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贵妃还在低位时被害伤了身子,调养多年才得这一胎。
她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不祥的预兆,甚至被迫要与其中哪一个与自己分离。
那么,贵妃要做的,自然就是先立一个双生子是吉兆的典型。
侯府的双生子,就是最好的能做的典型。
伺候贵妃的嬷嬷从身后跟着的婢女手里拿过两个木盒,递给孟祯。
“侯爷,这是给两位小公子的贺礼。一份是我家娘娘赠的,另一份,是皇上听闻侯府喜讯赐下的。”
“日后娘娘诞下龙子,恰好与侯府的小公子年岁差不了多少,还能让侯府的公子进宫做小皇子的伴读。”
嬷嬷的话一出,孟祯彻底确定,自己这两个孩子是一个都不能舍弃的。
若是舍弃了,消息传到宫里,贵妃娘娘定然会对他有意见。
她在皇上面前又很能说得上话,到时候吹吹枕边风,自己就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了。
就算他不怕贵妃娘娘,圣上都说了双生子是喜兆,他送走其中一个,不就是顶风作案。
这就更于自己不利了。
孟祯声音苦涩,抱拳行礼谢恩。
“多谢皇上娘娘的赏赐。小的日后必将好好教导两个孩子,不堕了皇上娘娘的期盼。”
他的意思是,以后会好好对待两个儿子。
贵妃娘娘看见孟祯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贵妃娘娘走后,满月礼剩下的仪式也没剩下太多,不过一两个时辰,客人就纷纷离开。
侯府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李芝叶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声音变弱,试探着询问道:
“夫君,那明天送阙羽去庄子里的事?”
孟祯朝李芝叶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声音也是如出一辙的冰冷。
“你没听到贵妃娘娘的话吗,还送他去庄子,你是想把我的爵位和官职一起送掉。”
他变得极不耐烦,看了看脸哥哥孩子,没好气道:
“养着吧。一个住东院,一个住西院,分开照看。”
孟祯往后院某个姨娘的院子方向走去,想到什么,又回头嘱咐:
“多派些人,该有的都要有,别亏待了他们。”
孟祯看两个孩子怎么都觉得不爽,但再不爽,也只能好好照看着。
他没有办法对贵妃发脾气,就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在了李芝叶的身上。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你的孩子。”
再思量得多,李芝叶还是因为这对双生子惹了丈夫的不喜,对孩子的母爱也消散了许多。
她看了看对着自己笑着吐泡泡的孩子,拧着眉,将孩子丢给了后面的奶娘。
“你、你、你,以后伺候大公子,你们伺候二公子。好好照顾着,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别来找我。”
“你们也别想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我虽然不喜这对孩子,他们可是贵妃娘娘看中的,要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的。”
李芝叶与丈夫孟祯一样,对两个孩子再不喜,也还是得让人好生照看着。
两个孩子虽然不受父母的喜爱,最起码不缺吃不缺穿,被一视同仁的对待,倒是活得也自在。
——
七年后。
从前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孩,现在成了风格不同的小小少年。
尽管是双生子,外人看到两人,也还是能很好地将他们分辨出来。
大公子孟阙羽眉目冷峻,小小的人儿沉默又稳重,像个小小大人。
他不爱说笑,冷着脸的时候,都能吓到伺候的下人。
而在一年前进宫做了贵妃娘娘儿子的伴读后,之后,人就变得越来越有气势了。
贵妃娘娘当年生的确实是双生子,但与侯府不同,她生的是吉祥的龙凤胎。
龙凤胎是吉兆,按理来说,她可以放宽心,也不用再管侯府的双生子了。
但贵妃娘娘并没有那么做,她还是很关心侯府的双生子。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只有贵妃自己知道。
被诊出双生子的时候,她做过梦,梦到自己生产那日,生的确实是两个儿子。
后来到了侯府一趟,不过顺手抱了一下侯府的大公子,再做梦,就梦到儿子成了女儿。
尽管不知道到底与人有没有关系,贵妃还是非常懂得“有恩报恩”的。
在自己儿子到了入学府的年纪后,她便履行自己的承诺,按照年龄,让侯府大公子进宫成了小皇子的伴读。
不过,孟阙羽虽然受到贵妃娘娘的看重,在府里的待遇也没有什么变化。
二公子孟文锦,与孟阙羽生着同一张脸,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爱笑讨喜,脾性温和,喜欢读书写字,还未成人,就看出了些未来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孟文锦对于下人也很和善,因此,照顾他的人都很贴心,许多都会多照顾一些。
除了得不到父母的看重,他的生活也还算过得不错。
孟文锦对现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怨言,人也没有长歪。
就好像,与那样的父母拉开些距离之后,不管是谁,都变得更加好了。
三月二十。
是孟阙羽与孟文锦七岁生辰的时候。
孟祯再不喜欢两个孩子,也还是邀请了不少宾客来参加生辰宴会。
正厅气氛热烈,几个大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非常投入,都忽略了身边的人。
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看了下周围,觉得无聊,趁大人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他很快来到了风景正好的后花园。
男孩在家里备受宠爱,性情顽劣。
他想寻些好玩的,就盯上了一个端着盛着茶水托盘的丫鬟。
男孩在假山边找了个石子,瞅准丫鬟经过的时候,手上的石子瞄到丫鬟的腹部,就想扔过去。
手才举起来,就被一只清瘦的手臂抓住。
男孩生气地转过头,看到阻止自己的人是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小少年。
小少年个子虽高,体型还没有他的一半。
男孩气焰立刻高涨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推了他一把。
“你是谁?干嘛阻止我玩?”
孟文锦剑眉蹙起,语气严肃劝诫道:
“不可以拿欺负人当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