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62小说网 > 历史 > 朕真的不务正业 > 第三百四十二章 药不对症,就换方子

( ) 谭纶是朝中的激进派,皇帝和群臣一清二楚,当皇帝说让兵部尚书谭纶代表天子前往宣府迎归的时候,廷臣们都选择了默认,而不是反对,就是已经预估到了谭纶一定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廷臣们不反对的理由很简单,理由就是万士和总是讲的话,夷狄狼面兽心,畏威而不怀德。

谭纶在宣府广灵门外做出一些威慑性的动作,是一个必然,谭纶真的想要动手,最后还是忍住了,谭纶很在乎那些墩台远侯,很在乎宣府大同安置的十九万流民,很在乎大明的军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动手,但是威慑是必然。

迎归的军兵,在宣府逗留了三天的时间,主要是对远归的墩台远侯进行诊治,有两名墩台远侯残疾了,他们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因为没有良好的治疗,导致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有两名摔伤了胳膊,草原的大夫还是能做正骨的,倒是没有落下病根。

所有被俘的墩台远侯,都是失去了坐骑,失去了机动能力,被敌人围捕抓获。

而更多的墩台远侯,永远消失在了漫漫草原之上。

这十七名墩台远侯有些紧张,他们在草原逗留的时间太久了,归乡的时候,连汉话都说的不是那么利索,近乡情怯,他们顾虑重重,其中最大的顾虑便是,他们以什么身份回去。

是像嘉靖年间的汉奸赵全之流一样,拉回京师斩首,还是像放归的俘虏一样,回籍闲住,亦或者是像凯旋的英雄一样,礼遇有加?

随着朝廷大司马亲自上囚车,将夜不收们,一个个的扶下了车驾,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最低也能落得一个回籍闲住,这就足够了,毕竟没死,还被俘虏了,还活着这么久,实在是有投献北虏,有损国格的嫌疑。

“宣府,大同是大明的重镇,想要倾覆大明,需要攻破这两个重镇,才有可能,即便是成吉思汗,手中的大将哲别攻陷了居庸关之后,仍然无法久留,三年后,成吉思汗攻占宣府后,金国立刻迁都南下到了开封。”谭纶带着三娘子在宣府的城门上,说着宣府的重要性。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面对宣府、居庸关、紫荆关的防线,也只能徒叹奈何,占领了居庸关也只能放弃。

宣府的战略地位,可想而知。

“这里当然重要,京师门户。”三娘子扶着凭栏,任由西北的冷风拂面。

谭纶拍了拍凭栏,无奈的说道:“这里丢了,大明离亡国就不远了,也先也好,小王子也罢,俺答汗也是一样,无法攻占宣府,就只能跟大明拼底蕴,而大明疆域辽阔,这种拼底蕴的法子,于北虏不利。”

“你们瓦剌部的太师也先,在土木堡大获全胜,俘虏我英宗皇帝北狩,也先也知道大同宣府的重要,挟着英宗皇帝在宣府大同京师叩门,也先太心急了,他攥着英宗皇帝,应该先取宣府大同,再谋京师,京师门户宣府被破了,等于大门被踹开,大明岌岌可危。”

三娘子是瓦剌人,土木堡,大明京营大败,皇帝被也先俘虏,也先利用英宗皇帝的近侍喜宁,攻破了紫荆关,没有攻破大同和宣府的时候,从紫荆关入京,想要一鼓作气消灭大明,入主中原,被景皇帝朱祁钰和于谦联手击退。

如果也先不是那么心急,细细图谋,未尝没有胜算。

崇祯十七年二月,闯王李自成攻破宣府,三月,李自成攻入京师。

“大司马说这些,是何意?”三娘子不明白,为何谭纶说这些。

谭纶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在冬风中逐渐化开,甚至让人如沐春风,谭纶十分温和的说道:“这就是为何要取大宁卫的原因,因为有了大宁卫,就像是在鞑靼本部土蛮汗和东夷中心,钉了一颗钉子,占领了大鲜卑山山口,土蛮汗和东夷女真,就再也没有了融合的契机。”

