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汤潋澄想到了放弃。
但这个放弃,是暂时放弃追求暗示的过程,才不是放弃自己对许苑的感情。
尽管很多时候他都为许苑的木讷而无奈灰心。
但也顶多忧伤一段时间,从看到林思澜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一次,汤潋澄就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绝不可能放弃心中对许苑的感情。
他也放弃不了的。
汤潋澄叹了口气,可那些刻意亲近许苑的举动,是必须要暂停了的。
翻过年头,不少事情需要他处理。
还有一件自己执着许久的事情在与知府达成合作后,有了些苗头。
他眼下没有多少闲着的时间了,与其乱中出些岔子,还不如暂且将之前有些操之过急的举动暂停,专注忙完眼前的事务。
也好趁这个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后面,自己该换什么法子继续靠近她。
幸而,翻过年头,没有几月就到了会试的时候。
许苑专注学业,也没有空闲的时候,自己不必担心她的身边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男人。
就这样,接下来好久,他们又恢复成了刚成亲那一会儿的状态。
两个人都各忙各的,就算旬休也没有如从前那么多相处的时间。
等两人都空闲能够坐在一起聊聊天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
而且,他们聊天的地方,还有些特别。
二月十三,许苑准备去京城的日子。
早上,用过早膳,她就去卧房带上了提前收拾好的包袱。
去京城的盘缠马车汤潋澄提前许久就准备好了,许苑拿着包袱就能出发。
出发之前,她提着包袱在正院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好几天忙得家都不着的汤潋澄。
没能亲自与他好好道个别,许苑有些遗憾,知道时间不等人,在书房留下了一封告别的书信,就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才陡然发现,汤潋澄就坐在里面。
他眼中还有些疑惑,“马车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呀?”
许苑也是惊讶的,“你要与我一起去京城吗?”
汤潋澄眼下还有一点青黑,明显是连续忙碌了好几天的样子。
听到她的问题,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要去京城,但到了京城与你就不一起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一道路程同路,才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他们所在的城镇离京城不算太远,可也有好几日的功夫。
现在有了人陪伴,路程都没有想象中那样遥远枯燥了。
等到了京城,汤潋澄确实与她分开,连住都没有住在一起。
原本许苑还问了下,若是他那段时间都要待在京城,不如就一起住在租好的院子里。
他一个男子,独自在外面,许苑还是有些担心的。
汤潋澄原来很想找各种机会靠近她,这次听到她这个邀请,连连拒绝。
他拒绝时眼中渴望,眉心却是紧紧皱着的。
就好像他如从前一样想要靠近许苑,又受限于一些条件,无法如愿。
最后,汤潋澄还是没有住到许苑租的那个院子里。
许苑又担心他,为了方便照看,他在京城的落脚点从西街的小院变为了离许苑一条街的小院。
汤潋澄每日都会出去忙碌,差不多日落时分回去,正好就能经过许苑每日出去吃晚膳的小客栈。
这正好能够保证两人没有太多的接触,又能让许苑确认他安然无恙。
许苑觉得这法子有些弯折,也只觉得他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去探究他的秘密。
直到一日。
许苑照常在客栈里用过一日三餐,开始用晚膳时,她的目光开始往外面飘移。
等到汤潋澄平常该回来的时间,也没有在小客栈看到他的身影。
起初她只以为汤潋澄是在忙碌忘了时间,等到晚膳用完,天都有了变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该出现的人,心中不由一紧。
她倏地从桌前站起,起身向着汤潋澄居住的小院跑去。
刚到小院门口,许苑就察觉到了些不对的地方。
大门只是虚虚掩着,并没有被完全合上,再仔细看,锁芯处还有被撬过的痕迹。
难道有贼?
许苑胸腔中心脏跳得更快,直接上前推开了大门。
这一看,她脑中疑惑更多。
里面被临时买来伺候的侍从也没有看到一人,许苑当即顾不得什么,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她一边跑,一边口中还唤道。
“潋澄?汤潋澄。”
她去的方向是这个院子的卧房方向,汤潋澄住进去的后一天她来过一回,现在也不算陌生。
走到门口,许苑慢下脚步,就听到里面的男子声音。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除了有些沙哑,基本与汤潋澄的声音没有出入。
难道,他是生病了,今日才没有出门?
许苑稍稍松了一口气,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她手轻轻敲在了门上。
“潋澄?”
里面男子制造出来的声音猛地一停,一瞬后,尽量保持平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了?你今日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是他。
许苑紧张的心彻底放下,继续问。
“我今日没看到你,也没人给我送个信,我担心你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
“我……我没事。”
汤潋澄的语气不知怎么有些紧张,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后,才安抚着,
“我就是昨日受了些凉,今天就没有出去,在屋子里一直休息。睡糊涂了,也忘记跟你说了。”
许苑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知道是虚惊一场,她就没那么担心了。
正准备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在里面人已经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下子将房门推开。
“潋澄今日分明出去了的,你是谁?”
她眸光微厉,双手已经握成拳头,想要与里面的“歹徒”(也许)搏斗,将被胁迫的人救出来。
没料到,里面的场景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
许苑看清楚里面的场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声,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她努力使唤自己的双腿让自己背过身,露出的后脖颈却是红得发烫。
因为,她方才进来,就看到了——汤潋澄正坐在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