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父亲也要见你?”韩趋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随后他说:“自从上一次鬼龛来袭后,父亲的情绪就极易不稳定,有时候说话,更是没有定数,罗兄还请注意,他的话不用信太多,得天亮,父亲才会正常,这可能和茅先生有关。”
我瞳孔微缩。
“韩趋”,太过了解我了。
“不过,罗兄,你不用怕他,他不会伤你的。”韩趋似是捕捉到我眼神变化,淡笑说道。
“多谢韩兄。”同韩趋抱拳施礼,我才转身离开院子……
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极快,极重,咚咚咚的如同擂鼓在锤。
我应该完全保持了正常,并没有被发现什么问题。
只是,寒意变得更重,汗珠开始从额角流淌下来。
我好像……晓得这个假冒的“韩趋”是谁了……
瘟癀鬼……
我和丝焉的一些算计,瘟癀鬼是知道的。
当日在江畔,瘟癀鬼得到了一具地下主尸身,脱离了我身体。
他……上了长丰道观!
韩趋的尸身,必然被他吃了!
甚至,整个监管道场的道士,都无一幸免?
应该不是瘟癀鬼化作了每一个人,而是他控制了所有人?
地气不显形的时候,是很难察觉的存在。
才是我,何忧天,丝焉,七长老都反应不过来的缘由。
那韩鲊子被吃了吗?
应该没有……如果那样的话,茅有三肯定会察觉到。
脚下的速度变快,后怕感还在不停涌来。
我推断十有**是没问题的。
先前就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瘟癀鬼,恐怕比任何人都想杀了我吧?
只不过,他为了四规真人的尸身……按耐不动。
老龚悄无声息的再度出现,他眼珠子四处乱转,警惕万状。
斯哈声,不停的从他口中传出。
“吓死鬼了哟……”老龚哀叹了一句:“回头得起一卦,爷啊,靳阳克你。回来就能遇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老龚的怨声载道,无疑佐证了我的推断。
很快,我就回到了院内。
去敲开何忧天的房门,他穿着一身内衬的白衣,眼神稍有疲倦,似是熟睡中被我叫醒。
下一秒,何忧天看着老龚,眼神稍稍凝重一些。
“不好和你多解释什么,长丰道观有问题,我们得下山,要快!不能被发现。”我声音低,语速快。
随后,我去敲丝焉的房门,只是简明扼要说一句话:“老龚说这里不能待人,我还瞧见“韩趋”了,现在要立即下山。”
韩趋那两个字,我尤为加重。
丝焉顿明白了不对劲,她去喊七长老了。
拢共约莫花了两分钟,一行四人汇拢在院内,何忧天和七长老的眼神尤为疑惑。
丝焉低声说了句:“我熟悉这里的路,跟我来。”
老龚忽地一跃而起,落在了丝焉肩头。
丝焉眸子顿闪过一丝冷意,老龚直舔嘴角,喃喃:“冰山小娘子,我熟悉那股味道,晓得有没有东西靠近,跟老龚干过事儿,你就晓得老龚的厉害了。”
丝焉没有其他举动了,只是往前带路。
老龚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左右四看,保持着高度戒备。
很快,路就走到了尽头,是一堵墙。
墙自然拦不住我们,几人霎时翻墙而出。
浓密的山林,透着一股幽冷的味道,我们算是离开了长丰道观范围。
“的确有些不正常,气息变得多了,长丰道观里头,好像只有一种平和的气息,潜移默化的,没让人察觉出异样。”七长老稍蹙眉。
丝焉继续往前带路,我们一行人快速下山。
何忧天时而回头看一眼后方,时而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满意。
下山的过程,倒是没有任何变故。
等到了山脚下,何忧天才夸赞一句:“离了四规山,小师弟才展现自己的警惕和敏锐,为兄很欣慰。”
“不过,这长丰道观究竟有什么问题?难道他们和天寿道观,或者是鬼龛同流合污?我指点过韩鲊子,他应该不是那种人。”何忧天略有疑惑。
丝焉未曾停顿,我们一直跟着往前走,对于何忧天的问题,我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说瘟癀鬼?
那我为什么能发现瘟癀鬼,他们不能发现呢?
提韩趋的问题?
这倒是一个说头。
不过,我刚开口时,老龚忽地从丝焉肩头一跃,到了何忧天右肩上边儿。
稍稍仰起头,老龚瞅着何忧天的脸。
“老何头,这你就不能问爷了,得问老龚哇。”
松了口气,老龚帮我解了围,只不过,他对何忧天的称呼,让我直冒汗。
“哦?那就请教玄齿金相,长丰道观的问题?”
何忧天不但不生气,反倒是饶有趣味一般。
老龚舔了舔舌头,凑近何忧天耳朵,说了几句话。
豁然间,何忧天猛地驻足,他眼中杀机毕现!
甚至,他还转过了身!
“老何头,你莫要觉得自己猛的很呐,那可是瘟癀鬼,一甲子地气翻滚一次,才会爬出来一只瘟癀鬼,上一次,那鬼东西可抢走了爷给我准备的地下主尸身。你晓得那是什么意思吧?”
老龚眼珠子瞪得极大,眼中全然是忌惮。
我心头又是猛跳,老龚为了圆住话头,明明是用来勾引瘟癀鬼离开我身体的尸身,硬是说成我准备给他的了。
“我看,靳阳克爷,这瘟癀鬼连长丰道观都给占了,就只剩下个光杆儿司令韩鲊子,要不了多久,他也得玩完,靳阳要成鬼窝子了。”
“抬了四规真人,棺材甭要了,赶紧的走吧。”
“那鬼东西听见四规真人,怕是口水都流了一地。”
老龚还在喋喋不休。
“连夜去接师尊的尸身,瘟癀鬼以吃尸鬼为特性,要除掉他,并不简单。既然知道他在长丰道观,将师尊尸身送走后,或许要号召山门所有长老,甚至是真人前来,才能没有意外的将其诛灭。”七长老低声劝说。
何忧天的脸色阴晴不定,慢慢闭上眼,似是在稳定情绪。
我高悬起的心,才缓缓落下……
何忧天应该是打消动手的念头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打电话过来的人,居然是杨管事?
这久违的名字,让我内心稍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