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六月十九日,颍昌府以南四十里。
岳家军副将、前军统制张宪,率领部下兵马正在列阵。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人数稍微超过岳家军的金军。
张宪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对着身旁的部将们开口道:
“对面就是那个一只眼韩常。”
统领傅选笑道:
“就是那个先被刘锜将军在陕西射瞎了一只眼,又被刘锜将军在顺昌打得屁滚尿流的瞎眼汉奸韩常?”
众将闻言,不由一阵哄笑。
张宪瞪了一眼傅选,道:
“不要小看敌人,这是大帅的教诲!”
话是这么说,张宪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出击吧,再晚一点,我都担心韩常要跑了!”
韩常确实想跑。
但他跑不了。
在得知了岳家军全面北伐之后,兀术同样也派出了大量军队从汴京南下进行反击和阻击。
韩常率领的这一万五千签军,就是其中一员。
作为一个死心塌地的汉奸,韩常自知对面的岳家军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投降。
所以,他必须打,还得赢!
韩常咬牙切齿,对着部下们下令。
“进攻!”
双方迅速地交战在了一起。
岳家军多年的训练,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出来。
正前方,长枪手和盾牌兵交替掩护。
后方,弓弩手疯狂射击。
侧翼,诸多骑兵四处游荡,只要有机会就扑上来,狠狠地对着金军进行一番撕咬。
韩常麾下的金国签军,成片成片地倒下。
这位金国有名的汉奸大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整条战线上金军的崩溃速度,远远地超出了韩常的想象。
岳家军压根就没有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就是正面平推过来。
然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收割着金国士兵的性命,朝着胜利一步步的推进!
这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两个拳击手在拳台上对垒。
对面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就是一记又一记的重拳打过来。
就是单凭最纯粹、最简单的力量,对韩常和他麾下的金国签军进行碾压!
然后,韩常所部就崩溃了。
韩常甚至都说不清楚自己的部下们究竟是在哪一个点上崩溃的。
或者说,岳家军在战线上的所有地点都进行了降维打击。
就这么简简单单,极为朴素地击溃了韩常!
韩常肝胆俱裂,看着自己的战线被岳家军四处突破,就好像一块破旧的茅草屋,面对着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
到处都在漏水,到处都在死人!
伴随着岳家军的各处突破,韩常最前线的金军部下们已经四处溃逃。
韩常甚至连一点点反扑的心思都没有,转身策马就逃。
韩常这一逃跑,整支金军立刻全线溃散,四处逃亡。
张宪看着这一幕,甚至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该招降的招降,该追击的追击!”
【在击溃了韩常后,张宪追击并在第二天夺取颍昌府城。】
【张宪留董先的踏白军和姚政的游奕军守颍昌府城,自己会同牛皋、徐庆等军,东进淮宁府继续扩大战果。】
【二十四日中午,在距城十五里处,张宪再度与金军三千余骑相遇。】
“都是骑兵啊……”
张宪看着对面的金军大队骑兵,微微皱眉。
从长相上来看,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女真人、契丹人。
那可不是前几天韩常率领的汉人签军能相提并论的。
但旋即,张宪的表情就变得镇定下来。
“准备迎战!”
岳家军立刻将马车排成一道防线,正面缓缓朝着金军推进。
对面的金军迟疑了片刻,分成左右两路,打算绕过车阵,从岳家军侧翼进行突击。
张宪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金军彻底绕到侧翼,这才下令。
“弓弩手何在?”
两千弓弩手,瞬间出现在了车阵侧翼,正好和金军骑兵打了一个照面。
“嗖嗖嗖!”
神臂弩、劲弩的发射声不绝于耳。
依照常理,金军骑兵凭借着战马带来的冲锋惯性,射程自然超过站立不动的岳家军弓手。
但神臂弩和其他各种劲弩就不一样了。
弩的射程,本身就是远超长弓的。
不然,岳家军大量装备这种武器做什么?
是以,对面的金军骑兵才刚刚来得及弯弓搭箭,岳家军弩手们射出来的弩矢就已经飞到了。
噗噗噗。
沉闷的弩矢入肉声不断响起,金军最前方的骑兵们纷纷被射中,人仰马翻。
这样一来,又极大地阻碍了后方金军的前进和抛射。
最前方的岳家军车阵趁势推进,距离金军骑兵已经近在咫尺。
下一秒钟,大量的岳家军士兵从盾牌后面冲了出来。
他们手持四五米的长枪,对着面前的金军骑兵疯狂捅刺。
不但捅人,还捅马!
张宪见状,气得跳脚,破口大骂。
“谁教的捅马?那都是老子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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