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怀公子,有什么事吗?”
韶月看着屋外的眼神有些急切,想从怀晖身边绕过,又有些不好意思。
“炼药堂长老已经将药送了过来,我可以开始给你治疗手上的伤口了。”
怀晖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完全挡住她看向外面的视线。
韶月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喜,然后脸上又露出为难的神情。
“可是我今日和纪公子约好了一起下山的,失约不太好吧,要不然我们从明日开始治疗?”
“韶姑娘,你手上的伤口虽被我暂时压制,但还是可能对你有些损伤的,还是越早治疗越好。我想,今日不去,纪兄应该是会理解的。”
怀晖分毫不让,态度强硬表示一定要从今日开始治疗。
无法,韶月只能给纪玄贺传了信,约下次的见面。
回了屋内,怀晖将储物袋中的丹药递给韶月,又给她端了杯温热的茶水辅助下咽。
“多谢。”
韶月倒出一粒丹药吞入喉中,然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
吃完药,她挽起袖子,整个过程流畅得像是提前演练过,一个耽误时间的动作都没有。
怀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看到韶月腕上的牙印,他沉下心,认真传出灵气将黑气一次次打散。
在丹药的作用下,韶月全身温度微微上升,尤其是手腕处,由如玉的柔白色变为了粉红色。
看着隐隐约约,似乎还觉得有些热气往外蒸腾。
被打散的黑气力量减小,徘徊在牙印处,想要进入又被热气排斥。
渐渐的,有一些没来得及聚拢的黑气就在空中消弭。
一轮下来,尽管不是很明显,还是能看出牙印中的黑气颜色淡了些。
“好了吗?”
韶月见怀晖停下动作,急切地问。
“今日可以了,但是以后每日下午都要来治疗。”
韶月不开心地啊了一声,可她知道这个对她很重要,只能一天一天推迟与纪玄贺的约定。
隔日韶月来看纪玄贺练剑时,和他说了这件事。
纪玄贺有些失望,可也知道治疗伤口是重要的,扬着笑容安慰她:
“没关系呀,等你好了我再带你过去。”
因为减少了下午的相处时间,上午练完剑纪玄贺就像变成了个话唠,和韶月几乎就没分开过。
到了下午,怀晖给她治疗,就看到她态度肉眼可见地与上午韶月对纪玄贺的配合和主动不同。
温和有礼,与自己从前待她的态度一模一样。
而且怀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韶月真正与纪玄贺产生联系后,在王宅时显得热切的人开始与他保持起了距离。
怀晖想起了民间的一句俗语,“新娘娶过门,媒人丢过墙。”
能够直接了解纪玄贺,就不需要他这个间接了解的渠道,虽那俗语具体的话记不住,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明明救了她的人是自己,该享受她的温柔笑意的应该是自己啊。
尽管怀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应该的,这样的想法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中。
说出不用解释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淡淡的后悔涌上他的心头。
怀晖用力闭了闭眼,决不允许自己出现失误。
后面,他就会刻意不去看纪玄贺和韶月相处的画面,见纪玄贺去找韶月,就会收剑回洞府打坐修炼。
这样确实使他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可当他再次回神时,竟发现韶月和纪玄贺之间已产生了些许暧昧的情愫。
从前,一个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有好感,一个因为她看重自己胜过怀晖,乐意与她相处。
什么时候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怀晖心潮汹涌,手捂着脸,眼神晦暗。
自己竟真的成了两人的媒人,之前还在心里开玩笑的话成了现实,怀晖却不能接受。
回忆起昨日夜里纪玄贺和韶月轮流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场景,怀晖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将韶月约了出来。
夜色下,两人漫步于安静的山间,气氛安然。
怀晖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
“韶姑娘,你和纪兄……”
听起怀晖提起最近和自己关系有了些变化的人,平日里稳重的姑娘脖子红了半边。
韶月停住往前走的脚步,期待看向怀晖。
“怀公子,你是玄贺的好友,我也视你为好友,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她唤纪玄贺卫为亲昵的玄贺,叫自己就是生疏的怀公子,还说把自己视为好友。
怀晖蜷缩着的手指握成拳头捏了捏,然后松开。
“韶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不记得白头短脚雀的事情了吗。那鸟雀因为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王小姐,结果呢……”
他话没说完,就被恼怒的韶月打断。
“怀公子。那白头短脚雀是因为自己想当然,可我和玄贺是两情相悦,结局当然会不一样。”
“纪兄是修道弟子,寿命与比寻常人长了百倍,这就注定了你们的感情不会善终。”
“你不要说了。就算不会善终又怎样,不需要你管。”
韶月眼眶湿润,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家。
她生气,怀晖更生气,情绪波动之下,胸前灼热的感觉越发清晰。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膛,缓了口气,追上去给韶月道歉,忽略了身上的异样。
两个人勉强恢复了表面的和平,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韶月和纪玄贺还是在朦朦胧胧的亲近暧昧阶段,怀晖提起的那件事,确实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更近一步的发展。
怀晖不知道她的想法,上午看着两人亲近,就觉得喘不过气。
到了在下午给韶月驱散黑气时,心里还在惦记这件事。
韶月记着那晚怀晖的话,还有些恼怒,扭头不和他对视说话。
怀晖也在走神,就没注意,那些越来越淡的黑气全都进了自己身体。
时间一日日过去,韶月吃的丹药一点点减少,手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淡薄,直至最后消失。
“我好了?真的好了!怀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
韶月捧着自己的手腕,看到上面没有半点牙印痕迹,高兴地朝怀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