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说什么?怎么会是陛下?!”
陆钦从荣晟书院回来之后,就大发脾气,晚间喝了些酒后,只要一想起宋棠宁那副得意嘴脸,就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醉醺醺的在府里等着外头的好消息,想着那宋棠宁被乱马踩死,就算不死也缺胳膊断腿,她敢嘲笑于他,他就让她非死即残,最好别真死了,弄残了之后再毁了她那张脸,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钦只要一想到宋棠宁下场就觉心中爽快,可谁能想到,派去的人回来时,却说受伤的是安帝。
那跑回来的人哭丧着脸:“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马车里明明是宜阳县主的,她日日都会乘坐,而且赶车的也只有一人,周围连个侍卫都没有,可谁知道马车翻了之后里头出来的却是陛下和冯公公。”
“那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无事,倒是萧厌为了护着陛下被疯马冲撞受了重伤,被人抬着回了积云巷……”
“好,好!”
陆钦顿时笑起来,弄不死宋棠宁,弄残了萧厌也是好的,他最好伤重不治直接死了,那他们陆家也算是少了个心腹大患,可是一旁那人却是笑不出来,见自家主子满脸喜色,他颤声道:“可是二爷,吴三被抓了。”
“你说什么?”陆钦脸上的笑猛的僵住。
那陆家下人“噗通”跪在地上:“当时事发突然,瞧见马车里是陛下之后我和吴三就立刻想走,可谁知道被人拦了,我拼死才逃了出来,可是吴三却被砍伤了腿,叫陛下身边的人给抓了……”
“废物!!”
原本还得意的陆钦瞬间慌了,身上酒意也散了个干净。
陆钦第一时间看向身前这人,就动了杀意,想要直接灭口,可是想起被抓的吴三却又颓然,杀了一个能有什么用,那个被抓的才是最要紧的,他虽然是派的身边亲信,可他根本就不确定那吴三能守得住嘴。
跪在地上那人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晃了一圈,只急声道:“二爷,那吴三不是什么骨头硬的人,您去求求郎主,郎主定然是有办法的,要不然宫里万一查过来就全都完了……”
“什么完了?”
“二郎君……”
那下人顿时一哆嗦,陆钦看到站在门外自己的“庶子”,脸色顿变:“陆九安,你敢偷听我说话?!”
陆九安容貌不显:“我是奉祖父之命,来请父亲去议事的,只是你们谈话时门窗未关,我凑巧听到了几句。”说完他看着陆钦道:“父亲做了什么,会让宫里查过来?”
陆钦脸色有些难看:“没什么…”
陆九安见他不愿意说皱眉:“父亲,你该知道陆家如今处境,大房几乎尽绝,族中为保大局也舍弃了埋藏多年的数条暗线,祖父虽然回朝,但陆家之势大不如前,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我方才听他说,你有事要去求祖父,还跟宫中有关,父亲若真有什么麻烦定要如实告知,祖父若能解决定会提前解决,否则若出了祸事再想挽救就已经迟了。”
陆钦不喜欢陆九安,更极为厌恶这个“庶子”的说教,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人并非真的是他儿子,他脸上神色变化了会,才低声道:“我叫人去解决宋棠宁。”
“宋棠宁?”陆九安顿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陆钦:“我叫人去弄翻她马车,想要教训一下她……”
“父亲你糊涂!”
陆九安出声:“祖父早就已经交代过府中,叫我们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也别去招惹萧厌和那宋棠宁,那萧厌睚眦必报又狡诈狠辣,要是不能一击毙命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你怎么就!”
“我也是一时冲动,那宋棠宁今日当众羞辱你祖父,还拿着陆家私事几番嘲讽。”陆钦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举的事情,只能恶狠狠地道:“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免得他们爬到陆家头上,谁知道会出了差错。”
陆九安急声问:“什么差错?”
陆钦心虚:“我派去的人弄翻了宋棠宁的马车,谁想里面坐着的是陛下和冯来,不过萧厌为了护驾受了重伤,也是好事一件,就是派去的人倒霉被人给抓了一个……”
哪怕陆九安城府不比常人,闻言也差点没被陆钦给气翻过去,他怎么能心安理得说出“好事”二字的。
陆九安张了张嘴,到底将到了嘴边的骂言给压了下去,只脸色难看:“立刻去见祖父!!”
陆钦说道:“你急什么,陛下又没出事,况且陛下又不敢动咱们陆家……”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上次到底拿着什么事情逼着安帝退让的,可当时那般情况安帝都只能服软,不仅让父亲归朝,还强行压下了漕粮一事,那就说明父亲手里定然是有安帝见不得光的把柄,就算他不小心伤了安帝又能怎样,安帝还能真跟他们鱼死网破不成?
陆九安听到他的话却只觉得陆钦蠢得厉害,陆家是有安帝把柄,可那把柄却不是能轻易用的,只能在关键时刻保陆家全族性命,要真是鱼死网破陆家死的只会比谁都快。
况且安帝不动陆家,不代表他动不了陆家的人,特别还是陆家有错在前,陆钦凭什么以为堂堂皇帝当真就能被陆家拿捏在掌心之中,他以为那把柄在手就能次次奏效吗?!
“你……”
陆九安刚想跟陆钦说话,就突然见着外间有人闯进来。
“二爷,二爷不好了,禁军进府抓人了。”
陆钦脸色顿变:“怎么会……”这么快?!
陆九安也是心里沉了下来,哪怕刚才就有预料也没想到禁军会直接闯进来抓人,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扭头朝着陆钦沉声道:
“不管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管别人问什么,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你只是想要宋棠宁的命!”
“陆九安……”
“父亲,你要记住我的话,无论是谁问你,你都要说是你跟宋棠宁的私怨,绝对不能牵扯到祖父和陆家其他人,你只要咬死了今夜你是冲着宋棠宁去的,陛下只是意外,就能保命。”
陆九安声音疾厉:“不准提及陆家跟陛下的事情,也不准提上次祖父回朝的事,更不准要挟陛下,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砰!!
陆九安的话还没说完,外间院门就已经被人撞开,只见全副盔甲的禁军闯了进来,快速将想要拦着的陆家二房下人全数押解在旁,而虞延峰则是大步走了进来。
“陆钦行刺圣驾,图谋不轨,奉圣上旨意将其拿下。”
“凡有阻拦者,一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