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骆四消失的第二天,骆玉珠才发现存折不见了。
骆玉珠在发现自己存折不见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银行,然后就从银行经理得知,自己亲爹骆四昨天把存款全部转走的消息。
“老公,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会……会偷走家里的钱。”
“没事的,也就是一千多万而已,咱家里又不缺这点钱。”
看着自己媳妇骆玉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明哲也是心疼不已。
更为自己最近几个月,放松对骆四异常行为的关注而懊悔。
其实,从去年开始,骆四行为举止就开始怪异起来,经常在打听苏明哲的药酒生意。
不过,当时的苏明哲没当一回事,在他看来,所谓的药酒生意一个月也就赚个几十万,等自己毕业以后,就不会再继续做了。
如果骆四愿意接手,苏明哲就把生意转给他。
谁料到,还没等自己把药酒生意转让给骆四,骆四就把事情闹得鸡飞狗跳,一家子人都不得安宁。
“都怪我,如果我没告诉他密码,我没带他去银行,他就转不走这个钱。”
骆玉珠现在有点魔怔了,陷在被亲爹背叛的痛苦当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几年前,被骆四强迫嫁人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在这炎热夏季,骆玉珠却如坠冰窖,寒意彻骨。
苏明哲见这个傻媳妇一个劲地和自己道歉,只能叹了一口气后,继续把她搂在怀里。
“我们现在都有两个亿了,那一千万就当……就当孝敬他了。”
苏明哲忍着恶心,继续安慰着自己的女人。
为了一千万,让骆玉珠这么痛苦,苏明哲现在也开始怨恨骆四了。
不过,为了安慰骆玉珠,苏明哲还要继续说着宽宏大量的话。
甚至,苏明哲都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
不过,苏明哲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其他人却不行。
燕京这座城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这里的老百姓传递信息速度最快。
苏明哲这个身家过亿的‘首富’,被自己老丈人偷走一千多万的消息,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几乎传遍了四九城的大街小巷。
骆玉珠的存款金额有点大,说是一千多万,其实后面还要挂个括弧(外汇券)。
一千多万的外汇券,放到市场上至少价值两千多万,甚至三千万。
这么多钱被人说转走就转走了,银行的信誉真是一落千丈。
这时候的存折存款,只要有密码就能把钱取走,连身份证都不需要。
在大家看来,这种存款实在是不保险。
这就是银行的信誉危机。
其中,工行首当其冲。
随着消息传播,很多银行都开始了挤兑情况。
很多大领导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直接下了指示,必须把这个骆四找出来,那些被转走的钱也要追回来。
否则,这件事余波冲击起来,会对银行的信誉造成不可磨灭的负面印象。
有了大领导指示,事情来龙去脉很快就被查清楚。
两天后。
躲在某个地下赌场,正用自己闺女女婿赚来的辛苦钱,享受着‘帝皇待遇’的骆四,也被抓捕‘归桉’了。
这天,苏明哲还在家里,安慰着骆玉珠,忽然听到狗叫和敲门声。
骆玉珠听到动静,就急匆匆来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这两天,她有些神经过敏,听到一点动静,都以为是自己亲爹自动幡然悔悟,把钱又送回来了。
可惜,她跑来开门了好几次,每次都失望至极。
而这一次,骆玉珠打开门后,她真看到了骆四。
只不过,骆四不是自己回来,而是被几个大盖帽压回来的。
骆四一看到自己闺女,立刻就大叫起来:“玉珠,快救救我啊,他们要送我去蹲苦窑,你快告诉他们,那些钱是你自愿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骆四为了转走所有存款,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最起码最近一年多里,骆四就故意陪着骆玉珠去了银行十几次,让银行的行长知道自己是骆玉珠的亲爹。
等骆四把一切都准备好,还提前开了一个户头。
等他偷走存折,第一时间就把里面的存款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上。
另外,说骆四是处心积虑,还因为骆四刚把存款转到自己户头上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他把钱‘卖出去了’。
苏明哲和骆玉珠卖药酒,收的款都是美金,存在银行账户里的也是美金,银行会自动换成外汇券。
骆四转走的也是‘外汇券’。
他在外汇券到账后,不到一个小时,就以一比一点五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么大一笔金额交易,骆四不是处心积虑,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找到买主呢?
