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对,现在不应该多个古字,他是埃及人!是法老王的部下?
霍海对历史不熟悉,压根不知道汉代历史上是记载过埃及记载过非洲的,更不知道刘彻派人出使过大夏波斯梨轩,只觉得一个活生生的埃及人出现在眼前,很震撼。
这家伙离开埃及时,到现在估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吧。
地中海那边现在什么个情况?希腊还在不在?罗马还有百八十年要进入帝国时代了吧?
虽然这个节目设计的很有巧思很高级,但霍海心思压根不在这个上。
台上那个看起来像是汉人的人,真的是埃及人?
台上的人一直在表演,又说前一个人跳错了,又嘴硬前一个人跳的不够好,最后勉强记下了动作,一整个跳了一遍。
然后,第一个人又提议了:“我们每个人都用家乡语言为尊敬而伟大的大汉皇帝陛下献出敬意吧。”
他一说出来,台下的观众就已经在笑了。
重复的力量,就是喜剧,同一个套路演第三次,还没开始演,观众就已经在笑了。
东方朔:“这群西域俳优真厉害。”
可不厉害么,这群人能到这儿来,这个段子估计一路演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每多走一个地方,都能升级一次。
估计这个节目至少打磨了五六七八年了。
西域这条路上,所有人往来都是为了做生意,而所有人都会走自己有把握走的路。
要有把握,起码要会当地的语言吧?
别的普通商队都是固定的地方来回走,唯独这个商队一个成员比一个成员故乡更远。
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商队的组成者,个个都是语言天才。
不用别的证明,光是他们从酒泉郡进入大汉,走到长安来,汉话就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就是证明。
也就是说,最后那个埃及人,恐怕能同时说埃及语,安息语大夏语等十几种西域语言!
甚至他作为埃及人,难道不会距离埃及更近的罗马语希腊语?!
而且这人一路走过来,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甚至经历过的各国的土地疆域,人口,军事力量,他都应该大约知道!
幸亏是这个时代,再往下推个几十年,让西域人知道大汉的恐怖国力和战争实力后,他恐怕露出想要往东方走的意愿,就得当场暴毙。
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会放他带着这么多情报和知识还有语言工具东游。
这个人必须留下来!
东方朔在旁边压低身子:“你说这个人真的不是咱们大汉的人么?他长得和咱们类似,但却比那些金发碧眼的人距离大汉更遥远?”
这事儿不奇怪,本来地中海那边的人就是黑头发的,而埃及人更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只不过后来高加索那边的人又南下,雅利安人南下,把西亚中亚地区的血统给混杂了。
不过霍海并不解释这个:“我在书上见过这个国家你信么。”
东方朔摆头:“不信,别人这么说我信,你这么说我觉得是编的。”
霍海摊手:“嗯?”
“我这么诚实的人。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我告你诽谤啊,诽谤我啊!”
东方朔:“哎,他们表演完了,敢上台吗。”
霍海:“上啊。”
刘彻虽然见过的俳优和侏儒多了去了,不过他本来就好这一口,今天又看到这么多金发排忧,更是开心,兰花指捏着上嘴角胡须一边捋胡须一边笑。
就看到霍海和东方朔一起上了台。
东方朔就人上去了。
霍海海让宫人拿上台子一方形的高脚茶几,然后放上水,放上一块木头。
台下有人起哄:“东方朔,霍海,你们也要表演么?”
东方朔对着四面行礼作揖,一边露出标志性的滑稽脸笑容:“霍二公子非要跟我比讲滑稽,咱们就上台比一比。”
霍海却收拾完桌面,没有作揖,而是鞠躬:“相声演员霍海,上台鞠躬。”
霍海一这样,东方朔就反应过来了。
之前说好了,谁接不上,谁就输了。
这还没开始,第一句话就猛烈进攻是吧?
不过东方朔反应很快,几乎没有留气口,直接:“先等一下,什么叫做演员,什么叫做相声,为什么又要鞠躬?”