“一旦土蛮汗和东夷合流,就可以从漫长的燕山防线的任何一点进攻我大明的关隘,草原多马,机动力强悍,这意味着,漫长的燕山防线,随便一个地方,都是突破口,辽东、山海关、喜峰口、北古口、居庸关、宣府、大同,都在他们的兵峰之下。”

“此时,大明必然进入一个两难的选择,是守卫京畿,还是守卫宣府大同呢?这不是个很难的选择,防守的侧重必然是在京畿,那么宣府和大同就会变得孤立无援,极其危险了。”

“劫掠京畿,大明一时半会儿亡不了,可是宣府没了,大明就真的亡了。”

谭纶一直坚持复套、坚持收复大宁卫,以前是做不到,现在做到了,谭纶当然笑的阳光灿烂。

谭纶看着三娘子十分认真的说道:“关于河套问题,大明朝廷还是有些耐心的,愿意在谈判桌上解决这个问题,希望俺答汗和忠顺夫人不要再做出让人误解的举动了,否则,大明一定会如同收复大宁卫、会宁卫和应昌一样,收复河套。”

三娘子终于听明白了谭纶这番话的意思,也只能摇头说道:“我是不愿意打仗的,至于俺答汗,谁也不能保证,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人老了就会善变,一天一个想法。”

“大明拿河套又能做什么,不把鞑靼、瓦剌诸部全部收服,河套又守不住。”

谭纶一点都不恼怒,三娘子说的是实话,大明守不住河套,打下来也守不住,阴山山脉,四处漏风,鞑靼、瓦剌甚至是西域的鞑靼人,突厥化的蒙古人,都可以从四面八方劫掠河套,大明没办法收服鞑靼人,就没办法守住河套。

这是地理决定的,这也是天顺年间,大明彻底退出河套的原因之一。

守不住。

这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循环,大明要彻底占领河套,就要把鞑靼人彻底打服,后方才能不乱,大明才能重开西域,但是要彻底打鞑靼,就必须要占领河套,才能完成包饺子,防止鞑靼人西进逃窜。

无解的循环,无限的军事支出,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谭纶对于复套非常的执着,同时对于如何解决这个诡异循环,又没有太好的办法,不是他的才能有限,雄如高皇帝、文皇帝,在洪武、永乐年间,都无法解决这个诡异循环。

永乐年间,成祖文皇帝五次北伐,后面三次,北虏闻讯,则远遁千里,朱棣拔剑四顾心茫然,敌人连根羊毛都看不到。

“我的主张,和解,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就像当初汉武帝在漠北决战,打完之后,还是得汉匈合流。”三娘子看着茫茫的草原伸出了手说道:“大司马人在关内,也只听闻过草原的苦寒,未曾亲眼目睹,我,能看到的只有死亡和毫无希望。”

“草原是不能种地的,否则大明早就占了草原,土地的贫瘠注定了草原人杀伐成性,暴虐无常,彼此的征伐就像是家常便饭,礼仪道德?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连生存都是最大的矛盾时,人和野兽没有区别。”

“一个欣欣向荣的部落,在一个白毛风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年,挺过了寒冬的部落,只能找到遍地冻僵的尸体。”

“那些个尸体维持着他们最后的模样被定格,冻死的人会感到热,会把衣服脱得很薄,冻死的人会笑,那种笑容,只要见一次,就终生难忘。”

“在白毛风里消失的部落,其实是饿死的,食物是最好的抗寒之物。”

“自从大明开始收羊毛之后,草原人终于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马在草原上除了杀伐,毫无作用,对草原人而言,多养羊,就是长生天最大的恩赐,草原还不能建城,建城那不是找着挨揍?”

