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赵桓禹说,“姐夫,大宝是没被周玉珠害死,因为大宝这几年是生不如死。”
沈锦书说,“驸马爷,您和公主刚来,您还不知道我们是从哪儿找到您家大宝的吧?薛继宗开了个潇湘馆,里面是专门调教瘦马的,而您的大宝就被她亲姑姑周玉珠送到了潇湘馆。”
周世修猛地抬头望着沈锦书和赵桓禹,满眼都是震惊!
他又看向窈娘,“大宝……”
窈娘受小舅舅影响,已经不觉得自己在潇湘馆有什么可羞耻的,她平静点头,“对,我在潇湘馆,两年了。”
周世修目眦欲裂!
他的女儿,竟然被他秦姐姐送到了这种腌臜地方受辱!
该死!
沈锦书走下台阶,来到窈娘身边。
她告诉周世修,“驸马爷,潇湘馆的人经常殴打大宝,不光用马鞭,还会用刀割肉,我昨儿给她洗澡,她浑身遍布伤痕,腿上被刀子捅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
沈锦书卷起窈娘的袖子,露出那遍布着疤痕的胳膊。
她又卷起窈娘的腿,露出惨不忍睹的疤痕。
“大宝……”
周世修望着他女儿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疤,已颤抖得拿不稳毛笔。
他一个成年人看着这样的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而这样的伤口却密密麻麻遍布在他年仅七岁的女儿身上!
他的女儿有多痛,有多痛啊!
沈锦书整理好窈娘的衣衫,继续说,“驸马爷,周玉珠死了,您的母亲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您和公主也差一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昨天我和小王爷赶到的的时候,潇湘馆的人正准备将您的女儿带去乱葬岗活埋,她差一点就死了。”
周世修身子猛地一抖,“大宝,这是真的?”
窈娘点头,“嗯,他们把我关在黑屋子里,不给我吃饭不给我喝水,也不让任何人来看我,说要把我扔到乱葬岗活埋,我跪着求了他们两天,没有用,他们就是要我死。”
周世修捂着心口,悲痛落泪。
沈锦书叹了一口气,“驸马爷,我让大夫给大宝把过脉了,大夫说大宝吃了太多苦,身子亏虚,脏腑受损,恐怕会折损寿数,活不长久……就算您如今已经救回了您的女儿,您将来还是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窈娘愣住。
她偷偷看了眼沈锦书。
沈姑姑在撒谎,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夫说她若继续这样被虐待会死得早,可是只要她用上好的药物好好养着,还是能养好的。
不过她才不会揭穿沈姑姑呢,她知道沈姑姑是想为她报仇。
她点头附和沈姑姑,“嗯,大夫是这么说的,我会死得早,不过我能在死之前回到爹娘身边,已经很幸福啦。”
对面,周世修整个人都疯了!
他的女儿,那么乖巧,那么懂事,却要被周玉珠害得早死!
凭什么他无辜的女儿要死,周玉珠这个罪魁祸首还想乞求他的怜悯苟活下去?
就算这是他亲姐姐又怎么样?
和和睦睦时,这是他姐姐,可人家都已经对他举起了屠刀葬送了他女儿的一生,他还有必要认这个姐姐吗?
周世修红着眼望着周玉珠!
“你!得给我女儿赔命!”
周玉珠被满身杀气的周世修吓得浑身颤抖。
她捂着腹部的伤口试图扭动着远离周世修。
她一边爬一边摇头惊恐求饶。
“世修你冷静一点!你别信沈锦书那贱人的话,大宝不会短命的,一定是沈锦书夸大其词,她是因为恨我才想置我于死地啊!”
“而且大宝的遭遇并非我害的,我不知道她被卖进了潇湘馆,我也不知道潇湘馆那些人会虐待她啊!”
“伤害大宝的人是潇湘馆那些人,你去杀他们,你别把什么账都算我头上,我真的冤枉!”
周世修双眼猩红。
他走上前一把拽住周玉珠的头发,吩咐侍卫,“把纸笔拿过来。”
侍卫捧着纸笔过去。
周玉珠拼命挣扎抵抗,“我不写!我死也不写认罪书!你们休想把我送到官府判刑,我要见娘!我要见娘!娘一定不会看我死的,娘一定会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华阳公主静静凝视着周玉珠。
这贱人提醒她了。
的确。
只要让这贱人活着见到婆婆,这贱人再跪下来装作一副痛改前非回头是岸的模样哭着求饶,婆婆一定舍不得看着这贱人死……
既然如此,那就不经过官府审判,那就不要让这贱人活着见到婆婆了。
她赵华阳从未杀过人,今天,不妨开个杀戒。
赵华阳低头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侧眸看着沈锦书,“沈姑娘,帮我捂着大宝的眼睛——”
沈锦书点头,捂住了窈娘的眼睛。
华阳公主一边整理着头上的发簪,一边走向周玉珠。
她平静对周世修说,“让开,我来。”
周世修红着眼睛不肯让,恶狠狠道,“我来!”
华阳公主深深看了一眼周世修,直接拔下头上的发簪,弯腰快准狠地插进了周玉珠脖颈!
发簪刺入脖颈,鲜血飞溅。
还在挣扎反抗的周玉珠错愕地望着自己脖颈上的发簪,她停下挣扎,惊恐望着发簪的主人华阳公主。
“你……”
刚一张嘴,鲜血就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她伸手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睁大眼睛瞪着公主,“你……公然杀人?”
华阳公主拔出发簪,直起身冷声道——
“今日在场所有官员,给本宫作证!是她周玉珠亲口承认她与薛继宗拐走了本宫的女儿,她亲口承认她是主谋!本宫乃一国公主,她狗胆包天拐走本宫的女儿,蔑视皇家威严,本宫将她就地正法,何错之有?”
姑苏城官员们一愣过后,同时跪下行礼。
“臣等一定上书朝廷,为公主殿下作证!”
“周玉珠是拐走公主女儿的主谋,罪该万死,她既已认罪,伏诛是她应得的下场!公主并无过错!”
官员们的话落入耳中,周玉珠脸色灰败。
她捂着脖颈,却捂不住汩汩喷涌的鲜血,就像她留不住自己消逝的生命。
她望着侯府门口不省人事的薛继宗,眼中出现了一丝丝后悔。
她错了。
她不该替薛继宗顶罪的。
主谋明明是薛继宗啊,该死的也是薛继宗,她不该狂妄自大不该仗着自己是驸马爷的姐姐就有恃无恐将所有罪过揽自己身上……
她以为周世修会饶她一命,谁知道华阳这贱人如此心狠手辣,当场了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