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时间很快来到了2007年。
方协文的公司也终于敲定了并购事宜,不出所料,和远航谈了几个月后,方协文临时变卦要将公司卖给天狼兴。
林昊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然而方协文依旧不为所动。
当林昊提出这件事需要问公司另一位大股东黄亦玫的意见时,方协文却淡定的扶了扶他的金丝细框眼镜。
他脸色平静道:“我已经跟黄亦玫说过这件事,而且,她同意了。”
半个月前,方协文去了京城,将她约了出来提出要将公司改卖给天狼兴。
黄亦玫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上也是十分震惊。
她虽然毕业后回到了京城,但不代表她就没顾魔都那边的情况。
在京城她去帮姜雪琼打理美术馆,因为这本身就是她热爱的事情,在魔都那边,她也没忘记自己还投了一个公司。
毕竟公司给她打的分红也是越来越丰厚,这时候,她也是终于明白老哥当初为什么要一头扎进投资行业了。
面对方协文提出的这件事,黄亦玫下意识有些不舍,但也没直接拒绝,之后她表示要考虑一下。
结果第二天她就同意了方协文的想法,因为她当晚就问了老哥,老哥表示可以这么做。
于是两个大股东便统一了这件并购的事情。
跟原剧不同的是,黄亦玫由于之前投资的份额较大,即使没有人力股,她的股份占比也是公司第二大股东。
所以当方协文和黄亦玫同意后,再加上早被方协文拉拢过的一些零散股东,类似像小周这种最早期进来拿到了股份的股东,支持将公司卖给天狼兴的公司股份比例额度,已经达到了八成左右。
所以林昊即使不同意,也只是孤掌难鸣。
于是他这次,终于是和方协文这位昔日的同学、舍友、创业伙伴,正式决裂!
……
方协文办公室内。
气氛凝重,悲伤、遗憾与压抑着的愤怒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直让旁人难以呼吸。
“原来你真的是要背弃梦想啊。”林昊低着头说:“直到你在那份收购要约上签字,我才能相信这一点!”
“我不卖给天狼兴,也会卖给出钱更多的公司,这是迟早的事,理想主义者林昊先生!”方协文摇头:“世上永远都只有赚钱的公司才能活下去,你的人,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才能生存,而我的人,他们也需要钱,这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
方协文放下指尖旋转的签字笔叹了一口气,林昊的眼神里尽是落寞。
“难道卖给远航就不能赚钱吗?”林昊突然爆喝。
“远航比不过天狼兴,前景比不上,连给我们的钱也比不上,卖给远航太冒险了。”
“你……”林昊的嘴唇颤抖,昔日跟好朋友创业时从小作坊起步到如今的规模,往事历历在目。
他猛地扯开自己西装的排扣,从怀中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文件,用了很大力气拍在了方协文的办公桌上。
方协文陷入沉默,这是他们当初创业时签的股份协议。
如今昊子掏了出来,他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天你说的没错,这公司你说了算,那只能我走。”林昊的声音响起,遗憾却充满了决绝。
方协文摘下眼镜,用湿巾擦了擦,声音有些低沉的开口:
“你的股份,签完合同后,我会按天狼兴给出的估值,全部收回。”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先拟一个协议。”
“嗬嗬……”笑声从林昊的喉咙里发出,明明是作为败者退场的他,此时眼神中充满了骄傲。
“不必了,至少……”林昊头发有些凌乱,他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的伙伴轻声道:“我还保留着这份对你的信任。”
“……”
办公室再度沉默,一旁大气不敢出的三两个小股东此刻更觉呼吸困难。
方协文将眼镜戴上,刚刚有些动容的脸色再度回到平静,像是再度恢复成那位霸总,这家公司的真正掌控者。
他拿起另一份合同,那份天狼兴给的他已经签完字的收购要约。
“林昊,我想知道有钱不好吗?我就是很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想着去冒险?就不能踏踏实实享受有钱的乐趣吗?”
“有钱当然很好,当然很牛!但我觉得我们本可以做些比挣钱更牛的东西,而且,那时候钱也会有的,无非是比现在晚了一些而已。”
林昊眼神愤怒,语气急速,仿佛这样就能说动方协文似的。
但是看着对方那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他又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对方,还是笑自己。
林昊怅然一叹道:“或许你说的对,冒险可能永远只会让梦想成为梦,但我现在,也多么想这一切只是梦啊!”
