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卫局,这种事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没必要这么认真了吧?”
“这不,欧友亮也没跑掉吗?还是你卫局亲手抓的呢,哈哈哈……”
一旁的罗宝才总算逮住了机会,仰天打了个哈哈,插话进来打圆场。
你小子也就“欺负欺负”下边的同志,要不,现在你再给我罗宝才也甩个脸子试试,看我怎么顶你……
罗政委还没想停当呢,卫江南直接就将脸子甩过来了。
“这么说,罗政委的意思是,局党组会议做出来的决定,大家都可以不必理会了?”
“那,我们这个局党组,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罗宝才顿时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那个意思最好!”
卫江南看都不看他一眼,死死盯住罗诚。
罗宝才这就是想吸引火力到自己身上,找机会直接和卫江南干一架。反正他年纪也到了,五十岁,也不指望升官。一般的问题,卫江南想要拿下他这个二把手,那也是绝对办不到。
所以他并不害怕和卫江南吵起来。
只要公开干一架,让卫江南下不来台,以后看他还敢不敢随便发飙。
问题他这点心思,卫江南心里明镜似的,压根就不会上当。
柿子当然挑软的捏。
他真要是和罗宝才在局党组扩大会议上干架,上级领导知道了,最多也就是给他们当个和事佬,不会把罗宝才怎么样的。
私下里肯定还会怪他不尊重老同志,刚到就和搭档吵架,仗着高市长的势,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至于上级领导会不会对罗宝才有看法呢?
肯定也有。
问题他不在乎啊。
卫江南才二十六岁,真能和一个五十岁的老油条比“烂”吗?
“罗诚同志,你写个书面报告,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认识必须深刻。下次召开局党组会议的时候,这个报告必须上会。局党组会议通过了,这件事才算完!”
得,这就是写检讨了。
检讨不深刻,你还休想过关!
“张宪锐!”
正在埋头做记录的张宪锐一惊,急忙抬起头,站起身来,大声答了一个“到”。
“你追踪一下,今天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之后,送我签字,下发局里所有单位,所有派出所!”
“是,局长!”
张宪锐举手敬礼,朗声答道。
规矩守得很严。
罗宝才顿时脸色铁青,腮帮子咬了又咬,却是不好发作。
他确实想跟卫江南吵一架,但必须找一个比较私人的由头。现在卫江南以局党组书记的身份,句句不离局党组会议这几个字,罗宝才愣是找不到半点借口。
他再嚣张跋扈,再倚老卖老,也不敢在局党组会议上明着说,局党组会议的决定是一纸空文,可以无视。
他真敢这么说,卫江南就真敢打报告要求换人。
最终上级领导会不会真的同意换人不好说,但他罗宝才这顿批评,和一个处分,那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他还得给卫江南做检讨!
检讨不深刻,卫江南还不一定答应。
这就是党组书记和副书记的区别。
哪怕卫江南这位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的一把手,只要是在党组会议上,他就天然站在制高点上,手持局党组会议这个大杀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因为这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也就是所谓的元规则之一。
任何人,都不要想公开挑战这个规则。
不要说罗宝才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不行,就算比他高十几个层级的超级大佬,那也不行。
有人曾经尝试过,结果非常之糟糕。
罗诚被逼无奈,只好乖乖答应了一声,坐下来生闷气,同时用眼睛的余光去瞥刑侦大队和治安大队的两位队长。
哥们,别得意,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但让罗大队长吐血的是,卫江南居然没有追究他们。
就这么跳过去了……过去了……去了……了……
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开这个局党组扩大会议,就是专门为了“羞辱”我罗诚?
其他人同样“阳奉阴违”“消极怠工”,却一点卵事都没有?
姓卫的,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但会议的话语权掌握在卫江南手里,他想捏谁,想放过谁就放过谁!
你不服气啊?
那你不妨跳出来,大声对卫局长说:“这里还有俩呢,你咋不骂他们啊?专门欺负我一个?”
你倒是想想,刑侦大队长和治安大队长,以后还会不会和你愉快地做好朋友了?
什么叫老阴笔?
这就是老阴笔!
明着欺负你,你还有苦说不出,只能憋着。
其实仔细想想,卫江南这么做,太正常了。
开一次会,那就只打击一个目标。
要是把治安大队长和刑侦大队长都拎出来骂一顿,效果就差得多了。
三个人一起挨骂,一起写检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顿时就平衡了,耸耸肩膀,一致对外,同时在心里大骂姓卫的十八代祖宗。
卫江南明面上看,是威风凛凛,把三个骨干业务大队都训了一顿。
实际上则是将他们全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去,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合起伙来跟自己作对。
要多蠢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现在不动声色就将一根刺种了下去。
不要说三个大队长本来就不可能铁板一块,就算他们以前是铁板一块,从这一刻开始,也会出现裂痕。
二桃杀三士的历史典故,了解一下?
关键卫江南最后还要加上一句:“罗诚同志,请你记住,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再有下回,可就不是做检讨那么简单了。
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我正想换一个人呢!
罗诚一张脸涨得通红,如同要滴下血来,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边厢,罗宝才也气得差点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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