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村的村支书叫王丘山,是个干了很多年的村支书。
他还是村支书和村主任一肩挑,可见他在西坡村还是很有势力的。
王丘山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电话铃声吵得他心烦气躁,很不耐烦地问道:“谁?”
“支书,我是老王头,有人来找你,请你到村委来。”
老王头就是看守村委大院的那个老头。
西坡村以王姓人家居多。
“谁找我啊?”
“我也不认识,来了两辆车,七八个人呢。”
“你问他们是哪里的?找我啥事?我大小也是一名领导干部,岂是谁想见就能见得?”
“是,支书。”
老王头从传达室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找我们支书啥事?”
田启兵道:“我们是县委的,找你们支书了解点情况。”
老王头赶忙又对着话筒道:“支书,我问过了。他们是县委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听说是县委的,王丘山再也不敢怠慢,忙道:“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十多分钟后,王丘山匆匆赶来了。
当他看到田启兵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加快脚步走上前来。
“田书记,你好!”
王丘山边说边主动伸出双手来和田启兵握手。
田启兵不禁一愣,道:“你是? ”
王丘山赶忙道:“我就是这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啊!”
田启兵伸手和他握了握手,道:“你认识我? ”
“是啊,我认识你。县委开大会的时候,我曾经听你讲过话。”
田启兵道:“王支书,你好!今天我们来这里,是有个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田书记,咱们屋里谈。”
田启兵等七八个人跟着王丘山朝院内走去。
来到了院子里,七八个人分成了两组。一组守在了院子里,另一组紧跟着田启兵。
王丘山道:“老王头,赶紧烧水沏茶。”
“好嘞,支书。”老王头急忙去烧水了。
田启兵等人跟着王丘山来到了村委接待室,双方在沙发上落座。
王丘山道:“田书记,您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王支书,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西坡村将原先的那个养殖厂租给了谁?”
王丘山明显一愣,他没有想到田书记今天来是了解这件事的。
王丘山一愣的这种表情变化,也被田启兵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田启兵不失时机地道:“王支书,不方便说吗?”
田启兵这句问话非常犀利,王丘山毕竟是村支书,他对体制内的这些话术还是非常了解的。
田书记能这么问,就已经说明田书记对自己起疑了。
王丘山忙道:“方便说,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西坡村的这个养殖厂,是在改革开放前修建的,是我们村的集体财产。但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包产到户,集体经济也就随即解散了,养殖厂也就荒废了。这一荒废就荒废了很多年。”
王丘山叽里咕噜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没有说出到底是租给谁了。
他不是不想说,他是借说话之际进行紧急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田书记的这个问题。
由此可见,王丘山也是官场中的一个老油条。
虽然他是属于官场中的最低层,但他对官场中的那一套,也是颇为精通的。田启兵不吱声,他就是要看看王丘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
王丘山只好接着又道:“养殖厂都荒废了那么多年,再没有人租的话,我们村就要把养殖厂给拆除了。好在几年前、有人找到了村委,提出要租赁我们村的这个养殖厂。我们巴不得赶紧租出去呢,租出去也能多少有点收益。于是我们就把养殖厂给租了出去。”
直到此时,王丘山也没有说到底是租给谁的,只是说有人把养殖厂给租了去。
田启兵有些不高兴了,当即就道:“到底是谁租赁的你们村的养殖厂?”
王丘山不得不回答了,他道:“租给了一个叫郭旺的人。”
田启兵道:“这个叫郭旺的人,把养殖厂租了去干什么用?”
王丘山模棱两可地回道:“好像是搞了个加工厂吧。”
“加工厂加工什么?”
“至于加工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租金他们是按时缴纳。至于他们干什么,我们也不方便过问。”
王丘山回答的滴水不漏,这反倒让田启兵不禁有些犯愁了。
但田启兵毕竟是纪委书记,见得多经历得也多,他当即变换了一种问法,道:“当初租赁你们这个养殖厂的时候,就是郭旺本人找的你们吗?”
王丘山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田书记问的这么仔细。
但这个问题也难不住他,他不慌不地道:“当初租赁的时候,他们是来了好几个人,但主要还是那个郭旺。至于其他的人,由于时间大久了,记不起来了。”
田启兵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王丘山,虽然只是一个村支书,但很明显是个官场中的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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