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呦西!”
“干杯!”
在某艘巡洋舰上,几个海军军官悄悄举杯庆祝。
陆军马鹿被打死了一个旅团长。还是所谓的军刀组成员。这样的乐子很少有,必须庆祝一下。
那个什么村上昭太郎,死的真是时候啊!
清酒什么的。在海军是没有市场的。海军要喝,那都是喝红酒。
红酒配牛排,这是海军的专属福利。陆军马鹿一辈子都别想有。
“那个张庸到底是什么人?”
“管他是什么人?最好是将松井石根也打死!”
“呦西!你想的就是我想的!”
“八嘎!我们海军都成为陆军马鹿的工具了。整天要我们帮忙运输,护航,但是我们什么好处都没得!”
“对!陆军马鹿真是太坏了!下次,想办法将他们淹死在海水里。”
“听说,下个月可能有大行动。或许……”
“一定要淹死几个。”
“切尔西!”
“切尔西!”
军舰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
战场,枪声断断续续。
激烈的战斗逐渐停止。
大部分的日寇,都已经被歼灭。只剩下一些零星负隅顽抗。
黄浦江的南部,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对**,对日寇,都是一视同仁。无论是谁被包围,下场都会很惨。
日寇一度发起板载冲锋,试图突围。它们疯狂的向东突围。
确实,战况一度非常猛烈。
日寇不要命的冲击。异常的骁勇。源源不断,潮水一般。
黑暗中,日寇黑压压的压上来,确实让人头皮发麻。明晃晃的刺刀,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川军145师的防线一度摇摇欲坠。
如果没有那些12.7毫米大口径机枪,日寇确实就成功了。
然而……
当大口径机枪密集横扫……
“突突突……”
“突突突……”
无论是多么凶残的日寇,都只有被撕碎的份。
大口径机枪的杀伤力和穿透力,绝对不是7.92毫米轻机枪,或者重机枪能够比拟的。
一排排冲上来的日寇,简直就是最佳的标靶。直接被洞穿。
随便一颗子弹,都能打穿几个人。
“突突突……”
“突突突……”
大口径机枪正面射击。侧面射击。
交叉火力。分层火力。娴熟切换。
事实证明,不是**士兵没有战斗技能。是没有合适的武器。
你给他们12.7毫米机枪。然后搭配充足的弹药。他们可以玩出花来。无论日寇多么疯狂,一个都别想冲上来。
完全没他张庸什么事。
他就站在后面看热闹。
或者发个朋友圈……
但是也没什么内容可以发了。
消灭日寇两千多人,发个朋友圈,有点丢脸。
又不是什么大事。上不得台面。
忽然,雷达地图提醒,西面,有大量白点靠近。都有武器标志。
应该是**自己的队伍。好奇。是谁呢?
不久以后,有人来报。
“专员,司令长官来了。”
“谁?”
“司令长官。”
“什么名字?”
张庸没有反应过来。
师座、军座、总司令。他是知道的。
司令长官,好拗口的称呼,又是谁?
简单点,叫司令不好吗?
“就是我们右翼兵团的司令长官啊!也是姓张,张司令长官!”
“哦……”
张庸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你说的是张发奎啊!司令长官……
好吧,**的称呼,的确是一套一套的。有非常多的专业名词。
什么钧座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甚至连团长都可以叫团座。
别人就称呼楚云飞团座……
就是他张庸好像没有这样的尊称。带不上一个座字。
草率了……
下次弄个霸气点的官职。
“嗒嗒嗒!”
“嗒嗒嗒!”
马蹄声如雷。
张发奎来了。
“长官好!”
张庸规规矩矩的率先问好。
没有敬礼。
严格来说,他不算正规军。
至少,在陆军这一块不是。
而且,他穿的是中山装,又不是军装。有点另类。
“少龙啊!”
张发奎笑容很好。神情轻松。
他是第一次看到张庸。确实。很对眼的小伙子。
你要说眉清目秀,那肯定不是。战场不需要眉清目秀。需要是沉稳刚毅。
正好,张庸非常符合这一点。年轻。但是沉稳。
和明码电报完全不搭边。
“长官厚爱……”
“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是。”
张庸答应着。
心想,好像真是。都是姓张的。
在这个年代,宗亲的观念,还是比较强的。无论隔多远,都能攀亲。
要不然,怎么会有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说法呢?