“草原的羊越来越多,大明可以开始对草原的王化了。”

三娘子再次郑重其事的阐述了自己的政治主张,她对大明和鞑靼的和解,是有自己一整套完整的逻辑,并非是为了和俺答汗争权,为了对立而树立一个相悖的主张,而且有着广泛的支持,连俺答汗都趋向于和解,否则就没有隆庆议和、俺答封贡的事儿了,俺答汗宁愿背着草原叛徒的骂名,也要和解。

因为真的打不下去了。

“能在谈判桌上解决是最好不过的事儿,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谭纶紧了紧自己的对襟大氅,看着茫茫草原,感慨万千的说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

“其实有个好办法,我也好,送到皇宫里的海拉尔也好,生个大明的宗室,草原封王,开启这王化的第一步,分封,实践证明,虏王只有反复。”三娘子还是她那个主张,王化,从分封制开始。

大明册封虏王,最早应该是永乐六年,也先部的首领马哈木,遣使至明廷贡马,并请印信封爵,得封金紫光禄大夫、顺宁王。

马哈木的孙子就是也先。

大明在塞外封胡人为王,已经被实践证明,效果不佳,而且容易反复,这一味药,药不对症,就应该换个方子了。

三娘子思索了片刻说道:“其实也没必要必须是海拉尔,草原明珠所出,王昭君出塞之前也只是个宫女,大明宗室挑挑拣拣,选一个假托海拉尔所生,也就够了,反正血脉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

大家都长得差不多,只要是皇室宗亲,是不是海拉尔生的,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之所以要强调海拉尔所出,是为了草原人更加容易接受。

次日的清晨,已经修整完毕的迎归军兵、墩台远侯、鞑靼使团,再次出发,刚刚出发不久,还没有走到土木堡的时候,探马奏闻,有一股千人队的胡虏,在四周游弋,伺机而动。

谭纶行至土木堡没有逗留,他又不是堡宗,非要在一个没水的地方,驻陛意决战,土木堡天变,京营驻扎土木堡的命令是英宗皇帝亲自下的,是驻陛意决战。

谭纶、杨文带着大军,加紧赶路,急匆匆的赶往了居庸关,和都是骑卒的草原人在城外决战,是一种极为愚蠢的做法。

而三娘子则带着百余骑,找到了这一个千人队。

这不是马匪,马匪没有这么多的马匹,而且冬季的马匪都在山里窝着过冬,显然,这是鞑靼人。

在大明军入居庸关之前,三娘子一行人回到了大军之中,谭纶也没问,三娘子也没多说,这件事,都当没有发生。

这一个千人队,是不甘心的土蛮汗派出的,希望能借机生事,大明和俺答汗的关系恢复,对土蛮汗而言,那就是两面夹击。

奈何大明军军容整齐,没有给土蛮汗这个千人队任何的机会,在三娘子友好的劝说下,千人队无功而返。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当大军顺利进入居庸关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十七个人,是具体的个人,也是大明朝的一种象征,是向心力,是保证大明集体利益的符号,也是忠君体国的典范。

这趟差事不容有失。

李佑恭早就带着一堆人等在居庸关,当进城之后,李佑恭开始宣旨,内容特别简单,给墩台远侯更换了座驾。

谭纶见到了新的座驾,因为它的轮子非常的奇怪,轴承轮毂都是铸铁,而这个轮子上有轮胎,从吕宋来的橡胶,除了用于密封之外,还有一些被用来制造了轮胎,并非充气,而是实心的橡胶,而整个车轮的轴承部分,都涂着鲛油,鲸鱼的脑油是一种顶级的润滑油。

“这难道是从陛下的大驾玉辂上拆下来的吗?”谭纶大感惊奇,皇家格物院捣鼓出来这玩意儿的时候,谭纶是见过的,橡胶数量稀少,成品的都在大驾玉辂之上。

“是的,的确是拆下来的,换到了这四辆车上。”李佑恭满是笑意的说道:“陛下特意叮嘱过,大司马体弱多疾,此行舟车劳顿,这一辆车,是陛下给大司马专门准备的。”

“臣谢陛下隆恩。”谭纶面色涨红,低声嘟囔着说道:“我不体弱,更不多疾。”

都怪随行的大医官们,整天把他渲染成了一碰就碎的瓷瓶,这就也就是去趟宣府,几百里路而已,谭纶还只能谢恩。

“请吧。”李佑恭示意大司马上车,而后墩台远侯们也一起上车,对腚下的车,感到极为的神奇,因为它可以晃,即便是路面极为颠簸,在车内,也感受不到过分的颠簸。

车队再次缓缓前进,抵达了北土城,准备次日入京面圣,大明皇帝的圣旨再次抵达,这一次是恩赏,而宣旨的人,换成了宫里的二祖宗张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正统以来,武备松弛,胡虏时时出没塞下,蛮夷数入为寇,今沿边之守,有营堡墩台之建,有巡探按伏之防,边民得以闻虏讯,入营堡以备不测,生民得以繁衍生息。”

