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季洛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不敢声张!
要是说出去那箱钱被人偷了,恐怕就没人跟他干活了。
“我发誓,发誓!要是我抓到你,我会杀了你!”
季洛的心态一直停留在“学生”这个层面,在他看来,打一顿已经是很严重的事儿,但他这会儿却真的动了杀心。
六个伤员又死了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人。
这人只是肩膀上缺了一块,血好歹是止住了。
“他需要保暖,有应急保温毯吗?”
医生浑身染满了血,问道。
“保温?”
军方给的物资里有食物、应急药品等,但保温毯他却没注意过。
医生皱着眉头自己翻找起来,很快找到了比手掌略大的一个塑料包:“找到了!”
保温毯不是绵毛类织物,而是一张很大、很薄的铝箔纸,卷起来不过一个冰淇淋大小。
用这毯将伤员层层裹了起来,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谢……谢谢。”
一直焦头烂额的季洛一屁股坐在了军粮铁桶上,神色疲惫。
从来不曾想过,鬼会有如此多种,如此可怕,如此诡异。
他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应对。
“啊!!”
又一声惨叫传来。
季洛僵硬地起身,很快有个人跑了过来,面色苍白:“李春……李春一家上吊死了。”
“上吊?”
季洛微微一怔,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上吊的吗?
那人面色惊恐:“李春他媳妇吊在了一根毛线上。”
“好细的毛线,一扯就会断的!”
“还…… 还还有,他们家儿子是吊死在耳机线上的……”
季洛听得头皮发麻。
赶紧赶过去。
洪雅坐在仓库里,面色也很白。
想象里她会是救世主一般的女英雄,但她突然发现,面对这些诡异,她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
而此时裹着保温毯的病人双目圆睁,身体剧烈扭动,用虚弱的声音喊道:“鬼……鬼……”
“鬼……”
洪雅身体一紧,赶紧走来。
病人的身体被裹在保温毯内,像只毛毛虫一般蠕动,他的手指突然刺破保温毯,指着仓库一角。
几个医生与洪雅都是心中发毛,望了过去。
一个烧焦了一半的婴儿。
正在地上慢慢爬来。
这婴儿似乎刚刚出生,肚子上甚至还有一条脐带拖在地上。
“找死!”
晨坤咬着牙,一刀砍下!
将婴儿一斩两半。
“那里还有一个!”
一个医生触电似的往旁一跳,指着仓库另一角。
这仓库是车库改的,角落里堆放了一些杂物,正好有一袋落满了灰尘的东西挡住了那一角。
天是黑的,灯光又太昏暗,众人都看不清楚。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那个角落。
晨坤召唤出了伥鬼附身,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大声喊道:“管你什么鬼怪,老子都要一刀劈了你!”
电筒照过去,顿时头皮发麻!
那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浑身爬满老鼠蟑螂,这些东西将她啃噬得千疮百孔。
女孩的脸被啃没了一半,低声哭着:“娘……娘……”
“不要扔下我……爹……”
晨坤硬着头皮,猛地跃起,一刀!将这女孩斩成了两半。
“妈的,怎么到处是小孩!”
晨坤的面色有些潮红,喘着粗气。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一个医生又喊,随着他的视线,众人又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也是千疮百孔,身上全是老鼠和蟑螂。
那些东西将她小小的身体钻得如一个海绵,正进进出出。
晨坤再次出手,昆吾刀将这东西一斩两半。
随后又遇上了好几个小鬼,全是鬼婴,全是女孩。
又杀了一只,晨坤的目光突然一凝!
“洪雅!我找到这东西的来源了!”
洪雅赶紧过去一看。
小区的绿化带里,隐约能见到一个奇特的建筑。
大概一人高,六边形,上面有盖,盖中心有个突起。
有点像是放大了的茶壶。
而这建筑的墙上开了一个比篮球稍大的孔,此刻正有一个女婴往外爬。
洪雅头皮发麻,突然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男人干得好事!”
晨坤微微一呆:“什么?”
“这是弃婴塔!”
“大唐的男人从古至今一直在压迫女性,这种塔修了是专门为了扔女婴的!”
“女婴刚出生,就会被扔进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你可知道这里全是蛇虫鼠蚁?!这些小女孩会被活活吃掉!”
“而且每隔几天就会专门有人来放火,不管里面还有没有孩子活着,都会被一起烧死!”
洪雅的历史极为不堪,但作为“会独立思考的新时代女性”,她知道许多历史上对女性不公的事件,有些是真,有些是假。
洪雅眼睛死死盯着晨坤,几乎要喷出火来:“就是你们干得好事!”
“你他妈有病!”晨坤气笑了!
而此时,一个十来岁、穿着破烂到了极点,依然是千疮百孔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蹲在了墙角。
轻轻哭泣。
她的身体上下几十几百个洞,真个儿是蛇虫鼠蚁的家,这些东西正在进进出出。
她的面色满是惊恐:“娘!娘!!春儿听话,春儿干活,你们不要扔春儿……”
“爹!爹!爹!春儿不去,春儿不去!”
扔进弃婴塔的,按理来说都是女婴。
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就已经证明了她生前的遭遇。
饶是晨坤,也呆在了原地。
洪雅在她出现的瞬间就已经哭了。
她泪流满面,几步奔跑过去,摸向了女孩的头:“妹妹乖,姐姐……”
噗——
一双手猛地穿透了她的心脏!
女孩双手不停撕捏起来,面色狰狞:“娘!!你也来陪春儿!!!”
“你陪春儿啊!!”
她猛地抽出了手,“爹,你……”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脑袋已经飞起,女孩千疮百孔的面上浮现出一抹解脱的轻松,喃喃道:“春儿……怕……”
晨坤抱着胸口两个大血洞的洪雅,浑身发冷。
“我……我好冷,我好冷……”洪雅紧紧抓住了晨坤。
穿透了心脏的伤,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洪雅的手猛地抓紧,随后耷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