在**的那么多高层里面,好像也就是张发奎是自己的本家了。
其他的,张灵甫?拉倒吧!一脚踹出去。
哦,还有个文白将军。
但是文白将军和他张庸,似乎不太亲近。
公事是可以沟通的。私事就算了。文白将军对他张庸的私生活,颇有微词。
“年少有为啊!”
“长官……”
“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伯伯。”
“那我就真的叫你伯伯了。伯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好,好!”
张发奎非常满意。
他是一个豁达的人。性格随和。
虽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的确比较看得开。
有些事,做错了,他也不否认。
老蒋不喜欢他,他也不争辩。对方爱咋咋的。
张庸虽然是老蒋的心腹,但是,只要有本事,他一样会支持的。
“我已经命令陶广带62师赶来,归你指挥。”
“啊?长官……”
“嗯?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伯伯。”
“这才对嘛!”
“呃……”
张庸暗暗汗颜。
张发奎显然对自己厚爱有加。
一言不发,就将麾下的部队全部交给自己指挥。
真是豁达啊!
但是……
帮倒忙了。
陶广62师不应该来。
准确来说,是所有的三个师,都应该向西。
在金山卫附近防御。准备迎击日寇登陆。击溃日寇是不可能的。但是希望能拖延五到七天。
“怎么?少龙,你有其他想法?”
“不是……”
“这里就我两人。有什么不可明言的?难道还怕我去跟老蒋告状?”
“不是。伯伯。你有没有想过,日寇万一在杭州湾登陆,直接抄淞沪战场的后路,给我们来一个大包围呢?”
“杭州湾?”
“对。杭州湾。金山卫附近。登陆。然后迅速北上。和从罗店西进的日寇汇合。”
“会吗?”
张发奎立刻皱眉。
然后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会。肯定会。
如果他是日寇的指挥官,拥有这样的能力,他也会选择在敌人后方登陆的。
其实……
右翼兵团的一个任务,就是防止日寇在南侧登陆。
但是,作战方案考虑到的,都是在附近沿海登陆。
主要是东南一角。
没想到日寇可能跑到杭州湾那么远。
沉吟片刻。
“少龙,日寇在金山卫登陆,作用不大。”
“为什么?”
“它们的登陆部队,最多一两万人。我军随时可以调集兵力封锁。将其堵住。”
“伯伯……”
张庸欲言又止。
他发现,**高层普遍有认识误区。
人很难想象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比如说海军。
大部分**高层,对日寇海军的实力一无所知。
不知道什么是战列舰,不知道什么是航空母舰。
在他们的认识里,一次性运输一两万军队上岸,已经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因为需要很多很多的船只。
哪怕是一次性运输两万军队过长江,对于**来说,可能都有点难度。
在这样的认知里,又怎么能预测得到,日寇会有十几万人齐齐登陆呢?
张庸也很难普及常识。
需要从整个日寇海军说起。那真是一匹布那么长。
只能长话短说。
带点神秘气息。
“日寇可能有五个师团登陆。”
“五个师团?”
“对。五个师团。可能更多。”
“这……”
张发奎皱眉。
想要说不可能。但是又忍住。
虽然是天方夜谭。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真的有五个师团的日寇从杭州湾登陆,那就很危险。
**目前已经是精疲力尽。
在其他战线,哪怕抽调一个团,都很困难。
唯一可以机动的部队,可能就真的是只有右翼兵团这三个师了。
而且,这三个师,也随时可能被抽调。
右翼兵团,可能彻底沦为空架子。最后取消。不复存在。
张庸沉默。
该说的都说了。
剩下的,多说也没有用。
现在的情况是,**主观、客观因素一堆。
你无论和谁说日寇可能在杭州湾登陆,对方最多也就是皱皱眉头。
相信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但是不会改变现状。
因为,没有多余的兵力调出来。
被动防御最大的缺陷,就是被动。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
你只有陆军。你的空军和海军都是微不足道的。
而日寇海军,可以稳稳排名世界前三。
这种纯粹的国力较量,注定了无论是什么战术,都无法弥补的。
最多小范围内略微取胜,但是战略结果不会改变。
就好像是三年以后,轮到日寇战线拉的太长,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迫使华夏投降,却始终都做不到。
再漂亮的战术,都无法改变战略上的错误。
小胡子也是如此。
总体战略错了,战术天花板也是白搭。
既然如此……
那就放弃吧!