霍海摊手:“你有文化没有?演员嘛,演这个字,就是水长流的意思,就引申为练习、推广、发挥的意思。”
“演员,就是练习相声,发挥相声的人。”
“比如前面那些,俳优也可以叫滑稽舞演员,那戏人也可以叫舞蹈戏演员。”
“这鞠躬嘛,当然是尊敬观众。”
东方朔点头:“那我明白了,那相声,就是宰相的声音,就是你觉得我可以成为宰相,所以咱们现在登台,就叫做相声是吧?”
霍海:“呵?!你还当宰相呢。”
“跟这个没关系。”
“宰相之声像话嘛!那为啥不叫宰声呢?”
东方朔:“宰声我听过,最近长安百姓杀猪宰狗的多,每天都听到嗷嗷叫了。”
霍海:“是吧,跟这个没关系。”
东方朔:“跟宰相没关系,那这个相字就是相士的意思咯?我东方朔会算卦测字试问谁不知道,所以你就管咱们说这段叫做相声?”
霍海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相声两个字:“你有文化吗你?”
“这相声的相,就是长得像的像,就是像别人的声音的意思。”
“就是我去模仿别人的声音,模仿别人说过的话,模仿别人说过的滑稽段子,就是说把那见过的听过的有意思的拿到台上来表演,就叫做相声。”
“哎,懂吗!”
东方朔滑稽脸跟台下:“就这还说别人没文化,宰相的相和长得像的像俩字儿都分不清,您蒙过学吗。”
霍海比出大拇指对着台下,用鼻孔对着东方朔:“跟骠骑将军学的,我骄傲过吗?!”
台下哄笑。
长安城谁不知道之前大家都嘲笑过霍海跟骠骑将军学认字的事儿。
结果现在霍海隐隐有新一代文坛领袖的架势了,谁还敢笑这个事儿?
但自己拿出来说拿出来当梗,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台下霍去病很大声:“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学生!”
人群接着哄笑。
起哄霍去病是专业的,毕竟长安街溜子,勋贵子弟领头人。
霍海嫌弃摆手:“我听人说你教每个行伍时都是那么说的,都说他们是你带过的最差的学生。”
这又是另外一个梗了。
现在长安人都在笑霍去病这个学拒当上霍夫子了,每天都在教军士们读书认字。
没想到霍海还把这事儿摆到台面上来笑。
东方朔:“骠骑将军要不你上来讲,兄弟搭配,讲相声不累。”
霍去病朗声:“你要我打人我还行,让我去搞滑稽我不会。”
霍海一脸坏笑:“太谦虚了。”
台下都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这样的骠骑将军啊。 这一打岔结束,东方朔立刻鞠躬:“那我明白了。”
“相声演员东方朔,上台鞠躬。”
之前霍海说相声就是模仿别人的声音,意思就是把别听来的段子汇编起来讲的意思。
但模仿别人的声音字面意思,就是把别人说过的话模仿一遍,现在东方朔反应也挺快,直接模仿霍海的登台词。
没想到登台词也能玩儿梗。
霍海:“你确定要跟我学?”
东方朔反应很快,没有去回答,而是:“你确定要跟我学?”
霍海:“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东方朔:“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霍海:“我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台下哄笑。
霍海翻年就十八岁,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太正常了。
但是东方朔你敢跟吗?
东方朔更兴奋了,一副我早就想要说这个话了,一直没机会的表情,高举拳头:“我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全场哄笑。
霍海气急:“我东方朔是狗!”
东方朔延续着上一句的兴奋:“我东方朔是……”
立刻刹车:“我东方朔是官。”
霍海高举拳头超级兴奋,秒接:“我东方朔是狗官!”
噗~!台下一片喷水声。
东方朔往左转头,都还没啥别的动作呢。哪知道霍海已经跳开好几步了:“你一撅蹄子我就知道你想蹬我,你属驴的?”
东方朔:“你骂我我当然蹬……你才蹬呢,你才是驴,我这叫踹!我踹死你我!”
