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就这么死了。
刘正彦看到王渊这个杭州城之中唯一能阻止自己的人死在面前,不由欣喜若狂,对着身旁的部下们大笑起来。
“诸位,杭州是我们的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刘正彦双目闪过一丝凶光。
“你们立刻去通知苗将军,按照原计划行事!”
很快,大量御营兵马蜂拥而至,将赵构的临时行宫团团包围。
紧接着,苗、刘二人又分派出一支兵马,在城池之中四处寻找宦官们的宅子。
只要确定了宅子归宦官所有,就立刻冲进去,见人就杀。
最开始的时候,这支乱兵还仅仅是抱着复仇雪恨的心思,只杀没有胡须的宦官。
但等到杀过几个宅子,抢到了宅子里诸多的财物之后,这支乱兵也开始杀红眼了。
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凡是宦官宅子里的所有男人,无论是有胡须还是没胡须,无论和宦官们是什么关系,全部都被乱兵们当场杀掉。
至于里面的各种财物,自然是瞬间抢夺一空。
杭州城中,再度冒起了浓烟和火光。
许多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金军再度入侵了,吓得大喊大叫,直接狂奔出城。
而临时行宫之中的赵构,此刻也傻眼了。
他看着行宫之外的诸多乱兵,神情呆滞,过了好一会才对着身边的朱胜非道:
“朱卿家,王渊人呢?”
朱胜非同样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己策划的完美计划怎么会变成眼下这个样子。
这位大宋宰相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道:
“陛下,王渊大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赵构:“……”
就在此时,刘正彦策马来到了临时行宫面前。
这座临时行宫,之前只不过是杭州知府的官衙,压根就没有什么高大宫墙之类的防御措施。
乱兵之所以包围此地而没有冲进来,并不是不能,只不过是苗、刘二人的严令,以及众人心中多多少少还存在的,对皇帝的敬畏罢了。
刘正彦一挥手,直接将王渊的脑袋丢进了行宫的院子之中。
“陛下,你是在找这个家伙吗?”
赵构看到王渊那狰狞而死不瞑目,充满了血污的首级,不由吓得大叫一声,后退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兵变的主谋苗傅就在刘正彦的身边,同样大声地开口道:
“陛下,如今大宋朝政昏暗,奸臣误国,内侍弄权,世所共知。”
“进退大臣,尽出阉宦门下。赏罚士卒,皆由太监决之。”
“苗傅和刘将军不才,也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些阉宦狗贼,为大宋争取一条活路!”
这番话就是当面怒喷赵构了。
朝政昏暗奸臣误国内侍弄权,哪个和皇帝赵构没有关系?
赵构战战兢兢,完全说不出话来,只用恳求的眼神不断地看着朱胜非。
朱胜非心中也是惧怕不已,打鼓不断。
但朱胜非毕竟和苗、刘二人平日里还算是有些交情,此刻也是在场官职最高的大臣。
赵构既然已经废了,朱胜非只能硬着头皮和苗、刘二人交涉。
“两位,老夫乃是大宋宰相朱胜非!尔等有什么意见尽管好好提,何必做出这种事情,冒犯陛下天威?”
刘正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
“朱相公,你这话倒是有趣。我等的奏章难道就没上过?”
“若是陛下当真愿意听我们的话,听那些真正大宋爱国志士的话,大宋又怎么可能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苗傅冷冷地开口道:
“陈东先生当年奏折之言,字字珠玑,结果呢?”
“陈先生竟被这昏君斩首示众!”
“今日我等都已经做下这种事情,朱相公当真以为我等还会傻到进去和那昏君磕头求饶不成!”
朱胜非闻言,顿时一身冷汗。
苗、刘二人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怕不是随时都要领兵杀进来,弄死赵构和自己这一干大臣!
朱胜非念头急转,大叫道:
“两位,老夫知道你们对陛下不满。但陛下可是大宋的皇帝,尔等若是当真敢对陛下不利,天下人容不得你们,就连你们在地下的列祖列宗也容不得你们!”
“你们难道真的要做出这种天怒人怨,被百世子孙唾骂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苗刘二人果然有些迟疑。
什么列祖列宗倒还在其次,但他们发动兵变可不是为了送死。
在低声商议了一会之后,刘正彦大声开口:
“我们不会伤害陛下,但宦官是必须要除掉的。”
“尤其是康覆这个狗贼,绝对不能留他性命!”
说话时,刘正彦几乎是咬牙切齿,满脸的仇恨。
在诸多宦官之中,康覆是最为贪婪,吃相最难看,也得罪了最多人的那个。
身旁的诸多乱兵闻言,也大声鼓噪了起来。
“对,杀了阉人康覆!”
“康覆不除,我们就杀进去,把所有人都干掉!”
听着外面兵变将士们的怒吼,赵构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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