干脆放弃金山卫。让日寇舒舒服服的登陆。
反击什么的就别想了。没有那么实力。做不到。还是想着如何尽可能的有秩序的撤退吧。
尽可能的保存更多的兵力,可以迟滞日寇向金陵前进的速度。
后方调来的援兵,也别来淞沪战场了。直接在苏州以北构筑防线。作为第二梯队。
金陵准备坚壁清野。准备巷战。配发武器,全民皆兵。
只可惜……
他不是老蒋。轮不到他来战略指挥。
老蒋这个微操大师,还在继续折腾淞沪战场。像输红了眼的赌徒,根本无法冷静。
“少龙,你累了……”
“嗯。”
张庸点点头。
摇头。将脑海里的思绪驱逐。
不能想战略问题。一想就绝望。还是在战术上琢磨吧。
螺蛳壳里做道场。方寸之地,运筹帷幄。
“报告!”
忽然,有人急匆匆赶来。
张庸神色不动。
以为是来找张发奎的。和自己无关。
结果……
“专员大人,统帅部急电。”
“找我的?”
“是。”
“做什么?”
“统帅部命令你立刻去第九集团军督战,务必夺回大场镇!”
“是吗?”
“统帅部命令,如有抗命不遵者,就地正法。”
“呃……”
张庸伸手接过电报。
又来就地正法?又有谁要掉脑袋了?
我不是才刚刚杀了一个77师师长吗?叫什么来着?对不起,忘记了。
这个77师就是隶属第九集团军的啊!
第九集团军的总司令,就是朱绍良。同时也是中央军团司令长官。
去第九集团军督战,其实就是督战整个中央兵团。
难道是去督战朱绍良?将他架空?
完蛋了。自己越来越像是古代的监军了。专门误国那种。千夫所指。
“少龙,慎重啊!”果然,张发奎缓缓说道。
非常善意的提醒。语重心长。
督察、监军。全部都是得罪人的。非常容易引起兵变。
老蒋估计也是着急的跳脚了。
大场镇迟迟没有收复,防线有崩溃的危险。
朱绍良指挥不力,他肯定想换人。
然而,换其他人上去,估计局势也不会好转。
可能都没有其他人愿意接手。
老蒋就是第二个崇祯。急功近利。又刻薄寡恩。
杜聿明也算是忠心耿耿,极力给他卖命。但是被俘以后,家人落得悲惨下场。
如此寒心,其他人怎么敢继续积极卖命?
忠诚度不能说是一落千丈。至少也是打五折。关键时刻,立刻溃逃。
沉默。
“事不可为了。”
“是啊!”
张庸缓缓的点点头。
的确,事不可为了。
即使他去督军,收复大场镇又如何?
日寇还会继续源源不断的发起进攻,继续争夺。飞机和重炮,依然会狂轰滥炸。
朱绍良是主动放弃大场镇的吗?当然不是。
是守军全部阵亡了。
不知道是哪个师,反正已经打光了。
继续夺回。继续打光。
反复夺回。反复打光。
然后又怎么样呢?
败局已定。
无法改变。
但是,他张庸必须去。至少,稳住中部战线。
不求大功。
但求无过。
希望能够多保留一份元气。留着以后继续发挥作用。
都是英勇的将士。
可以死。
但不能白死!
“去吧。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伯伯。我去了。”
“骑我的马去。”
“好。”
张庸答应着。
他的确需要战马。需要赶时间。
张发奎下令将自己的战马牵过来。拍拍马头。将缰绳递给张庸。
“去吧!”
“是!”
张庸立正。敬礼。转身。
翻身上马。矫健。潇洒。
轻拉缰绳,战马立刻发出低沉的嘶叫。仿佛随时可以奋蹄疾驰。
“少龙!”
“伯伯!”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去吧!”
“是!”
张庸一夹马腹。
出发。
此时,晨曦初现。
一缕缕曙光,穿透黑暗,送来光明。
“驾!”
“驾!”
少年策马疾驰。
马如流星。消失在苍茫大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