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眉心微微拧起,我冷冷看了梁钰一眼,转身,便要往其他方向走。
我大致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暴露了。
其实,换一个人,就猜测不到了。
其一,我告诉过梁钰,我要上天寿道观。
其二,四规山的道士,会雷法,她在我手里吃过亏。
其三,就和我先前警惕的一样,天寿道观,必然已经派遣人来过冥坊了!
若非这样的话,就是那些外观的人下来后,将消息四散开来。
他们都知道,一个叫做柳自愈的人,公开了天寿道观的秘密!
既如此,我没必要和梁钰在这里绕弯子。
“喂!臭男人!”梁钰叉腰喊我。
我没理她,脚下速度更快。
“罗家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急了,立马追上我,低声说了句。
我脸色顿时一变,陡然驻足在原地。
“我就是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会找罗家,我就想拦着你一手,至少,得让你小心点儿,他们太毒了。”
梁钰拍了拍胸口,瘪了瘪嘴,又说:“然后,这两日就是天寿道观的人来了,下了重金,要人彻查一对叫做柳自愈,以及柳嫣儿的师兄妹。若有消息,天寿道观记下人情,如果能杀了那两人,送上尸体,甚至能破格进入天寿道观!”
“还有,不少天寿道观的外观道士,入了冥坊,他们都在拉帮结派,想要浑水摸鱼,就是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组织起来,让我推断,有一男一女上了天寿道观,没干好事儿,把人的外观给烧了,秘密还公之于众……”
梁钰这一番话说得飞快,生怕我再度翻脸似的。
随后,她变得战战兢兢。
“你胆子好大……不过……还好你化名了,那个柳自愈,应该是杜撰的名字,没有这样一个人吧?”
我眉头紧皱着,消化了这些信息。
官窑市,距离江黄市,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柳自愈在那里走动,不大可能来江黄。
此外,他也有可能回了自己的观内。
至于羌人的道观在什么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显神?”梁钰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声。
“罗家的人,去哪儿了?”我回过神来,微嘘一口气,问梁钰。
梁钰显得不太自然,小声说:“你非要找他们?不过。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天寿道观的话题,算是被拉开了。
梁钰这才告诉我,我们分开那一天,她就进了这里,就是怕我到时候来,万一被罗家的尸毒给弄死了,她不好和椛萤交代。
才得知,那群人通过棺尸地,打探到了一个地方,说是有一口奇尸,这一下,所有人都倾巢而动。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无人回来。
她通过一些人脉打探了消息,才得知,那地方,是之前我们问过话的番禺,带着那些人去的。
番禺是个收尸人,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一些凶尸恶尸。
搞不好,那群人阴沟里翻船了,毕竟凶尸,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心头微微一沉。
番禺这个人,我还记得清楚……
当时,关于剥尸物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打听到的。
而他父亲……则死于尸毒……
换而言之,罗家那群人,和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
这种情况下,番禺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去带路?
换成是我,非得把人带进一处死地,全都杀了不可……
“那番禺呢?回来了吗?”
我再度问梁钰。
“没有啊……”梁钰小声回答。
“那你能打听到,他们去哪儿了么?”我沉声说。
梁钰正要摇头。
老龚忽地说:“小娘子要是撒谎,会更没有的哇。”
霎时间,梁钰的脸色通红欲滴,她都恨不得将老龚挫骨扬灰了……
“你算是帮过我不少,我需要找到他们,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椛萤一样重要。”
不得已,我只能搬出了椛萤。
梁钰这才贝齿紧咬,低声说了句:“那你必须带上我,要有什么危险,真就不能接触他们,你要活着离开江黄市,不然,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我稍一思索,点头,说了个好字。
这毕竟和天寿道观不一样。
罗家那群人不可能强过天寿道观的道士,再加上梁钰身边儿有狸髡。
她自身对那群人已经极其谨慎忌惮了,同我同行,说不定还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协助。
“哼……”梁钰似是有些气恼,又说了句:“你还得把这只鬼,给我当凳子坐,不然难平我心头之气。”
我愣住了,强忍着心头的古怪,说:“你确定?”
肩头的老龚,明显露出一副惊怕的神色。
不过,我哪儿会看不出来,他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确定,肯定,一定!”她刚说完。
老龚终是没忍住,猥琐的笑了起来。
梁钰一愣,她脸顿时变得更红。
“我要把你当球……”
“好了,老龚此前,算是无心之失,你也不必非一直记恨,你这次帮我,我让老龚帮你一次,给你算一卦,或者,给你梁家指点一下风水。”我沉声开口,终止了闹剧。
老龚才咳嗽了一声,显得板正许多。
梁钰轻抚胸口,似是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总算没有和老龚置气了,告诉我,她早就把该调查的都查过了,不必在冥坊内多停留,这里边儿,还有天寿道观的人呢。
我心头微跳,自然没有再说别的意见,而是跟着梁钰离开冥坊。
出去后,到了附近的停车场,上了一辆车。
梁钰才说了,她先前调查到的信息。
如无意外的话,番禺应该是带着那群人,去了西城外的一个村子。
那地方,有好几家人开了养蛇场。
早先几年,其实都一切正常。
只不过,忽然有一天,新闻就闹得很大,说养蛇场的蛇,全都跑出来了。
再之后那村子死了不少人,都是被蛇咬死的,就再无人敢住在那里,相关部门也不太敢去管。
那群人来打探剥尸物的时候,番禺就去找了棺尸地,说那村子后边的一座山上,被塌方冲出来一道墓,墓里头有一口尸体,被蛇皮缠绕着,每逢月圆之月,就会钻出来,吐纳月华。
养蛇场的变故,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梁钰解释清楚了这一切,我稍稍深呼吸,平复心绪。
老龚却吐了吐舌头,讲:“胡说八道,哪儿会有这种尸体?不过,真要是裹着蛇皮……那可就得小心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