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商务风?运动风?”
听到黄振华的这个评价,黄母脸都黑了。
而黄亦玫到底是年轻人,听到老哥的权威评价还专门思考了一下。
最后发现老哥对庄国栋和方协文的评价还挺有道理的。
“你倒是挺会说的嘛!”
黄母气极反笑,接着就在屋内转圈,寻找着不知道放哪儿了的鸡毛掸子。
“嘿嘿,这不是您要我说的吗?”
听见黄振华的话,一时找不到鸡毛掸子的黄母便放弃了刚刚那股冲动,转而又对着还在那点头的黄亦玫骂道:
“你还好意思点头,不觉得丢人吗?”
“……”
黄亦玫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马上就走了,犯不着继续跟老妈斗嘴。
黄振华见状,拉着沈佳宜去客厅暂避风头。
这次去魔都只有黄亦玫一个人,黄振华在京城还有事情,沈佳宜也想再多呆几天,一是陪着心上人,二是再多找点灵感。
估计等三月份黄家人去魔都前几天,沈佳宜才会和黄振华回魔都先行为两家人碰面做准备。
“哥,你的那个条件,我现在算完成了吗?”
趁着黄母回屋放东西,老妹儿黄亦玫偷偷凑过来问黄振华。
沈佳宜瞥了眼面前的这对兄妹,那个什么条件黄振华之前也告诉她了,知道狗男人抱着什么想法。
“勉强吧,还不足以达到我的心理预期。”
黄振华握着沈佳宜的手捏了捏,表明一下自己的坦荡。
“……”黄亦玫脸色垮下来,恨恨道:“这还勉强,你不会真想我被爸妈打一顿吧?”
“那你愿不愿意呢?”
老哥的话让黄亦玫面色一苦,特别是沈嫂子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过来,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是应该愿意,还是不应该愿意?
见老妹儿这个样子,黄振华挥手示意她一边去。
“行了行了,也没指望你真有多大本事,收拾好了就送你去机场。”
黄亦玫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只好瘪着嘴拿起老妈准备的年货准备走。
这时候,黄母走了出来和神隐半天的黄父一起跟着送送女儿,虽然这段时间没给黄亦玫好脸色看,但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女儿的。
黄振华带着沈佳宜下楼开车送老妹儿去机场,等黄亦玫上了后座后,黄母又忍不住叮嘱道:
“玫瑰,你谈恋爱我向来是不干涉的,但是要注意分寸,你别真和几个男人一起谈恋爱啊!”
黄亦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到老哥车子发动即将开走时,才对着窗外的黄母说道:
“妈,你要不让我多找几个男友,那就让哥多找几个女友!”
“……”
黄振华都被老妹儿这句话给惊呆了,趁着二老还在震惊当中,直接开车离开。
果不其然,后面马上传来黄母的骂声:“混账,你说什么呢!小沈还在车上呢!”
自知言论有些炸裂的黄亦玫也是探身抱着沈佳宜的胳膊撒娇道:
“嫂子~这不关我事,这都怪老哥非要提那种要求的,你知道的,我一向最喜欢你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都还时常回忆当初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讨论艺术,我跟你学魔都方言的那些场景……”
黄亦玫当着老哥的面开始不要脸地讨好着沈佳宜,黄振华倒是乐得如此,他都不用再哄了。
而沈佳宜就这么笑吟吟听着小姑子回忆往昔,加深感情,时而抽空回复几句。
等到送老妹儿进机场前,她才安慰道:“行了,我都知道,回头我找你哥算账就是了。”
“嘻嘻,嫂子你最好了!”
黄亦玫晃了晃沈佳宜的手后,才对着老哥哼声道:
“这下满意了?之前那条件我还算勉强吗?”
黄振华笑呵呵摇摇头:“可以了,不愧是我老妹儿,我没看错你。”
不得不说老妹儿刚才发言虽然炸裂,但也算是给他一个意外之喜,再过段日子就可以考虑带晓荷回家了。
可惜,要是老妹儿再延迟开学个把月就好了。
黄亦玫轻哼一声,转身走之前想了想又问道:
“哥,苏苏最近一直没联系我,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黄振华眉头一挑,随即摇头道:“她会出什么事!”
心里又补了一句:‘出事的是她老家的那几人。’
……
苏更生的心情最近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用一句话概括家里目前的情况——爹死娘疯牢弟!
在情人节第二天,她就接到了老家派出所的报丧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处理一下。
只不过虽然在电话那头是报丧,但在苏更生电话这边听来,那就是报喜!
难怪昨晚情人节一直听到喜鹊叫。
就是老畜生死的方式让她听得有些面色复杂,没想到竟是那个一直挨打的窝囊弟弟亲手弑父。
要说苏更生真有多疼她亲弟弟吗?
那也不一定,两人同母异父,同样在那样高压的环境中长大,苏更生对弟弟与其说有着姐弟之情,不如说是她也有些可怜弟弟。
而且当初她出事的那晚,弟弟亲眼看见了,她也知道弟弟看见了,但对方不帮她,她还会真喜欢弟弟吗?
