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太乙真人对来人的称呼,众人无不心头剧震,齐齐地望向来人。
只见来人踏虚空而至,初看时尚在万里之外,可下一瞬就已到了近前。
其身形高大,穿着一袭红褐色庆云金龙袍,腰缠金玉带,脚踏金履,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王者之气。
整个人显得贵气而又威严。
“这就是纣王吗?好强大的威势,和女娲娘娘相比也不逞多让,不愧是人皇。”
张小卒打量着纣王,被其强大的威势震慑。
纣王相隔千丈站定脚步,威严的目光在太乙真人等人脸上扫过,嘴角泛起一抹不屑冷笑,缓缓开口道:
“昔日,口口声声,振振有词,掷地有声,说是为了九州和平,万民安居,天下昌盛,然,几十万年过去,九州未安,天下也未见昌盛,仍是尔等这些自诩天命的家伙在搅风搅雨。
简直,不是东西!”
他这一句“不是东西”把上古神明全都骂了,包括女娲娘娘。
某个方向的虚空深处,一直关注着战场的女娲娘娘,听见纣王的辱骂,脸色顿时变得阴郁,可是沉默一会儿后,却苦笑摇头,幽幽一声叹息。
她无法反驳纣王的话。
“纣王,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姬宆望着纣王惊惧喝问道。
要说在场的谁最怕纣王,那非姬家人莫属。
次之便是太乙真人这些参与封神大战,推翻纣王统治的人了。
“孤确实死了。”
纣王点点头。
封神大战后,他的神魂也被拘上了封神榜,并被姜子牙封为天喜星,掌管人间的婚嫁喜事。
可是他本为人皇,同天庭之主平起平坐,怎甘沦为阶下囚,受此奇耻大辱,遂以秘法自绝身亡,于封神榜里魂飞魄散。
姬宆神色一怔,凝目将纣王上下一番打量,突然捋须大笑了声,“原来不过是一缕残魂。”
太乙真人等也都已经发现纣王只是一缕残魂,惧怕之色缓和了许多。
“纣王,你苟且偷藏一缕残魂,意欲何为?”
太乙真人沉声喝问道。
他仰仗有昊天塔护身,无惧纣王的残魂。
如果是纣王亲临,别说头顶悬着昊天塔,就是躲在其师尊元始天尊的身后,他恐怕都不会觉得安全。
纣王没有因太乙真人的无礼而恼怒,面带微笑,语气平和道:“孤王女儿今日出嫁,孤这个作父亲的,来喝一杯喜酒,送上两句祝福,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张小卒高声应道,驾着泰望山来到东皇钟前面,隔着太乙真人等人朝纣王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不知是人皇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子鸳就在下面,她思念您甚切,若是知道您来了,定要高兴坏了。
请您先到下面喝口茶歇息片刻,待晚辈解决了这些麻烦,再向您见礼。”
纣王竟朝张小卒躬身行了一礼:“感谢神主不弃,收小女为徒,给予小女庇护,让她在这乱世找到一处栖身之地,孤感激不尽。”
张小卒被纣王这一重礼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人皇言重了。说来惭愧,在下本来对上古恩怨避之不及,不愿牵涉其中,是女娲娘娘请求,在下才收子鸳为徒的。”
太乙真人等人闻言暗暗一惊,这才知道竟是女娲娘娘让张小卒收子鸳为徒,想到当年也是女娲娘娘派九尾妖狐去迷惑纣王,遂认为女娲娘娘是故技重施,想让张小卒像纣王一样灭亡。
“原来女娲娘娘早就舍弃张小卒了。”
他们心里如是想。
纣王笑了笑:“上古纠纷很深,避之也是人之常情。不论起因为何,但你对小女的庇护是发自内心的,孤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他的目光往虚空某处扫了一眼。
女娲娘娘眼眸一挑,知道纣王发现了她。
纣王突然朝泰望山下方挥了下袍袖,声音柔和地说道:“不要出来,在下面等孤,孤同你师父讲几句话便下去。”
泰望山下方的礼堂里,子鸳早已高兴得泪流满面。
她做梦都不敢想,父亲竟然活了。
要不是纣王出手阻止,她已经掀开红盖头跑出去了。
“纣王,你要帮张小卒?老夫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连最后一缕残魂也保不住。”
姬宆冲纣王呵斥道。
纣王突然迈步朝太乙真人等走去,摇头哀叹了声:“皇途霸业不过是过眼云烟,你知我知,圣人更知,然,你我,圣人,仍然趋之若鹜,争斗不休。是以,你我不死,圣人不死,天下难安。”
圣人不死,天下难安。
这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心内惊颤。
“纣王,狂妄!”
太乙真人大喝一声,掐诀朝纣王一点。
呼!
昊天塔里喷出一股火焰,射向纣王。
纣王挥袖一扫,滔天的火焰瞬间熄灭,接着抬手朝昊天塔隔空一抓。
轰隆!
昊天塔剧颤,脱离太乙真人的掌控,朝纣王手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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