“沿边夜不收及守墩军士,无分寒暑,昼夜了望,其险苦艰难,比之别军悬殊。每秋分投哨探,放火沿烧野草尽绝,以防胡虏南下,深入虏营,探闻声息,无日夜之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功耀江山,德被社稷。”

“特加赐各墩台远侯纹银一百两,国窖五瓶,精纺大氅各一袭、纻丝四表里,少示优眷,以彰忠良。”

“自今日起,凡墩台远侯,授忠勇校尉,正七品武散官,以寄禄定俸。”

“钦此。”

忠勇校尉是正七品的武散官,这是官身,是发放俸禄的标准,但武散官并没有任事,也就是没有事权,就只是吃皇粮。

这是真的吃皇粮,因为墩台远侯这三千人的编制,增加的俸禄,由内帑发放,因为负责守卫皇宫的锦衣卫、缇骑、红盔将军、大汉将军,一部分是从墩台远侯里遴选,皇帝发饷,就理所当然了。

“回家了。”张宏将墩台远侯们扶了起来。

隆庆五年三月,大明和俺答汗完成了议和,俺答成为了大明的顺义王,隆庆五年六月,一股奇怪的风力开始蔓延,主张夷汉本一家,兄弟何阋墙,在这种风力舆论之下,墩台俱废,哨了不设。

墩台远侯是以长城墩台为据点,远侯是远哨斥候,因为夜不收哨,所以又叫夜不收。

在这种古怪的风力舆论之下,墩台被废置,墩台远侯没了,就不再增加,万历元年复设墩台,再补夜哨,万历十二年,张居正被反攻倒算,墩台再次被废置。

一直到了万历四十二年,山东巡按御史翟凤翀才主张宜修整墩台,设立夜军。

万历四十三年,正月兵部覆辽东巡抚郭光复,城堡墩台,早为修补,设守了之军。

墩台远侯夜不收才正式恢复,从万历十二年到万历四十三年这段时间里,墩台远侯的编制被取消,大明缺少手段对塞外情报进行收集。

张居正喊出的口号是富国强兵,他的新政里清丈还田、吏治、整饬学政、振武才是主要内容,新法里最为诟病的一条鞭法,是在万历九年,才开始全面推行,实施不到一年时间,张居正病故。

朱翊钧对墩台远侯的待遇如此恩厚,完全是为了让这支特殊的情报军队,隶属锦衣卫,脱离外廷风力舆论的影响,保证大明对塞外情报的收集。

万历六年十二月十八日,大明皇帝朱翊钧再次召开了大朝会,而这次大朝会的召开,完全是为了迎归墩台远侯。

“万太宰还是厉害,朕居然没有在杂报上看到有人质疑回家的夜不收,是怎么在塞外活下来这个问题,反而都在说墩台远侯的辛苦,很是不错。”朱翊钧在大朝会进行之前,群臣还没有进殿之时,对着冯保笑意盎然的说道。

被俘的墩台远侯要回京,朱翊钧很高兴,京城的笔杆子们也没有给朱翊钧添堵,没有人质疑这些夜不收的忠诚问题。

被俘的十七人里,被俘时间最长的长达十二年之久,那么必然会引申出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在虏营活下来的?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吃穿用度都是俺答汗的,这些年里,这些墩台远侯是不是俺答汗的走狗?

忠诚这个问题,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笔杆子们真的这么问,其实在问,这些墩台远侯被俘了,为何不去死?!

朱翊钧要是看到这样的杂报,必然会火冒三丈,必然会怒火中烧,大好的心情就会被破坏殆尽,既然笔杆子们不要脸,那就不能怪朱翊钧这个暴君无情了。

幸好,并没有笔杆子们在这个时间,挑战皇帝的耐心。

“王谦王御史拿了一笔银子,在燕兴楼设宴,款待了京城那些诗社、杂报的笔正们,告诉他们,不要生事儿,后果很严重。”冯保十分及时的禀报了王谦的功劳。

“恩?恩,花了多少钱?”朱翊钧一愣,虽然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王收买在收买人心这块,总是持续发力,王收买跑到吕宋是喂大鳄鱼,但王收买在京城,那真的是发挥了他最大的作用。

冯保试探性的说道:“一万银。”

“一万银,京城那么多杂报的笔杆子们,就都闭嘴了?怎么这么贱呢?”朱翊钧大感惊奇,这些个贱儒们,也太廉价了!