霍海举起食指放在鼻子眼睛前面:“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别拿动手开玩笑。”
“我现在可也是当父母官儿的了,我跟你讲长安县境内不许打架斗殴。打赢坐牢栏,打输坐医馆。”
“大家都是文化人,说好了用滑稽段子比输赢。”
东方朔收起动手的玩笑架势,不耐烦:“行行行,来,来继续。”
“大家不知道啊,我跟霍海说好了,我们两人上台讲段子,比个输赢。”
东方朔觉得他突然露底的行为,可能会让霍海懵掉。
然而霍海压根不接茬。
虽然不接茬,但能接话:“你等一下。”
“现在台下的就不叫大家了,他们在听相声,那就叫观众。”
东方朔:“为什么咱们说的叫相声我搞明白了,那为什么听的人叫观众,不叫听众?”
霍海:“多新鲜,谁还没眼睛么?都看着的呢,那不就是叫观看么,又不是听……哦对,我忘了好多老大人眼神不好了,但随大多数嘛,可不就叫观。”
“看的人又多,人多为众。观、众,观众,有没有毛病?”
东方朔:“哦,这么个观众啊,那要是看的人少,就两个,那不就不成众了,就不叫观众了?叫观从呗?”
霍海:“对,看的人就一个,就叫观人。”
东方朔:“哦,观看的人叫观人,那看的人是良家子又叫什么?”
霍海明知道东方朔在玩儿梗,但也不能坏规矩,毕竟讲相声,只能硬着头皮:“良人。”
东方朔满意脸,很大声拖长了音:“哎!”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梗,为什么突然哎一声。
东方朔继续:“娘子。”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霍海说关人,东方朔当‘良人’答应了,所以回叫了娘子,因为这时代很多人称呼夫君也会叫做‘良人’。
全场哄笑。
霍海有点意外,狗东西不愧是相声鼻祖啊,伦理梗占便宜你是张口就来啊:“这么玩儿是吧?!”
东方朔终于占了一次上风,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
“这个不深入,这便宜我其实不是很想占。咱们继续说正事儿,我们上台说相声,叫做相声演员,大家就叫做观众,那我们这么费劲是为了什么?”
霍海:“当然是为了赚钱,今天第一次讲相声,咱们就讲个规矩。”
“谁觉得听了乐,好笑,滑稽,听满意了,就往台上撒钱。”
台下刘彻哈哈大笑,大声:“还要给钱啊,要是朕不给呢?”
霍海一拍手,一脸的痛心疾首:“那这不是白嫖吗?”
现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东方朔已经往旁边一步捂住霍海的嘴了:“哎哎哎!什么都说!史官记着呢!”
所有人都领悟了‘白嫖’什么意思。
就是狎妓不给钱嘛!
狎就是玩儿的意思,狎钱狎妓哪个不花钱?不给不就是白嫖白赌么?
那玩儿,也得给钱,不给就是白玩儿,白嫖。
一群人轰然笑了起来。
又有不少人看向了史官。
今天记录现场的是司马迁,司马迁感觉自己此时不幽默一把,可能镇不住场子,于是一本正经的开口:“嫖字怎么写。”
东方朔、霍海:“这条删掉删掉,不要记录。”
司马迁也是会幽默的:“那……得给钱,不然不是白嫖嘛!”
人群里有人高喊:“嫖字怎么写不重要了,先搞搞清楚嫖资多少。”
霍海指着台下:“哎!那个谁,又玩儿谐音梗是吧?!谐音梗扣钱啊!东方朔刚刚那个谐音梗也扣钱!”
东方朔:“你这家伙掉钱眼儿里了是吧?”
看戏的众人再度哄笑。
这讲相声也是搁在汉初,要是在以后的任何朝代,所有人都得端着,没人会笑,都会批判太俗了。
唯独汉初,太自由太无拘束了,所有人都很快接受了这种形式的表演。
甚至,他们还学上了!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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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