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闻听“仙人”所言如遭雷击,僵在当场。
在“仙人”眼中,凡人贱如蝼蚁么?
一日之日,李秋两次被视作蝼蚁,难道仙人就如此高高在上,凡人就怎的如此低贱?
这却是为何?
都是人生父母养,都有四肢百骸,都生有七窍,明明都是人,为何会有不同,且如此巨大?
是寿命的缘故吗?仙人可以长生不死,而凡人只有几十载的春秋。
是力量所致吗?仙人修习仙术,法力强大,凡人生死尽在其一念耳。
力量,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力量,才让仙人如此傲慢,凡人至强如帝王,对于仙人而言,不过也是蝼蚁而已。
然则,仅有力量还不够,如果如凡人般几十载便化作尘土,这力量又有何意义?
唯有长生!
怪不得师傅如此说,现下想来,李秋才真正体会其中奥妙。
李秋这才终于找到自己的方向所在,暗暗坚定了一颗道心。
可到底那“仙人”为何要救自己与兄弟们呢,李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罢了,又回到营地歇息不提。
四兄弟只觉从未有安稳如昨夜这般睡地舒服,即便做个梦中神仙便也值了,故迟迟没有醒来。直到日上三竿,虫叫鸟鸣,几人才从周公处辞行,悠悠醒来。
李灼当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吧嗒着嘴,用手胡乱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道:“睡地好舒服,真不想起来。昨夜我做了个美梦,梦里一个仙女朝我们走来,还朝我们笑呢。”
王锁也道:“我怎的梦见了一只兔子朝我们呲牙咧嘴?……怎么睡地这样沉?”
郑树德奇道:“我却梦见了一个丫头,脾气好凶,要厮打我们。”
三人齐齐望向李秋,那神情混若李秋也不做个同等的梦便不干休一般。
李秋只好道:“我也梦见一个仙女,却是来给我们治病的,用玉净瓶中的杨柳轻轻一点,我们身上的伤全都好了。”
李灼哧声道:“扯臊,仙女来给我们治病,你做梦吧……对呀,你就是做了一个梦。”不好意思的挠挠了头。突然李灼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握了握自己拳头,用手摁了摁腹下肋骨,惊讶道:“我断了的肋骨竟然长好了。”
王锁与郑树德听闻立刻同样动作,感觉身上并无疼痛,身上肋骨都已复位,也惊道:“怪哉,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好?”
李灼这次不笑话李秋刚才的“梦话”了,但让他相信是仙女下凡来救他,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只把理由往兄弟几个身体强健,恢复力强等等原因上扯。
王锁却没如此顾忌,惊异道:“难不成真的是仙女来救了我们?可是何缘故啊。”
未等郑树德言语,李灼已然本性现形,作势要抽扇作公子状,才发觉折扇已碎,只得摇头晃脑装腔作势道:“还不是因为本公子风流潇洒,一表人才,想当初我可是泰山压顶不弯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王锁与郑树德本来一肚子疑问,被李灼这一打岔,也就没有深究,毕竟是少年心性,一会儿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满地的狼尸体上了。
李灼却是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三只老虎尸首,喜道:“咦,怎么会有老虎?”
李秋这才将王锁用老虎啸声引了三只大虫“驱虎吞狼”的事情,李灼听得咋舌,“啧啧”叹道:“想不到老三竟然有如此绝技,二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王锁心中道:傻二哥,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又想道自己那一飞刀本来为了救李灼,却是害了大家,心中又愧疚不已。于是嘴上说道:“还是二哥威武,击杀青狼,三弟自愧不如。”
李灼讶然道:“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三往日里总是泼我冷水,怎么这次说出这么漂亮的话来?”接着又点头道:“不过老三你确实说的对,二哥我确实英明神武,想当初我可是泰山压顶不弯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兀自聒噪不已。
王锁好容易心中对李灼有点愧疚,听到李灼又没有正形儿立刻翻了白眼。便不再理睬李灼,拔出飞刀,对着一只灰狼开始扒皮。
其余三人见此,也知剥皮要趁早,不然天热狼尸体腐烂,狼皮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当即不在说话,一起动手。
直忙活到太阳落山,众人才将狼皮剥完,共得狼皮四十三张,虎皮三张,虎骨虎胆虎鞭各三副,四人商定待将其全部卖掉后得了银子均分。
四人分赃完毕,天色也暗了下来。今日已不可能再赶路,于是点火做饭,埋夹望风,准备过夜不提。
在离此处不知几万里的一处大宗中,一袭白衣的青年正风驰电掣般向门派大殿激射而来,只见这青年面如冠玉,明眸善睐,竟然美的如女子般。青年瞬间就来到殿门,立刻拜倒:“师傅,徒儿广云出使各宗,特来复命。”
殿内向起一声铿锵的回答:“进来吧。”
白衣青年忙起身进去。
殿内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青色道袍,面相和蔼,只是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中年男子问道:“广云,你此次出使,可还顺利否?”
广运答道:“俱皆顺利,按师傅所托,告知各宗各派明年五月初五来我宗,共享盛事。”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道:“斗法大会每五年举行一次,各派各宗轮流主持。这次由我们来操办,定要办的有模有样,扬我青木宗威风。”
广云道:“此次我们来办此会,也要宗内弟子加倍努力,使我们青木宗在各派各宗的排名继续领先。”
中年男子道:“你这次差事办地不错,去广禄那里领取一百块灵石奖励吧。”
广云听到大喜:“多谢师傅。”刚要拜辞,想起一事,道:“师傅,我此次出使,路经华祝国境内天柱山,竟然发现有护山大阵护住四峰,徒儿感到那阵法与我青木宗有些相似,本欲下去探查,想着身上的差使,不敢节外生枝,便回来了,今特向师傅禀明,请师傅定夺。”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毫无兴趣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且退下吧。”
待广云退下,中年男子将头转向殿外,神情有些恍惚的望着天空,看着几只白鹤悠悠飞过,喃喃自语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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