不记恨上对方都算她心地有些善良了。
而或许有着可怜,也或许有着要对方以后能为她作证的需求在里面,她才会一直对弟弟有着一些情感。
然而却没想到,以往唯唯诺诺的弟弟小杰,如今居然雄起了!
苏更生当天直接请假,立马往老家赶过去,心中思绪万千,连跟好闺蜜黄亦玫都来不及说。
也有可能是觉得这个事情过于炸裂,苏更生暂时还不想说出去。
回到老家后,苏更生一边收拾残局一边从民警和街坊邻居那边收集消息,还见了如今真成牢弟的小杰,最终才拼出了大概情况。
继父本来是没钱赌博的,不然也不会把亲妈打发到京城找她要钱。
但是亲妈没要到钱,继父就把她打了一顿,还顺手打了小杰一顿,之后意外发现好大儿藏着有私房钱,就把钱抢了过去,又顺手打了他一顿。
而这个私房钱,是弟弟小杰兼职和捡废品赚来的,他跟苏更生说的是想用这些钱读大学,如果读不了就买车票去京城找姐姐。
结果被苏父拿去赌了,虽然这老禽兽时来运转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又输光了,不仅欠了笔钱,还在逛窑子期间没了中间那条腿。
这里苏更生没详细问,但是那个窑姐的口供说是这老禽兽办事时太暴力,而她又不好字母圈那一口,于是就反抗,最后老禽兽被“保安”废掉了中间那条腿。
之后苏父因为欠钱,又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连番打击下,苏父本就精神不正常的脑袋越发疯癫。
居然打起了苏母老宅的注意,要知道,他们一家目前就是住在这老宅的,要是真卖了那就得换地方住了。
但是老禽兽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他现在是个废人,居然还想着拿这钱翻身。
苏母苦口婆心他听不进去,反正这老婆娘不听他的卖房子那就是找打。
男人最大的刺激或变化是什么?那就是从老公变成了公公。
更可悲的是什么?
那就是当公公后一不能进皇宫,二不能练辟邪剑谱。
难道是割着玩的?
可惜这个年代LGBT文化在国外都还很小众,不然苏公公说不定还能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对这个世界发疯。
很难说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本身就颠才把身体搞成那个样子,还是因为身体成了那个样子才对这个世界发癫的。
总之苏父本身精神就不太正常,曾经是鬼父,如今是公公,肯定成了心理变态。
而且苏父不是普通的变态,他不仅成了苏公公,还是个集赌鬼、酒鬼、鬼父、家暴倾向于一体的至臻变态。
在苏母不配合他卖房子时那就是疯狂的打,像是把这些天的怨气全撒了出来,而小杰也同样是他发泄怨气的一员,被打得同样凄惨。
之后在情人节那天雷雨交加的晚上,小杰举起石头砸烂了亲爹的脑袋。
呃,不用怀疑小杰为什么能在家里找到石头,这个年头的乡下,老房子里有几块石头并不为奇,用处挺多的。
从小杰的口中,苏更生知道了弟弟为什么会那么做。
因为他看见亲爹这次疯狂殴打亲妈时,想起了曾经亲爹强奸亲姐的场景,他不想再跟当初那样懦弱的看着这一切。
他害怕亲妈被打死!
所以他在情人节这晚弑父了!
苏更生信了,也对牢弟过去感官有所改变。
他是真有实力!
只不过小杰弑父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或许只有他这个面向上的老实人自己知道。
对亲爹的惧是真,怒也是真,对亲妈的担忧也是真,但是对亲姐的愧疚……或许也是真。
但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在绝望中的疯狂呢?
要知道,苏母没从苏更生那要到钱还说苏更生欠债的事情虽然被苏父怀疑,但是小杰不会怀疑,亲姐能放弃爹妈,怎么能把我也放弃了?
除非姐姐真没血给家里吸了。
那他以后就真读不了大学,也逃不了这里,就连他打工攒下的私房钱也被亲爹抢走,他想偷偷去找姐姐都不可能。
所以在小杰的眼中,他一眼能望到的未来就是无休止的家暴与绝望。
所以,在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脸上不断滴血,颤颤巍巍举起石头站在亲爹身后的小杰,即将弑父救母时想的是什么呢?
人性是复杂的,或许是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推动了那个往日懦弱的窝囊废做出了这一举动。
而经过民警的调查和对邻居的走访,苏父有长久的家暴是真,小杰弑父是真,救母也是真,这场伦理的案子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值得一提的是,借由这一案子,警方端掉了工地那边的赌场以及旁边的鸡窝。
也算是为这个名动县城的情人节弑父案画下了句号。
但是苏母在那晚过后,也彻底是疯了,一旦受到刺激或者听见雷声就会躲起来大喊大叫。
苏更生有些黯然,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就已经是物是人非。
之后她忍着恶心给老禽兽收尸,又送老弟入狱,还要给亲妈安排精神病院。
忙完一切后,苏更生只觉得心里很复杂。
我是该哭还是该笑,亦或是大吼一声:
我自由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