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听秦山这样说,蒋欣怦然心动。
情不自禁抱住了秦山的胳膊。
刚才之所以借助抽烟的话题提到备孕的事情,一方面是向罗怀义显示她与秦山的亲密关系,另一方面也想看看秦山有什么反应。
因为从始至终,秦山始终都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
就连男朋友的名分,当初见她亲生父亲的时候,也是假冒的,虽然见舅舅这次,秦山没再提起假冒的事情,但也没有明确关系。
现在听秦山这样说,蒋欣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幸福感。
眼见自己的外甥女堕入情网甚深的样子,罗怀义便问蒋欣:“你们就差两地方面的困难吗?”
蒋欣看了秦山一眼,对罗怀义说道:“舅舅,其实两地也不算是什么困难,秦山挺有能力的,人脉也很厉害,想要调回市里找个班上,其实不用废什么力气。但是我们不能光因为结婚在一起,就让他牺牲太多,我们共同的想法,是先以他的事业为主,反正结婚与不结婚,我们俩都是在一起的,没有必要为一张纸就放弃他的大好前途。”
这丫头也真是豁出去了,用这种方式开始为秦山在罗怀义面前说好话。
“我对小秦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小秦,你能不能说说你的详细情况?”
罗怀义略一沉吟问道。
秦山却是摆了摆手:“舅舅,我的事情也没那么重要,而且我跟云珊结婚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您来之前,我俩已经商量过了,想多问一些云珊母亲的事情,我有种直觉,从目前的情况推断,阿姨还有健在的可能,如果能找到阿姨,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事情。”
“是啊,舅舅,这件事情我俩讨论了好几次。你想想,在没有我的消息之前,你会不会觉得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呢?或许我妈妈也是这种情况,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而已。”
蒋欣连连点头,对罗怀义说道。
罗怀义颇为动容地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蒋欣:“难得你们有此心意,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有这种猜测,只是没有任何线索,私底下也动用不少关系寻找,但始终石沉大海,后来也就死心了。既然你们想知道,那咱们就说说关于云珊妈妈的一些情况也好。”
“对,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秦山说了一句,到柜子里找来一个笔记本,对罗怀义道:
“舅舅,你能想到的线索,尽管说,包括阿姨的一些社会关系,有哪些关系不错的熟人,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到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最后一次见面在哪里……总之,知道的都说一说。”
罗怀义缓缓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然后才开口回忆起来。
他说到一些重要信息的时候,秦山就开始记录。
记录一些人名,一些地名,还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时间。
蒋欣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同时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以免秦山记得有所遗漏。
等到罗怀义说完,蒋欣才真正知道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
事情的起因是蒋欣的母亲在生下蒋欣不久后,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正在这个关键时期,云珊的父亲却因为工作原因,提拔到了外地。
蒋欣的母亲知道后,不愿意让顾仲安离开自己,因为她要面临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的困境。
顾云阑和顾云珊。
而罗素云的身体又不太好。
但组织上已经安排了任命,顾仲安也没有办法。
结果情绪经常失控的罗素云就一次次地跟顾仲安谈,最后谈崩了,俩人离婚了。
虽然罗怀义说得很含蓄,秦山和蒋欣都能听出来,他所谓的“谈”,其实就是蒋欣的母亲跟他父亲闹。
闹是没有用的,罗素云觉得顾仲安是因为厌烦了她,才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两人都在气头上的时候,就办了离婚。
离婚那天,罗素云挠了顾仲安!
然后就带着还在吃奶的顾云珊离开了家,当时的家在龙都。
离婚后的罗素云给罗怀义打过一次电话,是从汉东省打来的,因为那里有她的一个同学。
结果,当时罗怀义并没有意识到那次的电话有多么重要,他不但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去顺藤摸瓜找回罗素云,还在电话里骂了罗素云一顿。
结果,兄妹之间也出现了裂痕。
等罗怀义赶到汉东省的时候,罗素云已经离开了她同学那里,同学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罗怀义回去之后不久,罗素云的同学给罗怀义打电话,说前一段时间有个女人跳江,据目击者描述,跟罗素云有些相似。
江水湍急,尸体也没打捞上来。
事情脉络大体就是这样。
罗怀义还把这么多年,他找过的地方,一一跟秦山和蒋欣说了。
通过户籍系统查找罗素云其人,同名的有一万多人,但是年龄不符的就排除了绝大部分。
那些土生土长的人员,更是可以直接排除。
但凡找到存在可能性的人员,罗怀义都会查探一番,结果自然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舅舅,我能够确定,汉东省跳江的女人绝对不是阿姨,她是带着云珊去的汉东省同学那里,如果在那里跳江,云珊又怎么会出现在同春县。她也没有理由到江南省把孩子送走,又跑回汉东省跳江吧?”
听罗怀义说完,秦山立刻做出了判断。
罗怀义点了点头,道:“当我听云阑说,云珊是在江南省长大的,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即便那个人不是她,但是,其实我对素云还活着,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因为这么多年了,素云她从来没有去看过云阑,从来没有给我,给家人打过一个电话,现在一看,她更没有去看过云珊。我觉得,当时她肯定是精神问题,一时想不开,想走死路,临死前,把孩子送给了好人家。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听罗怀义这样说,蒋欣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
舅舅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怎么可能不与任何人联系呢?
秦山抽了几张纸,递给蒋欣。
想了想,他却对罗怀义说道:“舅舅,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任何事情最终都要以事实为依据,就比如,我只是比如,假如阿姨得了失忆症,什么都忘记了,你说她怎么联系家人?这种可能性虽然非常小,但并不是0。”
“又比如,阿姨觉得俗缘已了,便遁入空门,专心礼佛,这种可能也不是0!”
“又比如,她觉得自己的疾病经常发作,云珊在自己身边反而对她成长不利,她也就不再把云珊留在身边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0!”
“总之,或许还有别的可能,我一时还没想到,但是肯定是存在的。”
罗怀义苦笑道:“但愿如此,只是这么多年的寻找,都杳无音讯,我真的很难再抱有希望了。”
秦山道:“现在我这边知道的情况也不少了,照片也有,我也不是舅舅的旧思路,或许能找到线索,也说不定呢!总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
“你有什么办法?”
蒋欣抹了抹眼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