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邬以云最开始创业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和刁难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他也是靠着一股狠劲儿,才从群狼口中叼走了一块肉,还是其中最大块最肥美的位置。
可那时,他也是差点儿就坚持不下去了。
邬以云都差点扛不过去,更何况没经过残酷厮杀、几乎一直生长在温室里的齐光玄呢。
受挫败退,是邬以云早早为他写好的结局。
不过之前因为那点相处的情分,他稍稍退了一步,让自己的助理注意商场上的变化。
如果有人使一些肮脏的手段,就出手制止按住一下,至少,别让人还没进社会就彻底绝望。
但现在,邬以云的那点儿心软消失了,暗地里称得上的保护也被撤去。
商人没有一个不是精明的,邬以云给助理变化的指示后,那些人立刻就嗅到了机会,恶狠狠地抢夺利益。
卧底,陷害,舆论,很快,齐光玄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初初创立的公司,在竞争对手的围攻下,摇摇欲坠。
齐光玄应付得很是艰难,他引以为傲的专业能力,在不熟悉的竞争环境下,不堪一击。
“筠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很没用啊?”
受了重大打击的齐光玄,不自觉又换回了叫了十多年的给自己无限温暖的称呼。
他跪坐在地毯上,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和挫败,他将脸轻轻贴在白筠的膝盖上,试图从中获取一些力量。
白筠没有说话,伸出双手,轻柔地捧着他的脸,慢慢使他抬起来,让两人的目光融汇交织。
齐光玄瘦了许多,饱满的两颊迅速瘪了下去,金灿灿的头发也蔫蔫的,失去了些光泽,永远闪耀着闪亮光芒的眼睛也有几分黯淡。
而且,好像那股子勇往直前的冲劲也被磨灭了。
他目光与白筠眼睛对上的瞬间,立刻退缩着左右乱瞟。
甚至,他还想低着头不去看白筠柔和的、写着安慰的眼睛。
齐光玄知道筠姐姐是不会怪他的,相反,对于他的受挫,白筠会做的一定是细心安慰。
但那不就回到了邬以云说的起点。
自己还是一事无成,不能让筠姐姐感到疲累的时候有个休息的地方,还是那个……只会跟在筠姐姐身后,等着被保护的弟弟……吗?
他不愿意。
可现实让他臣服,质疑自己的话霸占了齐光玄的脑子,直到,捧着自己脸的力道开始一点点增大。
通过脸上触碰的感觉,齐光玄感受到白筠坚定要与他正视的想法,他抬起头,即使不愿面对。
“阿玄,你在害怕什么?”
白筠眼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一只手伸出来,柔柔地抚摸在齐光玄的头上。
“阿筠,如果我创业失败了,你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白筠表情骤然变化,温柔抚摸的手收回弓起,用手背一下敲在他的额头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没有留手,力道挺大,一下子就将齐光玄从那样自我怀疑的心境中摆脱出来。
“筠姐姐,你打我干嘛?好疼啊,现在我脑袋瓜子都嗡嗡地响呢。”
齐光玄捂着额头,鼓着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他眼睛还因为疼痛泛出生理性泪水,一双下垂的狗狗眼水汪汪的,很是可怜。
白筠却不复刚才的温柔模样,板着脸,半点不心软。
“你在想的就是这件事?我们认识多久了,你对我就没有半分信任吗?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是因为你是事业有成吗?还是说,你要一直因为没发生过的事情萎靡不振?”
一连好几个质问,咄咄逼人的追问,应该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可齐光玄不敢再说自己的委屈,低着头呐呐,“对,对不起。”
他有些无措,“我没有那么想过,阿筠。”
齐光玄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实际上是有白筠回答的预想的。
他知道白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绝不会因为外界的事情随便放弃两人的感情,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害怕。
在感情方面,主动的人就是不自信的,他爱得深,却不知道白筠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
患得患失,加上外界的压力,就更让他觉得惶恐和不安,也才会让他开始频繁地明知故问。
既想要找白筠要肯定的回复安抚自己的心,又害怕她的回复。
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她愿意和自己一直走下去,是因为爱吗?
还是因为她本来就如此,无论身边的那个人是谁都一样。
现在被白筠严肃地将问题点出来,齐光玄恍然,明白了自己现在不对劲的心态。
“阿筠,你答应我的告白,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因为出自内心的喜欢?”
齐光玄伸手,抓住白筠还想敲过来的手,真诚地问道。
原本白筠以为他还是糊涂着,现在正正看着他的眼,她哽塞了下,柔柔开口:
“我从不因可怜谁牺牲自己。”
她的声音是一向的温柔,轻轻的有些飘渺,齐光玄却从中听出了不可忽视的坚定力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他在爱情中患得患失的心被填满。
“真的吗?”
齐光玄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呆呆地望着她,就看见那张在自己脑海中描摹过无数遍的脸一点点放大。
放大,放大,微微湿润的柔软在他的唇上降落。
齐光玄没料到这样的意外之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仰头,双手撑着地,虔诚的接受白筠的吻。
白筠主动送出吻,本来只是安抚的意思,她想一触即离,齐光玄却不肯放过。
他撑着地的双手用力,上半身便瞬间挺直,一只手再探去白筠的后颈,轻轻用力下压,两人的唇便贴得更紧。
“唔~”
一声暧昧的呻吟从缠绵的唇齿间逸出。
细碎的金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拥吻的两人身上,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头纱。
圣洁又美丽。
接吻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的,等白筠晕红着脸颊从过分的亲近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