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曙最终停留在生产技术部,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勇气走下去了...
不论哪一步,不论哪一部……现在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喜来福根本无法与曾经一直践行仁义道德的喜来福重合。
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一样的前身却怎么也重复不出相同的背影...
陶曙背靠着大门,泪眼朦胧间仿佛看到了一只大手向他伸了过来,“累了吗?别躺下,来,拉住福伯的手,福伯抱着你走!”
陶曙伸手过去,刚碰到手指的一刹那又缩了回去,“你真的是福伯吗?”
“小曙,我是你的福伯呀!”
陶曙嘴角勾起,又迅速收回,上下浮颤间,情不自禁地摇摇头,他苦涩,他失声,他不解,
“不……你不是福伯,你是喜来福,我认识的福伯早就死了,死在三十六年前的昨天...”
“到底是三十六年前还是昨天?昨天不就是三十六年前吗?我……一直都在啊!”
“真的吗?”
“真的呀,小曙!”
“呜呜呜~”
望着沉沉睡去的陶曙,“喜来福”也是泪眼朦胧,如今,他以成牠,化身黄灵,摸也无感,哭也无声。
这一路,牠随陶曙一起回忆,提起过往,难免欣喜,可自己终究不再是自己。
不论初心为何目的,牠终究成为了为达目的为所欲为的恶人。
牠不惜人命,残害了数十万人,虽是间接,可终究是数十万的人命。
牠也悔恨,但望着如今仍存善心的陶曙,比悔恨更浓的是欣慰啊!
远处的眼睛望着欣慰中的喜来福,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如今牠能成为黄灵,就是天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判。
时代还在进行中,喜来福临死最终还是没有导致人道彻底崩溃,而且还有着别样的为民之心,且算黄灵。
如今黑线略有缠身,虽是黄灵,也是待看地灵。
如今,喜来福怔怔地盯着睡过去的陶曙,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牠身旁的沈渊明。
“值得吗?”
“他毕竟是我看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喜来福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渊明沉默不语,“可他不理解你。”
“如果爱需要理解,那倒不如不爱,徒增负担而已。”
“可你现在这样,不还是给他增添负担吗?”
“可我给他留了封信,负担也许会消散吧...”
沈渊明听罢,只是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幽幽一叹,“回忆难以磨灭,留下的越多,越是回忆。”
喜来福怔怔地盯着陶曙,良久,忽然一笑,“我知他重情重义,总会为天下苍生忘记时代仓鼠。”
“时代仓鼠...”,沈渊明望着牠,“虽小但却有福气的意思。”
喜来福沉默不语,因为他只是说他像仓鼠,与人比微小如尘埃,他也知道仓鼠有福气和长寿的寓意,但牠还是笑着摇摇头,
“但活着的意义有很多,有时候理解太多,反而活得太累,只在意自己所理解的意思活下去不就好了?”
沈渊明也笑了笑,“意义有如此多,你为什么还将那么多做人的道理告诉陶叔?让他本持着自己的心来不就好了?”
喜来福双眼微眯,“活着的意义很多,岂能与做人的道理相冲突?”
沈渊明摇摇头,“就算你说得对吧,我也不必与你狡辩,徒是浪费时间。”
“你就只需要记得,人生循序渐进,随时间往,同时间去,一切留不住,体会便好。”
他看向喜来福,“门前流水尚能西,且歌且舞,且行且惜,意义始终在山川之间,只要走,哪怕盲目,哪怕回首,也是意义。”
说着,喜来福只感觉身边一空,再一看去,只剩点点星光,牠双眼微眯,“是啊,回首曾经的念想也是意义。”
“罢了,给他留一点我的好,剩下的……便一切随心吧。”
想着,牠站在门前,守着坐在门前睡觉的陶曙...
“我要原来的福伯,不要现在的...”,他茫然地环顾空荡荡地四周,良久,才自嘲一笑,“原来的留不住,现在的忆不了...”
他打开卡点手机,看着时间从20:49一下子蹦到5:00,情不自禁地摇摇头,“一下子就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不是不想快,就是这一觉睡得有点疼,一起身都是那种酸爽的感觉。
周围空荡荡,一看就是没人来过,他还有点开心,自己也当了回透明人,睡死街头都没人在意,然而,走到楼下的一瞬间,望着眼前的一幕,他的心忽然变了——
总部很大,长米,宽30米,共六百万平方米,可如今这地面上,洋洋洒洒的都是躺着的人——
有庞斌,有孙超,有尚友,有陶氏家族,有员工,甚至辛乏,夏主也躺在那里,而门口盘坐着沈醉先,沈醉先前面站着一排武装特警。
陶曙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他如果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而来,就真的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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