“你好,骆女士,我们这次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询问。”
领头的队长见骆玉珠呆呆地看着骆四不说话,知道她被亲爹偷走一千多万,心里肯定很难过。
虽然,这队长也知道自己问的话,有点不近人情,却还是要例行公事问一下。
就在这时,苏明哲从骆玉珠身后走了出来,主动和那队长握了握手:
“您好,同志,我媳妇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咱们进来慢慢聊吧。”
“那也行。”
那队长看了看面色苍白,眼神暗澹无光的骆玉珠,再看了看苏明哲,然后带着人进了四合院。
至于骆四,在苏明哲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绝望地低下了头。
在他心里,苏明哲肯定恨死他这个偷自家钱的混蛋岳父了。
几个人进了院子,在葡萄架下坐下来。
队长等警员人打开记事本,准备记录对话,这才开始正式问话。
首先,按照常例,队长问骆四和苏明哲、骆玉珠之间的关系。
问了一堆信息后,队长这才把话转到正题上,问骆四说他转账是骆玉珠赠送给他的,这事是真是假。
骆玉珠没想到,骆四这家伙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偷走了自己的钱,还想让自己作伪证,顿时被气得哆哆嗦嗦。
只是看着骆四哀求的目光,骆玉珠想要痛骂他,却又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苏明哲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同志,这钱……确实是我准备给我岳父的,只是没想到,他……唉,麻烦你们了,同志,把他放了吧。”
苏明哲真不想当什么圣母婊,但是他不舍得骆玉珠以后难过后悔啊。
如果真的把骆四送进去蹲苦窑。
这一千多万外汇券,直接就能让骆四在里面待上一辈子。
现在骆玉珠是怨恨骆四,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亲爹。
但是以后呢?
骆四毕竟养了骆玉珠十几年。
如今,骆玉珠作为女儿,亲手送亲爹蹲苦窑,心里肯定会背负巨大压力。
苏明哲不想骆玉珠以后痛苦,干脆帮她做个决定。
这一次就放过骆四,但是此事过后,两家肯定要断掉往来。
苏明哲把话讲完,心里这几天憋着的闷气也松了下来。
毕竟,在他心里,他对骆四生气,主要是他偷家,并不是因为那一千多万的外汇券。
既然都决定以后和他断绝往来了,心里的那股闷气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苏先生,您说什么?”
一直做笔记的警员,诧异地抬起头,他刚才没听错吧?
一千多万外汇券,他送给骆四的?
这世界上,有这么大方的女婿吗?
如果真的有,自己是不是也要生上几个闺女啊?
“我说,那一千多万,是我送给我岳父的,这都是误会。”
苏明哲说着,把被老丈人气得直哆嗦的媳妇搂在怀里,低声悄悄安慰起来。
骆玉珠自然是怨恨骆四的,不过她对骆四的怨恨,也不是因为丢了一千多万的外汇券,而是因为骆四根本不管不顾她这个闺女。
前些年的时候,骆四就不管不顾,听从后母的话,非要把才十二三岁的她嫁出去。
幸好,苏明哲出现,让骆玉珠嫁了一个好男人。
结果,五年过去了。
骆四对她还是这么狠心。
自己和男人好心收留他,这一年多来,衣食住行,无不关怀备注。
结果,一转眼,这个亲爹处心积虑,把她积攒的家底全部偷走,一分钱都不剩,丝毫不管她怎么和自己男人交代。
就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狼心狗肺的亲爹,骆玉珠对他怎么可能不怨恨啊。
就是骆玉珠自己,都恨不得让这个亲爹去蹲一辈子苦窑。
结果,苏明哲这个女婿却主动放了骆四一马。
骆玉珠和警员都想不到苏明哲会放过骆四。
骆四自己更想不到,苏明哲会放过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骆四欣喜若狂之下,唯恐苏明哲反口,连忙举起手,就让警员给自己解开手铐。
“我早就说了,这钱是我女儿女婿送给我的,你们偏偏不信,赶快帮我解开!”
“不好意思,暂时这手铐还解不了!”
那队长见苏明哲放过骆四,心里对苏明哲能宽宏大量,还是挺佩服的。
不过他这次过来,除了询问骆四偷钱的事情,还有其他事。
“骆女士,这是一份逮捕令,和亲属通知书。你父亲涉嫌违法聚众赌博,并且因为金额巨大,情节严重,需要逮捕收押……”
苏明哲和骆玉珠,还有骆四都愣住了。
苏明哲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骆四还真是赌性不改,把家里的房产输掉不说,来到燕京后,偷走自己亲闺女一千多万,竟然只是为了去赌钱。
这脑子里不是浆湖,就是被驴踢了。
骆玉珠却没忍住,先是失声痛哭,然后又开口大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又为什么笑。
反正,骆玉珠现在心里一片空白,浑身乏力,对什么通知书也没心思看。
良久之后,她这才问了一句:
“那他会被判多少年啊?”
骆四也紧张的看着那队长,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被人在地下赌场抓起来的。
偷钱的事情,女婿饶过自己了,但是赌钱的事情,国家不放过自己啊。
“这个桉子还在审理中,具体会怎么审判,需要法院那边说了算。”
那队长把事情解释清楚,让苏明哲和骆玉珠签好了字,就和两人握手告别了。
至于骆四,肯定要被带走蹲苦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