少了我们4个人,比赛根本没有办法打。
我们也是没办法,培养费一年比一年高,不想点办法,总有一天因为交不起培养费踢不了球。”
王东的话就像个幽灵一样在屋子里飘忽游荡。
沈彬的脸蓦然就变得纸一般苍白。
钱是他当下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因为没钱自己的足球梦就可能断送,但父亲从小的言传身教,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这钱自己不该拿。
收下它就意味着他和王东、戴召他们一样,成为出卖其他人心血和汗水的强盗。
他能感觉到这钱的背后多半也带着王东、戴召他们的试探,看他会不会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帮凶。
一瞬间,这所有的念头就像闪电一般在他脑海里交织往来。
他走过去,把钱从自己的床上拿起来,塞给王东手里,“我不要。”
王东把钱接过去,重重的摔到床头柜上,一把抓住沈彬的球衣,使劲地向上提升,沈彬登时感到呼吸困难。
王东恶狠狠地对沈彬低声吼叫:“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是想坏我们的事是吗?别给脸不要脸,你敢坏我们的事,我们就弄死你。”
沈彬惊恐地看着对方,“我不会举报你们的……对,你相信我,我刚才就没有敲教练的门……”
王东慢慢放手,不过眼睛还是狠狠地瞪着沈彬。
“他们收培养费也是跟你们打假球是一样的性质,多少人反应,还不是没人理会。我不收你们的钱,也不会坏你们的事……”
王东情绪稳定之后,又燃起一支烟,长长地吸进去,再慢慢地喷出来,无所谓地说道:“其实你要想在队里踢球,还是收了这些钱比较好,是不是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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