要知道为了办合一众,王收买花了七万银!让万文卿带头当监当官,王收买花了三万银!

京城那么多的笔杆子,居然只需要一万银,就让他们闭嘴了,真的是廉价。

“这不是刀子比骨头硬吗?”冯保乐呵呵的说道,贱儒们价格本来就不贵,墩台远侯现在回来不说,事后再说,那就是不遵守约定了。

相比较触怒陛下,还是把润笔费拿到手里比较可靠。

朱翊钧倒是松了口气,这个王收买,出手极为阔绰,这次办事,花了一万银,已经极好了,他摆了摆手说道:“包括润笔费吗?算了,给他报销了吧,按旧制,算到南衙开海投资之中。”

朝臣们在缇帅赵梦祐三声净鞭响之后,开始了入殿,在所有臣子见礼之后,冯保再甩拂尘,宣墩台远侯觐见。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墩台远侯们入殿就行了大礼,五拜三叩,三呼万岁。

“诸位辛苦,免礼平身。”朱翊钧示意他们起来说话,他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嘉靖三十七年六月初三日辰时分,大同老古沟内突出掩伏窃贼,约有十数余骑,撞遇预差出哨夜不收洪阻二、薛祥,你二人,躲避不及,被贼掳去,洪阻二呢?”

“回禀陛下,洪阻二死了,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到板升第四日就死了。”薛祥赶忙俯首说道,他的战友洪阻二不是投敌,就死在他面前,那天夜里发了高烧,整个人热的跟烙铁一样,第二天就去世了。

“没能回来。”朱翊钧颇为感伤的说道。

朱翊钧看着另外一个人,开口问道:“嘉靖四十二年腊月初四日,大镇堡远侯于贤等六人,分为两拨出境哨探,遇从北来达贼二十余骑,各役奔走不及,有三人周云、于贤,陈忠再没回墩台,周云,也只有你一人了吗?”

“回禀陛下,于贤和陈忠都冻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周云赶忙出列俯首说道:“臣将其埋在了九龙山东麓,跃龙崖下三颗并生槐树之下,臣,恳请陛下,将其骸骨起回大明。”

“准!”朱翊钧看向了鸿胪寺卿陈学会说道:“鸿胪寺知道,告知忠顺夫人,大明遣斥候前往起骸骨回大明,落叶归根。”

“臣遵旨。”陈学会出班领命。

朱翊钧对这十七人被俘的经历,都是一清二楚,终于见到了真人,自然是挨个问候了一遍,朱翊钧今天显得有点絮叨,和墩台远侯聊了很久,丝毫没有往日的雷厉风行。

在一番恩赏之后,所有墩台远侯前往大兴南海子暂住,负责墩台远侯家眷的安置。

在过年之前,朱翊钧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

万士和十分可惜,并没有不长眼的言官跳出来,为了博誉胡说八道,否则万士和必然拿出同样被俘、同样被送回来的英宗皇帝,跟朝臣们好好掰扯一下礼法之道了。

言官们也会察言观色,迎归墩台远侯是今年年末最后一件大事,而且兹事体大,涉及到了河套、俺答汗、议和等等,俺答汗肯把这些人送回来,算是和解又向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跳出来恶心皇帝,真的过不了年。

朱翊钧结束了大朝会,而后在文华殿的偏殿,接见了打算在京师过年的三娘子。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三娘子入殿见礼。

“免礼。”

三娘子站直了身子,极为好奇的问道:“陛下还没有生孩子吗?”

朱翊钧刚好喝了口茶,好悬没有一口气没倒腾过来,喷出去,张居正、王崇古、海瑞、万士和等人都是面面相觑,果然是塞外女子,大胆得很。

求月票,嗷呜!!!!!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