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长生仙的修仙日记(中)》
我把别人族谱刻在石头上这件事,终究还是惊动了罚仙吏。
单青衣找上门来,我有些奇怪,她不是除魔司吗?
单青衣解释,她们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
我很奇怪,把名字刻在石头上,这事应该不犯法才对吧?
单青衣说确实不犯法,但有人举报,说我刻的族谱里,超过90%的人都死了。
我被气笑了,以我同辈为基础,往上数20代,谁家族谱里还有活人啊?
单青衣说,有理。
可毕竟有人举报,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单青衣不是来查案的,她只是来岛上逛了一圈,确定江白确实不在岛上。
我有些奇怪,临别时,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单青衣说,换江白来,不会用抄九族名单这么麻烦。
这件事本该不了了之,可后来有一个胡搅蛮缠的家伙,告到天帝那里去,说我把他族谱上的人全杀了。
我怒了,他爷爷死的时候,他爷爷我还没出生呢,这么血口喷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天帝问他,还有什么污蔑人点子吗,说不出来的话,就要揍他了。
他急中生智,一口咬定,我肯定是修行了一种可以追溯时间,逆流而上的仙法,穿越时间,把他全家都杀了。
我说不可能,我要是会这种东西,灾天帝第一个杀了我。
天帝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灾天帝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在净土,你能和别人达成最大的共识,就是灾天帝的为人。
祂为人的准则就是不当人。
我继续说,如果我真会这种仙法,在灾天帝杀我之前,我也要把你全家都杀了!
然后,他被天帝责罚,后来,真死在了海外,九族全灭。
从那以后,我在修仙界有了一个新的称号——九族仙人。
我不喜欢这个称号,和我追求长生的气质不符,我只想长生,对他们九族没什么兴趣。
古皇说,在之前,他们都叫我弱智仙兽饲养员。
我觉得,九族仙人也不是不可以。
后来,千里之外,有一只无主仙兽站出来指认,说我不仅夷九族,还会阉九族。
消息一传出去,又在修仙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自从我被称为‘九族仙人’之后,我又荣获了一个新的外号——九族阉仙。
名号传出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有人听见我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传遍五洲,误以为阉人才能修仙,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毕竟世间关于仙人的传说总是虚无缥缈,什么‘斩断烦恼根,方可为仙人’,什么‘世人只道神仙好,我笑神仙硬不了’,什么‘仙凡不能通婚’...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被有心的魔教分子流传开,用来专门摸黑修仙者的形象,此刻却被凡人误以为——仙人都是性无能。
这些想要投机取巧、走旁门左道的凡人们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修仙不行,不是因为他们不行,而是因为他们太行了。
难怪仙人总说,行就是不行,不行就是行。
在悟出这么残酷的道理之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放弃修仙,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百般为难之后,决定以‘九族阉仙’为榜样,对自己痛下杀手。
毕竟,古籍里也有记载,古代的武者就已经开始这种邪门歪道了,此事在金老作品中亦有记载。
结果...他们自然是没办法成仙。
我本以为他们失败以后,会直接放弃。
谁曾想,他们越发疯魔,觉得自己没能成仙的原因,是只阉了自己,没有阉九族。
然后,他们开始翻族谱...
据说,由于场面过于混乱,聚集的众人产生了极大的情绪波动,主要是负面的,催化出了诸多仙元,竟然真让一个人成了仙...
这事闹大了,惊动了古皇,罚仙吏和除魔司集体出动,据说,这是仙元三十年以后最大的案子。
毕竟,五洲安定多年,这么恶劣性质的事,三十年难得一见。
最后的处理结果还算美好。
凡根物归原主,一切恢复原样,洗去凡人关于九族阉仙的记忆,背后推波助澜的魔教众人通通被抓了出来。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录了整整三天的笔录,三天三夜啊!
因为我不愿意离岛,还要管上门办案罚仙吏的差旅费、食宿费。
没钱。
我让他们看哪只仙兽顺眼,挑一只抵债,买一送一也行,全部打包也行,把我挑走最好。
罚仙吏挑走了两只最可爱的仙兽,一周后就给我送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能坚持半个月。
我问老大,为什么一周就被退货了?临走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你,至少坚持一个月吗?
老大说,没事,我吃了三个月的口粮,这波血赚!
我大喜,那你接下来三个月不用吃饭了?
老大说肚子饿了,先不说了,他去弄点吃的。
老大没说谎。
我看过了,他刚回来那几天,拉的比我们岛上吃的还好。
老大本来就是狗,我索性劝他:狗改不了吃屎,你就凑合吃两口吧。
毕竟岛上的仙元有限,他多吃一口屎,我们就能多吃一口肉。
他说他不是一般的狗,是上过学的狗。
我说上学也不能改变你的本性啊。
他说这叫知识改变命运。
妈的,弱智。
九族阉仙的事闹大之后,五洲仙兽保护协会赶忙发声,他们通过严谨负责的态度,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必须向世人澄清真相:
这是真的——我真把他们九族都阉了。
我不服,我岛上还有四个小仙兽,还没被阉。
这小仙兽肯定是方圆千里仙兽的后代,他们四个没被阉,那这些仙兽的九族就没有全被阉。
五洲仙兽保护协会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所以他们再次发了全服通告,对所有人澄清,
“长生仙不阉九族,只阉八族。”
我觉得仙兽保护协会比老大还弱智...
修仙界开始传闻,我刻在石头上的族谱,一旦有了新生儿,族谱上的所有人都会被阉,为了保护自己,那两年大家都不敢生孩子。
后来又有人提出了一个哲学问题:
如果害怕被阉割,就自我阉割,算不算另一种被阉割?
我没有那么多哲学问题,因为我的物质极其匮乏。
我强烈要求方圆千里的仙兽做亲子鉴定,试图从中找到老大的父亲,要一笔抚养费,弥补我这些年的亏空。
一开始来的仙兽很多,都传闻我这孤岛上有一只仙兽,美若天仙,就算不是孩子亲爹,给孩子当后爹也行,跟孩子姓也行。
很多时候,动物的下限比人类还低。
妈的,舔狗。
见识过小仙兽饭量之后,他们都消失了。
妈的,没钱的舔狗。
仙系四十二年。
老大终于成年了。
送别宴上,我忍不住哭了,老大也被情绪感染,他哭着告诉我,他要闯出一片天地,要撑起这个家,一定要混出一个人样,要喂饱弟弟妹妹。
我抹去喜悦的泪水,说最后一点最简单,你少吃两口,整个岛上的人和仙兽都能吃饱。
我觉得老大的理想很怪,他要混个人模狗样,可他本来就是狗。
很难想象,老大要怎么混出个人模来。
总之,带着岛上为数不多的积蓄,老大漂洋过海,去五洲打工,誓要出人头地。
他不仅带走了口粮,还带着整座小岛的希望 。
15天后,一张罚单漂洋过海。
老大在五洲非法配种,罚款5000,拘留14天...
妈的,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