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了虾昭的长子虾滑以外,其余的虾家人都已经躺在屋内的草席上呼呼大睡,鼾声一个比一个高。
尤其是虾老太,打呼噜的声音更是如同拖拉机一样。
要是虾仁在这里的话,绝对会好好吐槽这些人。
居然在这种环境下,都还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这一大家子的人,也真的是没谁了。
虾滑还要守板车上的粮食和物资,这才没有睡着,但眼皮耷拉,止不住地往下闭合。
门外的小偷见虾滑守着板车,便耐着性子蹲守了一会儿,想要等到虾滑睡着的时候再进屋“借”粮食。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都熬到凌晨五点多,虾滑还死撑着眼皮。
就在他们几个要放弃虾昭家的粮食时,他们的机会来了。
虾滑感到肚子不舒服,就捂着肚子飞快走出屋内,前往不远处的茅坑。
原本这个时候是要换人来守板车上的粮食和物资,但虾滑快要控制不住了,当即顾不了这么多,直冲附近的茅坑。
当虾滑离开院子之后,三个小偷互相使出了一道眼色,随即便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尽量不引起动静,将板车上的莲藕,以及莲藕粉全部带走。
两百多斤的莲藕和十几斤的莲藕粉,就此易主。
片刻过后,虾滑回到了屋子,屋内昏暗,再加上他现在困得要命,就没有注意到板车上装着粮食的袋子已经消失不见,两眼一闭呼呼大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
虾昭媳妇从一片呼噜声中醒来。
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站起身来,想要去茅坑出恭。
可当她看向自家板车,发现板车上装着莲藕和莲藕粉的袋子都不见时。
她不禁尖叫了一声,“啊”的一声,惊醒了原本还在梦中的虾昭一家。
“出大事了,我们家遭贼了!”
虾昭媳妇面色大惊地喊道。
里屋的虾老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身体一哆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屋内的其他人,也纷纷清醒,看到自家板车上的粮食都被偷走了,一个莲藕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犹如响起了一道晴天霹雳,一脸惨白。
“爹,娘,我我我……”
虾滑见粮食都被偷走了,心中如遭电击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虾昭气得勃然大怒,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长子虾滑的脸上,啪的一声,虾滑的脸瞬间浮起血色,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废物,让你守后半夜,你就这么守的吗?你怎么不去死啊!”
快要气到暴走的虾昭,伸出手怒斥着虾滑。
原本他还觉得虾滑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但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不中用。
早知道会这样,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就该把那玩意甩在墙上。
这下好了,昨天好不容易获得的粮食全都被偷走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啥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逃荒路上,全家都吃观音土得了。
虾老太得知此事,也气得不得了。
拄着拐杖走过来,而后用拐杖全力敲打着虾滑。
口中还不断咒骂,说虾滑是小畜生,越骂越难听。
仿佛她眼前的虾滑并不是她的亲孙子,而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很快,整个大河村人都知道了虾昭一家昨晚遭贼的事情。
一些爱八卦的大河村人,以及一些与虾昭一家有仇的大河村人,相继来到了虾昭一家暂住的院子门外。
“奇怪了,怎么整个大河村人,就虾昭家遭贼。”
“还能为什么,显然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哈哈哈,你这着实有点伤口上撒盐的意思,不过,我喜欢。”
“这就是虾昭一家的报应,谁让他们之前尽做坏事,活该。”
“……”
围观的大河村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没有一个上前安慰虾昭他们。
只因虾昭和虾老太平日里没少欺负他们。
这时,与虾昭断亲分家的虾米来到了院子外。
他一听虾昭家遭贼的事情,就立马赶过来,一进入院子,就看到虾昭他们伤心欲绝的模样,顿时感到格外舒服。
“老登,遭报应了吧。”
“哈哈哈,早就跟你们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才行。”
虾米支棱了起来,嚣张地嘴角都有点压不住。
“你……你这个逆子!”
虾昭气得顿时血压飙升,伸出手指向虾米,张口怒喝。
“什么逆子不逆子的,我虾米早就与你这老登断亲分家了。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做我虾米的父亲,呸,我嫌你恶心。”
虾米撇了撇嘴,回怼着眼前的虾昭。
在他看来,要是能够当场气死虾昭,那更好了。
从当初虾昭抛弃他,把他当作替死鬼的时候,他心中就与虾昭没有半分父子之情,有的只有仇恨。
而要不是那时虾仁堂哥接受了他的原谅,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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