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你慢点。”
“遇到事情要智取,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你——”
钱王氏望着钱若昀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担忧,想多叮嘱几句,可是钱若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祈求满天神佛保佑我家昀儿平平安安!”
她站在门前,双手合什,向着天空虔诚祈祷。
可是无论如何祈祷,一颗心兀自难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尤其想到钱若昀离开时的那一句不似寻常告别的叮嘱,以及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深深眼神,感觉就像即将生离死别一样,钱王氏愈加心慌难安。
……
噗!
钱若昀刚从巷子里跑出来,嘴里突然喷出一道血箭。
喷出来的血竟是黑色的,带有刺鼻的腥臭味。
他中毒了。
钱通路留下的那壶酒里有毒,剧毒。
他只喝了那么一小杯,毒素就在他腹腔里凶猛爆发,几乎一瞬间就侵袭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第一眼时间催动力量压制,可是惊恐地发现他的力量非但无法压制此毒,反而刚一碰触到此毒就立刻溃散。
钱若昀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中毒了,因为他知道母亲脆弱的精神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万一他毒发身亡在母亲面前,母亲悲痛万分之际,恐怕也不想活了。
所以他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钱通路,你好狠的心呐!”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毒杀自己的亲儿子,你比恶虎还毒呐!”
钱若昀一边咒骂,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今世缘客栈的方向,想去向张小卒求救。
这也是他的最后一线生机。
他知道钱通路对他今天下午的表现非常不满,对他心生痛恨,可是他如何也想不到钱通路竟然狠毒到在酒里下毒,要毒死他。
即便他是庶子,命贱,可也是他钱通路的儿子啊。
父亲毒杀儿子,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钱若昀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他的心彻彻底底的凉了。
“咳…咳咳…”
只往前奔行了三四百丈远,钱若昀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大口大口腥臭的黑血从他嘴里咳出。
因为他越是剧烈催动力量奔行,毒素侵蚀他脏腑的速度就越快。
同时大量毒素开始向他的气海侵袭。
他的力量在急剧溃散。
嘭!
力量的溃散让他脚下不稳,突然一个趔趄栽倒在街道上,滚了十多丈远。
钱若昀不敢停顿片刻,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早一刻见到张小卒,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他已经服下化尸散,神仙难救。”
“走,回去向四爷禀报。”
夜幕里两个黑衣人尾随在钱若昀身后,看见钱若昀口吐黑血,连滚带爬的凄惨样子后,二人低声交谈了一句,然后不再尾随钱若昀,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
“四叔,我心里实在是惴惴难安。”
“你说要是被父亲知道我借他的手给钱若昀下毒,他真的不会一巴掌拍死我吗?”
黄旗街,钱家茶铺。
茶铺后院,钱通乾的房间里还亮着一抹昏暗的灯光。
房间里,钱若鸿坐在茶桌边,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时而露出阴狠之色,时而露出惊慌之色。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就算被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因为你身上倾注了他的所有心血,所以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低贱的庶子而舍弃掉你。”
“顶多也就骂你两句。”
茶桌对面,钱通乾一脸淡定地安抚道。
随即神色一凛,再一次严肃叮嘱道:“若鸿,还是那句话,无毒不丈夫。你想想,若是你早听我的,一脚踩死钱若昀,还会有现在这些事吗?你想坐钱家家主的位置,就得心狠起来。”
钱若鸿神色一苦,解释道:“并不是我心软,不忍心踩他,只是留着他当个乐子玩而已,谁能想到他竟然走狗屎运,傍上一位这么厉害的丹师。”
“你呀你…”钱通乾摇头叹了口气,“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有些人可以当乐子看,可有些人是长着獠牙的,一时走神没注意,他就可能转头咬你一口。”看书溂
“我知道了。”钱若鸿闷声应道。
他不想再听钱通乾的训诫,遂转移话题问道:“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传回消息?”
“可能是那小子今晚没回家吧。”钱通乾猜测道,“哎,要是他肯把你引荐给那位丹师,那就好了。可恨他脑袋后面长着反骨,非但不愿意帮你,还想借机起势压你,岂能容他?”
“对,不是我们想搞他,是他自己作死!”钱若鸿目光阴冷地点点头。
当当当。
二人正窃窃私语间,茶铺后门突然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钱通乾闻声立刻起身出了房间。
钱若鸿也想跟上去,但是刚起身就被钱通乾制止,让他留在房间里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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