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老索的心路历程那叫一个艰难苦恨繁了霜鬓。
拱白菜的猪...
自家小棉袄十几年欠下的烂账...
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
唉...
百味陈杂。
老索到底是在体制内浸淫几十年的人,虽然道心已乱,但依然晓得大势所趋之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为女儿加分的道理。
基地现今大环境早就瓦解了老索的矜持击溃了他的骄傲,表彰晚宴后,他就已经在权限之内把两个基地关于李沧的所有资料从头到尾一丝不落的捋了个遍,得到的结论如下:
红得发紫!权势滔天!为所欲为!
是的,这就是老索放下资料时心里蹦出来的三个词儿,他自认没有丝毫夸张。
而且关键的问题在于——
人家有主儿了啊!
他老索得罪不起李沧难道就得罪的起饶其芳了?
这是个死结!
甭说人小两口早同流合污了,就是没在一块,自己闺女和厉蕾丝正处于自由恋爱公平竞争阶段...
hetui!
自由个锤子,竞争个锤子,吊路灯和炮决的自由选择竞争上岗吗?
又?叒叕有那么一瞬间,老索不禁愧疚的想:
要是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杀人还是违法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鼎力支持女儿了呢?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种两难境地?
至少曾经,优势在我啊...
现在...
他甚至连自家闺女都不敢继续“劝”,再生掰硬拽下去,他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老婆再送走自己。
再说李沧。
以前是谁都不虚,现在是又怵又需头皮还有点发麻,刚刚发生了什么还历历在目,搁灾难发生以前,甭管具体怎么个事儿,人家当爹妈的捶你一顿出气有毛病么?
再巧夺天工的道德底线这种时候也灵动不起来啊,他处于一种相当糟心的天然劣势当中...
听到老索同志的话,李沧激灵一下子端起酒杯,颇有些语无伦次:“叔,这说的什么话,再怎么说陪您喝杯酒也是应该的,初中那会儿,您可是瞒着阿姨和小拉索儿请我吃了好几顿大餐呢,我一直都记着!”
杨亦楠狐疑的目光落在老索身上,索栀绘当即皱眉,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才慢慢舒展开来。
李沧自己是没有长辈的,所以每得到一丁点“长辈”的关照都会记忆尤深,也表现的更加尊重,愿意回报。
当时那种情况,他靠救助金混日子,即使有老王有厉蕾丝饶其芳也不是一顿饱就能顿顿饱的,抛开索栀绘的问题不谈,老索当初的几顿大餐对李沧来说意义其实非比寻常。
李沧这么想,但索明非却不这么想啊...
他心里只有女儿,谁会记得当时吃了几顿饭点过几个菜?那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老索恨得牙痒痒——
好小子!
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想不到这么记仇,老子不就是找你谈谈心劝你善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居然一直忍到现在才拿出来让老子下不来台!
我timi...我...
下不来台就下不来台,实话撂这儿,老子今儿就没打算要脸!!
“惭愧啊,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不,三杯!”
“欸??”
DuangDuangDuang三杯酒下肚,52度的白酒啊,给李沧人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老索同志难道是憋的狠了单纯的馋酒?
问题是你这样那我咋整??
“叔...”李沧看着老索一瞬间爬满血丝迸出半滴眼泪的眼眶,颇为感同身受:“真不能这么喝啊叔!我一杯倒!啤的!不信你问索栀绘!”
老索:“?”
真?我干了你随意呗,老夫都一把年纪了,你你你,好小子!
老索恨不得把胃里的酒连同腔子里的血一起辄出来喷他脸上,脸上却还得笑眯眯带那么点好奇的看向自家闺女。
“骗你的!他就是不想跟你喝!”
索栀绘眨巴眨巴狭长的大眼睛,语气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李沧:_(′?`」∠)_
恶毒的女人,你这是要我死啊...
“叮~”
杯子和盘子碰撞的清脆声音,又一杯酒举在眼前,杨亦楠甚至是站着的!
一看老婆都站起来了,以老索同志病入膏肓的妻管严和女儿奴属性哪儿还敢坐着,于是就有两个杯子举在李沧面前。
“小沧,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是阿姨和叔叔的错,与绘绘无关,救命之恩大于天,是阿姨嘴笨,但想说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
不,根本没在酒里!
杨亦楠嘴唇嗫嚅着,视线在李沧和索栀绘身上来回徘徊,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那目光的复杂程度已经让李沧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timi再不喝是真要出事啊!
李沧欲哭无泪。
心道这不是我的回合啊,要把老王撂这儿他直接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表示还有这种好事?能跟你们喝到各论各的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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