他的语气放缓,声音渐平,如梦呓,似叹息:“我想现在就回家躲进被子里蒙头大睡,也许明天醒来,一切都又回来了,也许我又半夜一两点接到你的电话,你说你想辞职创业,问我要不要参与,那时候我会告诉你‘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后手机关机,继续做我那冒险和不切实际的梦。”
“林昊!”方协文喝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对方刚刚的话中他有些恼羞成怒。
但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当初他半夜一个电话将对方喊醒说自己要创业时的情景,又想到了当初两个人在逼仄的房间里一起坐在两台淘来的不知道经过多少手的大屁股电脑面前一行一行敲代码的场景,那时候天气炎热,他们只能穿着短袖背心,房间里仅有的一台旧风扇“吱吱呀呀”的转着,为他们输送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于是方协文语气放轻:“昊子,当初我们叫你昊子,跟老鼠一样的叫法,你很生气,你又可惜自己为什么不叫林侯,那样我们就能叫你猴子,跟齐天大圣一样,我知道你一直梦想自己是齐天大圣,毕业后就能挥棒搅个天翻地覆,但后来却还是要老老实实去上班。”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有这种想法。”方协文摇了摇头,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低头笑了起来:“呵呵呵,真蠢,你真蠢,原来过了那么多年,你还做着大闹天宫的美梦,你还是想做那只上蹿下跳的蠢猴子!”
方协文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刨皮进肉直刺林昊的心脏。
他又将桌上那台笔记本转换个方向,明亮的屏幕上,公司的数据变化汇成一个表格。
“看见这段时间的营业数据了吗?公司的营业额增长已经十分平缓了,能比之前多卖五百万,我们为什么要拒绝?”
“所以公司的控制权和三分之一的员工包括我们过去的梦想和计划,一共价值五百万是吧?”林昊低着头缓缓开口,刚刚方协文的话像是一下子抽掉了他的脊梁,让他的身形佝偻了起来。
要说谁人持刀刺得最深,唯有曾经交心放歌的舍友。
或许现在,他连猴子都算不上,还是那只耗子。
方协文扶了扶眼镜,漠然的开口:“辞退补偿金我一分也不会少给的。”
至于控制权大削和所谓的梦想,虚幻的概念能转化为到手的真金白银,有何不可?
林昊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填充进肺部,让他大脑逐渐清醒,又有了一些直面现实的勇气。
他抬起头,知道这就是最后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什么劳什子梦想,不过是他们躺在宿舍床上时闲得无聊说的梦话罢了,当初还不如讨论讨论社团新进的女生腿有多长,胸有多大,与其高谈阔论倒不如去嬉笑怒骂。
“好,我明白了,从今往后,公司跟我再无干系,你也是。”
“就这样么?”
“就这样!”
林昊猛地转身,目光从那几个不敢跟他对视的老员工身上一掠而过。
当他手搭在办公室门把手的时候,背后的方协文再度开口:“不会再相逢了吗?”
透过薄薄的眼镜片,方协文眼神中交织着种种情绪,无奈、疑惑、遗憾,但却没有一丝后悔。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林昊在门前回头,凝视着方协文,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刚刚的问题,反问道:“如果早知道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当年是否还会拨通那个邀请我的电话?”
“昊子……你还在下属们的面前问我这个问题……”许久,方协文木然地发笑。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在那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我们为什么要隔着手机畅聊过去的梦想,将来的计划?直至手机关机,难道只是为了最后我们相互争吵吗?真是悲哀的谢幕,若早就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相聚!”林昊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方协文低声道:“可是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的合伙散了,我是商人,你也是商人,难道为梦想坚守的你就显得伟大吗?金钱的铜臭味早已深入我们的骨髓了。”
他直视着对方,手中的笔越攥越紧。
“昊子,走吧,不要问我的心,过去的心,我已经丢失它很久了。”
他从东北的贫穷村落中一路走到魔都,站在黄浦江边的高楼上看云起云落,那颗追求梦想的心早已被染成了独夫之心。
这是从小在魔都长大的林昊所不能理解的,梦想?能换几斤铜钱?
