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又是一年春节。
太子在众多大儒老师的依依不舍送别下,来到洛阳。
大汉建国二十多年,洛阳的繁盛程度早就超越了盛唐,常住人口就超过一百多万。
坐在马车里的太子,向外望去,看着繁花似锦的洛阳,眼神里全是欣然向往:
“老师,你说两百多年前的长安,比现在的洛阳如何?”
“应该相差无几吧!”
太子的老师,为当世大儒冯道。
冯道,在原历史时空,先后侍奉五个朝代,十位帝王,而被戏称为‘五朝不倒翁’。
而在这个位面,冯道还在李存勖手底下干活时,就被苏明哲俘虏了。
随着李存勖投降,冯道也做了大汉官员,并且积功升迁,渐渐做到了太子东宫舍人的位置。
在太子身边的一众大儒中,冯道虽然不是最有辩才,最有威望的大儒,却是最有实干的大儒。
这一次太子回洛阳,太子身边众人就一起推荐,让冯道跟着一起回来,做个‘随行参谋’。
“等孤做了皇帝,一定能让长安恢复盛唐荣光,比洛阳还繁华!”
“殿下一定能做到的。”
冯道欣慰的看向太子,他作为太子东宫舍人,自然也希望太子能有雄心壮志,进而让自己施展心中抱负。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殿门口。
冯道作为臣子,在没有得到召见的情况下,只能下车。
“老师不要下车了,让车子送你回家吧!”
苏少安自幼受儒家教育,在尊师重道这一方面,一点都不打折扣。
冯道也知道太子性格,故而也不扭捏推辞了。
和老师告别,苏少安当即安步当车,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有内侍想要用步撵抬着,苏少安也直接拒绝了。
不多时。
苏少安来到御书房门口,得到传见,这才手捧一个接受过检查的礼盒,走进了御书房。
一进门,苏少安就见到了自己母后也在,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这才连忙跪拜,恭祝自己父皇和母后,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为了不引起别人误会,苏明哲嘴上早就留起了胡子,相貌也慢慢变成了四十多岁模样。
看着英姿飒爽,俊逸不凡的太子,苏明哲直接羡慕、嫉妒,忍不住冷哼一声:
“恭祝朕寿与天齐?怎么,不害怕朕昏庸了吗?”
正在跪拜的苏少安,被自己亲爹一句话,吓得浑身一僵,连忙把头埋在地毯上,瑟瑟发抖,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次回洛阳之前,那些大儒老师给苏少安举办了一次欢送酒宴。
在这次酒宴上,苏少安被几个大儒吹捧了几句,就忍不住少年意气风发,然后激昂文字,粪土公侯。
到最后,酒精上涌,苏少安迷迷糊糊中,干脆连自己亲爹,都开始吐槽起来。
苏明哲得到汇报,差点没去长安把这太子给废了。
这还没登基称帝呢,就开始吐槽自己亲爹了。
若是让他做上了龙椅,还不把自己制定的各种国策,全都推翻了啊?
想起前两个位面中的忤逆子,苏明哲是真恨不得把太子废掉,然后宣布自己找到长生不老药,永永久久地把龙椅坐下去。
可惜。
苏明哲终究不愿如此丧心病狂。
毕竟,这是自己亲儿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自己如果连亲生儿子都不在乎了,以后穿越各个位面,恐怕就只剩下吃喝玩乐了。
为了自己不泯灭人性,苏明哲也要对这些不孝子多一点宽容心。
只是宽容归宽容,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苏明哲思来想去,就决定见面后,狠狠地敲打一下这个臭小子。
果不其然,苏少安被自己亲爹一句话,吓得汗出如浆,不敢抬头回话了。
还是皇后崔莺莺心疼儿子,忍不住伸手拍打了一下男人,嗔怪道:
“圣上,太子只是醉酒后说些胡话,你怎么和孩子还较真了?”
“哼。”
苏明哲轻哼一声,扭了扭头,崔莺莺却知道男人已经把这事揭过了,连忙让人搀扶起太子,来自己身边坐下。
这些年,太子虽然在长安做留守,但是三节两寿的时候,还是会回来一趟的。
毕竟,长安和洛阳也没多远,坐着马车,五天左右也就到了。
“坐吧!”
苏明哲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太子直接被瞪得一哆嗦,说什么都不敢坐。
看着太子如此惊恐,苏明哲是既好气又好笑,同时也有一点点的心疼:
“怎么在长安的时候,就敢高谈阔论,来到洛阳,连坐都不敢坐了?”
“儿臣知错了!”
太子其实已经知道,大概率自己亲爹不会再惩罚自己。
但是苏明哲作为大汉王朝的开国皇帝,身上自带各种威严,所以,轻轻地一句调侃,就吓得太子紧张不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苏明哲为了不让儿子被自己吓死,只好温声细语地安慰了一句,这才算是把事情揭过去了:
“你今年已经二十了,你母后的意思,等你冠礼结束,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我的意见呢,这个婚姻对象,未来的太子妃,还是你自己来选比较好。当然了,如果你没有人选,就让你母后安排,这些年,你母后一直在打听洛阳权贵人家的女儿,想来会有一些建议给你。”
“谢父皇,谢母后。”
苏少安现在是格外老实,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放肆。
看着太子这副模样,苏明哲也没了和他交谈的兴致,又问了一些事情,就让他和皇后出去了。
等两人退出了御书房,屏风后面走出风情万种的婉后,朝着男人轻笑道:
“没想到大汉皇帝陛下,竟然也有心软的时候?”
“这不是心软。”
苏明哲长叹了一口气道:
“大汉才建国二十余年,天下一统更是不足二十年,实在是经不起动荡不安了。”
“所以,你为了给太子扫除障碍,就把所有年满十五岁的皇子,都赶出洛阳,让他们去偏远地方就藩?”
婉后说着,就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儿子三十五皇子苏少杰,不仅潸然泪下。
就因为男人一句话,‘藩王不得无诏回京’。
她都两年时间,没和儿子见上一面了。
再看一看太子,每年三节两寿,都能从长安回洛阳看望父母,和皇后团聚。
对比一下,这待遇简直就是判若云泥。
婉后就想不明白,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皇后生的,就比自己生的金贵。
“这样一来,确实委屈其他皇子了,不过这是最优解决方案了。”
苏明哲自然也能明白婉后心里的不平衡。
这些年,婉后辅助自己处理朝政,她对这个国家的贡献,远胜皇后崔莺莺。
在婉后眼里,这个大汉国应该有一份她的功劳,就算是拼做母亲的贡献,这太子之位也该是她儿子的,而不是皇后儿子的。
“好了,婉后,关于少杰,我还有其他安排,你就不要多管了。”
苏明哲不想说自己的其他安排。
大汉立国虽然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是在唐末和五代十国时期,人口锐减太严重。
截止到建武二十年的数据,大汉人口才七八千万罢了。
这点人口,根本无法支持皇子们去海外,开疆扩土。
所以,这个时候,苏明哲只能选择继续执掌大汉朝政。
等再过个二三十年,国内人口达到一亿五千万以上,再提海外建立藩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