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帝陨落?
最近虽然不算太平,地藏和神将接连陨落,可真正把主意打到天帝头上的,确实不多见。
画家敢说这个话,就代表他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一个月内,不让江白赶到唐都?
这点小事,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谁家孩子天天哭,谁开新书本本扑!我跟了!”
“说得好,我也赌了!”
有了扑街和赌徒的入伙,画家更有底气。
正事谈完,三人自然无须叙旧,他们虽然都是第四研究所的副所长,却相互看不顺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
漆黑的小屋里,三人的气息近乎同一时间消失。
就在他们走后不到一分钟,一道鬼火凭空出现。
鬼火之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又让这几个老鼠跑了...”
“咦,还给我留了录音?”
鬼天帝在小屋里发现了录音,现场播放了起来。
录音的内容很简单,是两个人的聊天,中间有一些空隙,显然,还有一个人的声音被剪辑掉了。
“三个老鼠开会,却只有两个老鼠的声音,这录音是谁留下来的,真难猜啊...”
鬼天帝感慨之余,打开了另一份录音。
按照常理,三人对话,如果只有两人的声音,整个对话的内容就会面目全非,很容易被误导。
可是,鬼天帝在小屋里发现了三份录音,每份录音里都只有其余两人的声音。
原本相互算计的小手段,聪明人多了,就显得很蠢。
听着三个老鼠开会的内容,鬼天帝沉吟,
“不让江白一个月内进去唐都,还要让天帝陨落?”
“真是...”
“好期待呀!”
鬼火熄灭,一切归于平静。
...
夜深,秦汉关内,一队人马整装待发。
这队人马的成员很复杂,有一只小山一样大小的巨虎,虎背上坐着一位贵公子,正在对月独饮。
一个佩戴赵姓腰牌的中年人,骑在一头毛驴上,披着斗笠。
还有一个妇科医生站在一旁。
所有人之间都没有言语,各做各的事,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在等人。
夜越来越深,黑夜如同墨汁一样浓稠,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小楼前,多了一缕亮光。
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了过来。
曹老板主动迎了上去,还没走两步,就捂住口鼻,
“我说江白,这什么味儿呀...”
好大一股狐骚味。
戴着防毒防臭面具的江白:“没味道啊!”
曹老板:......
他很快发现,骚味的来源,是江白手上的灯笼。
曹老板跟什么女人都打过交道,他都不用看,一闻就知道是狐狸骚。
“你这灯笼用狐狸皮做的?”
“对,我本来考虑去去味儿的,后来发现,对敌人的影响似乎更大一些...”
越是嗅觉灵敏的存在,面对这骚味越难受。
江白手上的狐皮灯笼,目前只是一个鬼系秘宝的半成品,想要做完,需要封印进去一个鬼魂,到那时才能发挥皮灯笼的全部威能。
只不过,眼下的皮灯笼,已经展露出不俗。
点亮之后,皮灯笼会剥夺周围人的视野,让他们眼前越来越黑,只有灯笼发出的光点亮的区域能够看清。
不过,皮灯笼点的越久,持有者也会渐渐受到影响。
这东西,江白拿着也就图一乐,真要用,还是单青衣用着顺手。
江白伸出手,捻灭了烛火,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
众人很默契,没有任何废话,向城外走去。
江白看了一眼长白山背上的公子哥,应该就是张太平提过的那位,拥有【朱雀】的周姓公子。
他也参加了刺杀地藏的行动,虽然只是打了个酱油,但是用自己命打的酱油。
如今,周公子可以脱离汉贼,返回唐都。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愿意趟这趟浑水,加入出城找回张八百的队伍。
收回目光,江白把灯笼塞给曹老板,取下面具,来到赵家家主身旁,
“在下江白,还没请教?”
“小的姓赵,以前叫赵一甲,这些年成了赵家家主,都称小的赵家主,江老祖随意称呼小的即可。”
江老祖这个名字,江白倒是有些新奇。
他随口问道,“有件事很早就想请教赵家主了,我初到秦汉关时,听闻关内有七家争雄,当时我就奇怪,这种封建落后的家族势力,怎么会在这世道存活?”
“江老祖问这事啊。”
赵家主笑了几声,恭敬答道,
“如今世道乱糟糟的,用古代人的话来说,咱们这算是末日废土,我人族的势力只能龟缩在生存基地之中,外忧内患不断。
可江老祖有没有想过,外界环境越是恶劣,人们越会倾向于稳定的社会架构,封建的家族势力就很稳定。”
世道太乱,人们要报团取暖,家族血亲,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要比外人靠得住。
因此,在末日废土的环境下,一座座门阀死灰复燃。
亦或者,他们从未死去。
“不管占理不占理,有家族的总比没家族的过得滋润,看似血浓于水,实则利益捆绑,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就算人心散了,也无非是一个家族的破败,会有其他家族的崛起,二百多年下来,自然就成了今日的局面。”
江白有些诧异,双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赵家主竟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换做其他人,被这样对待,最多当做他人的善意,心领了就是。
江白不一样。
但凡有一点疑点,江白都要盘根问底。
他直白问出心中疑惑,
“赵家主,看着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见过。”
赵家主如实答道,
“但江老祖应该是认识我家老祖的。”
江白闻言一惊,“哦?你家老祖还活着?”
赵家主摇头,
“不,我家老祖早死了,就连鬼魂都魂飞魄散了,连诈尸都没可能,如今牌位更是在祠堂里供奉着。”
听到这句话,江白一时间心情复杂。
一个自己认识的老相识死了,无论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江白沉默了半晌,问出一个问题,
“你家老祖...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