两人对视着,林昊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有如燃烧后的余烬,只剩下一片默默的灰色。
他终于转身离开,再不回头,空气中只飘荡着他跨步出门前留下的对刚刚方协文问题的回答。
“最好不会再相逢,倘若下次再见,我们就是对手了。”
昔日那对一通电话就能辞去优渥工作去跟对方创业的朋友,此时终于走到了友情尽头。
那时他们穿着衬衣牛仔裤,眼里满是燃烧的火光,而今他们西装笔挺,但却只剩燃尽后如余灰般被吹散的情谊。
始如形影,终为参辰。
……
次日,得知消息后的黄振华站在红叶资本的办公室里默然不语。
他并没有对方协文的公司动什么手脚,除了让老妹儿同意那份并购计划。
方协文的公司是个不错的投资对象,他不仅没做什么手脚,反而在无形中帮过他,让他公司的发展要比原剧更快。
但也让这场合伙人之间的分道扬镳更快一步到来。
只不过这次即使方协文没有跟老妹儿在一起,他也坚定地走向了这条道路。
或许,他的本心注定了他依旧会这么走下去,算不得什么错误,只是让黄振华有些可惜的同时,也觉得真是精彩。
就像他当初说的那样,这也是他对方协文来的一场人性小测验。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方协文还是那个方协文。
……
一周后。
魔都一处高档商务酒店内,方协文春风得意的迈进宴会包厢中。
天狼兴集团的老总今天在这里请他吃饭,同桌的基本上都是天狼兴的高层,另一桌的则是天狼兴的骨干员工。
方协文一表人才,浑身老总味儿十足,一进包厢就吸引了这些女老板女员工的注意力。
其中就有一位叫肖小雨的新入职的女秘书就对其眼泛桃花,一见钟情。
方协文坐下没多久后,一旁的天狼兴老总就开始一边夸他一边敬酒,这桌敬完后,又带着他到另一桌那边让大家给他敬酒。
而这位叫肖小雨的女秘书不仅单独又敬了他一杯,那双眼睛就没在方协文身上下来过。
今晚方协文对于敬酒那是来者不拒,或许是证明了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他回到主桌之后便开始高谈阔论,时而又在众人的吹捧中猛干一杯。
酒过三巡,天狼兴老总的秘书突然走了进来,俯身在老总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接着还在说话的方协文就见旁边的老总突然站了起来。
“方总,您先稍等片刻,有一位贵客到来。”
“哦,好。”方协文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天狼兴老总离席。
见同座其他人同样一头雾水的样子,方协文就知道这位客人来的确实神秘,也熄了打听的意思。
于是他便继续向大家谈论着刚才没结束的话题。
他方协文年轻有为,当得大家的吹捧,而且,在前两天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将那张照片还有他亲手写的一封信寄给了身在京城的玫瑰。
或许今晚,或许明天醒来,他就能吹响最终表白的号角了!
方协文越想,酒意越盛,谈兴越弄,丝毫没有注意到包厢的门被打开,天狼兴老总又走了回来。
“方总,方总!”老总轻拍方协文的肩膀,等他转过身来便说道:“方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贵客。”
天狼兴老总侧身让开:“这位是来自红叶资本的投行部经理,胡琳小姐。”
“……”
本有些醉意的方协文听见这个名字时一愣,接着见到眼前的胡琳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方师兄,好久不见!”一身淡蓝色西装的胡琳淡笑着点头打招呼,眼中再无当年那副心心念念都是对方的神情。
方协文端着酒杯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面色呆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胡琳?”
良久后,方协文才反应过来,愣愣的喊了一声。
一旁的天狼兴老总有些诧异道:“方总,胡经理,你们认识啊?”
方协文想笑着介绍两人关系,却笑不出来,而胡琳先一步淡淡道:
“大学同学,很久没联系了。”
“哎呀,那可太巧了,来,胡经理请坐。”
天狼兴老总让胡琳坐在了方协文另一边,然后他拉着方协文低声道:
“方总,公司下一轮的融资主要就看红叶资本了,以他们的能量地位,如果能领投的话,我们的好处将会是不可估量的。”
“……”
方协文张了张嘴,他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可是他和胡琳的关系,没有对方想象中的好。
犹豫了一会儿后,方协文举起酒杯对胡琳道:“胡……经理,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
胡琳点点头,没有觉得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有问题,如果方协文还直接叫她名字,她恐怕还会不乐意。
举杯轻抿一口后,胡琳突然开口道:“方总,你知道苹果是什么味道的吗?”
方协文一愣,下意识道:“甜的呗!”
胡琳低笑一声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几年前的那个平安夜,在树下尝过又酸又咸的雪水后,她本想将宿舍那一堆苹果都扔掉,可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扔。
等到后来方协文三句话斩断她的情丝后,她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吃完了那些苹果。
吃到后面边吐边吃边吃边吐,把她这辈子往后所有要吃的苹果一次性吃完了。
最后她知道,苹果除了酸甜,原来也能吃出苦咸。
酒桌上,方协文有些惴惴不安,他很想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可却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错了吗?自己并没有错!
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难道有错吗?没错!
可特么没人说对方会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成为自己公司的财神爷啊!
谁知道对方也会不会给自己来个三句话否定掉合作啊!
刚刚意气风发,自觉年少有为的方协文,此刻又一次有些自我怀疑。
胡琳没想这么多,说是放下也好,出口恶气也罢,她现在是代表着红叶资本,就不能给老板丢脸。
随着入职时间越久,她就越发崇拜老板黄振华,这种崇拜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而是在整个红叶资本内部中都有不少人都这样。
除去对方过往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操盘,就像此刻这样的小局面,老板也提前预料到了。
老板明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
如今在面对这位昔日自己爱慕的方师兄时,胡琳心如止水,什么年少有为,不如老板一根指头。
虽说老板在她来之前笑着说随她怎么发挥都可以,但她自觉现在不能因为私情而丢老板的脸。
就算是真要算账,也不是现在。
……
一个小时后,方协文有些醉醺醺的走出酒店,司机赶紧将他扶上车。
车子刚行驶没多远,方协文就突然叫停了司机。
“方总,怎么了?”
方协文摆摆手示意司机别说话,透过车窗,他看见旁边的一个烧烤摊上,坐着两个熟悉的人。
一个是刚才提前离场的胡琳,另一个,则是有些天没再见过的昔日好兄弟——林昊!
……
烧烤摊上,林昊脚下已经放了不少空啤酒瓶了,与之前离开时西装革履的样子相比,此刻他又穿上了衬衣牛仔裤。
胡琳毫不介意对方此时的形象,等到林昊又喝完一杯酒后,她才开口:
“林昊,听说你跟方协文决裂是为了梦想?”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林昊拿着一根羊肉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咬了一口后才说:“害,就那点屁事都传了出去,我有点羞耻啊,胡琳师妹!”
胡琳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继续开口:“恰好,我们红叶资本最爱帮人实现梦想,而且,我老板对于你的那个梦想的构思很感兴趣。”
本来还是有些随意姿势的林昊闻言顿时身体下意识坐正,连嘴上的油都没来得及擦。
“你进入了红叶资本?”
胡琳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来找你,也是我老板的意思,他听说你对问答论坛方面有想法,便想和你谈谈。”
林昊面色惊讶,没想到红叶资本的大老板可能会看好自己的这个想法。
要知道,这个想法就连昔日的伙伴方协文也不怎么看好,只是汲取了其中一部分理念融入到目前的公司产品中去。
林昊面色阴晴不定,他本来想着是用自己现在的所有身家去死磕这个想法,既然选择了冒险,他就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可是他本身还是有些信心不足,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眼下那位黄太公居然有些看好自己,那至少也是一针强心剂,遑论之后对方可能会支持自己。
胡琳见状,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将名片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沉吟片刻后她轻笑着说:“对了,我目前在代表红叶资本跟天狼兴融资一事接洽,如果你有什么要对方协文说的,可以告诉我。”
胡琳的话音落下,林昊呼吸一滞,陷入了沉默。
当初决裂时有多难堪,之后提起时就有多难受。
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一切都已付之一炬。
摇了摇头,林昊声音有些落寞道:“没什么好说的,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一句。”
他的声音一顿,随后再度开口。
“昔日友以非友,便作对手比对手!”
……
奥迪车内,方协文听不见他俩聊了什么,只看见两人张嘴说话。
是碰巧遇见聊了几句?还是林昊也会被红叶资本投资?
终究还是要对上吗?
曾经一个电话就能裸辞揣着身上所有积蓄来跟他创业的人,如今终是要与他刀剑相向了吗?
想得越多,让他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更加难受。
昔日的挚友与自己决裂,被自己拒绝的师妹成了自己的财神爷,若是玫瑰那边也跟自己划清界限的话,那可就真算得上是众叛亲离了。
这就是出卖灵魂换取金钱的代价吗?
不!不会的!不管怎么说,玫瑰那边不会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我如今有资本,也有缘定的照片,她怎么会跟自己划清界限?
方协文越想越多,突然只觉肠胃翻涌,猛地吐在了车上,昏迷了过去。
“方总!方总!”
原剧中方协文在这次宴会给自己喝成了酒精中毒,回家撒泼后还是黄亦玫给他送去了医院。
而如今,也幸好他临时停下来看那两人说话,不然他要是一个人回家了再昏迷,搞不好尸体臭了才被发现。
……
次日。
就在方协文在医院里悠悠转醒的时候,远在京城的黄亦玫收到了他之前寄的包裹。
兴致勃勃打开后,黄亦玫愣住了。
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她一眼就认出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